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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裁決》第六十九章 誰是凶手?
  法斯理死死捂著手腕處緩慢擴張的傷口,猶豫了起來,他倒不是惜命,而是後悔自己的愚蠢,更害怕自己間接完成手術的失敗。
  愛德華在歌德的示意下,走到對方面前,在他受傷的手腕上施展了一個凝血術,在凝血術的作用下,傷口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止、結痂,並逐漸向肌膚的形態愈合著。
  並不是誰都能像門薩男爵那樣,敢於嘗試新鮮事物和冒險的,因為局限於時代,來自中世紀原始的經驗和常識已然根深蒂固,此時此刻,腦海中更是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對他呐喊著:
  開刀不能救人,只能殺人,她會害死鮑裡斯會長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鮑裡斯的鬥氣也在一點一滴消耗著。法斯理轉過頭,透過門縫,看著鮑裡斯臥室被簾外日落的陽光照映著的一角,太陽正慢慢墜入山巒,那裡的光線也越發昏沉、漆黑。這一幕仿佛象征著鮑裡斯微弱的生命般,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後的光也將被劇毒一點一點…拖入黑暗的深淵。
  這時,又一個截然相反的聲音在他耳畔低語著說:
  你沒得選擇,現在除了手術以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你看,會長快不行了。
  這個聲音是如此的強大有力,最終戰勝了那些根深蒂固的見識和常識。
  法斯理得到了正確答案,深吸一口氣,緩緩轉回身體,面向南丁格爾。他這麽傲慢又我行我素的家夥,似乎從沒有跟誰道歉過,仿佛刀架在脖頸上,也絕不會低頭。
  但現在,他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說:
  “對…對…對不起。”
  當說完這句話時,他如同虛脫一般,癱軟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珠和著脂粉滴了下來。看這樣子就仿佛做一個簡短的道歉,就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法斯理道了歉,但南丁格爾仿佛沒有聽到般,冷冷地注視著對方,一動不動。歌德見狀,繼續說道:“法斯理,告訴她,你哪兒錯了?”
  法斯理全身一震,神色驚訝地望著歌德,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歌德則分毫不讓地和他對視著,根本沒有妥協的意思,目光冷淡得像寒冰。
  法斯理深深埋下了頭,想了許久,他才說道:“我不應該攻擊她的醫術。”
  歌德搖頭,說:“這不是重點。”
  法斯理用力撓著腦袋,纖細尖銳的指頭深深掐進了頭髮裡,且不斷刺激著頭皮。他逼著自己用這種方式冷靜下來,並最終思索出一個答案:
  “我不應該侮辱她的人格,汙蔑她是收割生命的提刀女神。”
  歌德再次搖頭,嚴厲地說道:“告訴她你錯在哪,態度再誠懇些!”
  法斯理緊抿著嘴唇,上下咬合的牙齒咯吱咯吱地響著,最終,他單膝跪地,如野獸般大吼道:“南丁格爾小姐接受我們聯合會的邀請,抱著最大的善意光臨鮑裡斯走廊,是為了將會長從死亡的危險中拯救出來,而我卻愚蠢地質疑她,猜忌她,甚至攻擊她的人格…南丁格爾小姐,我對不起你,請接受我的道歉,原諒我吧!另外,我求求你了,救救鮑裡斯會長!”
  看著這一幕,愛德華親切地微笑終於消失,再次恢復平靜。
  歌德輕輕點了點頭,再將目光移向南丁格爾。
  南丁格爾居高臨下地看著法斯理,面無表情,淡淡說道:“很遺憾,我現在沒有辦法原諒你。”
  法斯理抬起頭,用哀求的目光仰視著南丁格爾,似乎在乞求她的原諒。南丁格爾看了一眼鮑裡斯的臥室,繼續說道:“至於手術,只要你們同意,我會安排的。請你們放心,我是專業的醫生,只要我的手握住手術刀,就一定穩如磐石。”
  緊接著,她看向鮑裡斯夫人,詢問道:“這3位先生已經同意進行手術呢,你呢,夫人?”
  事已至此,沒有更好的辦法,鮑裡斯夫人只能點頭同意。
  “好,手術現在就可以開始,但事先聲明,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這個手術,但鮑裡斯先生生死與否,只能看命運的安排了。另外,我需要一盞油燈,一盆沸水,沸水要在5秒鍾內得到更換。阿諾,你跟我來。”南丁格爾轉過頭,望向身後的0號。
  阿諾點頭,冷硬地回答道:“好的,女士。”
  法斯理站了起來,突然說:“我來幫忙。”說完就站在了南丁格爾身後。面對法斯理突然示好的舉動,南丁格爾並未有任何表示,甚至根本就沒有看他。
  維克多見狀,隨即看了老查理一眼, 用目光詢問對方要不要阻止法斯理,老查理則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此時南丁格爾已經宣布了診斷結果,會長危在旦夕,再阻止法斯理探望會長,已經沒有意義了。
  鮑裡斯夫人走到南丁格爾身邊,問:“我可以跟著嗎?”
  “原則上是不允許的,因為手術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不能受到任何影響。但我想,如果你們不親眼看到的話。是不會對我放心的,對吧,只要你保證,你隻安靜坐著,不打擾到我,那你可以跟著。”南丁格爾回答道。
  歌德目送南丁格爾、阿諾、鮑裡斯夫人和法斯理一行人進入臥室,然後轉過頭,望向維克多。維克多讀出了歌德目光的含義,隨即說道:“剛才南丁格爾大夫說,會長的病因是中毒,也就是說,有人給會長下了毒。諸位,你們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麽值得思考的東西嗎?”
  聯合會的人面面相覷,漸漸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也許那個下毒的人,就在他們身邊。
  眾人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恐懼和猜疑,他既然能藥倒鮑裡斯,那同樣說明他有途徑藥倒聯合會的所有人。
  更可怕的是,這個人根本無從查起,因為聯合會的傳統向來是同甘共苦,大家坐在一張餐桌上,吃同一個灶台烹飪出的大鍋飯,水源上,會長也和大家共用同一口水井。
  維克多看著眾人,隨即拋出一個問題,將這種恐懼和猜疑的氛圍推向了頂點:
  “你們覺得,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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