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開始了,雖然選民人數過千,但在三大長老的指揮下,校場井然有序,聯合會的成員們陸續登上指揮台,走到投票箱前,將手中的答案投遞了進去。
但在投票前,他們還需要報上自己的姓名。
“姓名?”尼亞詢問道。
“尼奧洛夫.蒂拉亞。”那人有些緊張地回答道。
尼亞迅速翻閱著名冊,數秒鍾內,十數張記名頁分別在尼亞眼前短暫停留,便被翻閱過去。無數密密麻麻的斯拉夫文字在他的搜索中傾瀉而過,很快他便過濾掉了上千個名字,並找到了尼奧洛夫。
他手中筆尖輕輕一畫,一個流暢的對勾在筆尖下浮現出來,在對應的名字後面畫上了標記。
而與此同時,毀滅者2號將鏡頭的倍率擴放到最大,觀察目標則鎖定在了那張紙條上。在最大倍率的鏡頭下,紙條上肉眼不可見的細節被無限放大,尼奧洛夫的指紋更是清晰可見。2號將指紋信息轉化成圖片格式,記錄且清晰化,並添加到尼奧洛夫的附錄信息。
3號則放大了音頻探測模塊的功率,過濾掉了一切雜音,將探測目標鎖定在了尼奧洛夫身上。伴隨著尼奧洛夫心臟脈動的聲音響起,一道聲線也隨即出現在3號的視野中,模擬著尼奧洛夫的心臟跳動。
聲線以極不穩定的頻率震顫著,忽上忽下,起伏不定,而且上下波動的幅度極大,這說明他的心率有些…
不穩定。
3號記錄下了尼奧洛夫略微紊亂的心率,並添加到了對應的附錄信息,同時標記了“可疑”字樣的備注。他這種不穩定的心率,有極大的概率就是緊張、心虛的心理狀態所引起的生理反應。
4號則記錄下了尼奧洛夫的外貌、身高、所佩戴的武器等信息,並添加到尼奧洛夫的附錄信息。
最後,2號、3號、4號通過局域網將所有信息匯總、整理,最終形成了一份尼奧洛夫的個人檔案。
接下來,尼亞、2號、3號、4號以同樣的方法記錄了每個人的信息,並形成了詳盡的個人檔案。
當最後一個人走上指揮台,並完成了投票程序後,尼亞翻閱了一遍手中的名冊,發現所有名字後面都打上了標記,這說明每個人都投了票。
接下來,是執行統計票數的程序了。
尼亞簡單吃了點東西後,便打開了統計箱。而這時,維克多也走了過來,看著一堆白花花的紙條,親切地詢問道:
“朋友,需要幫忙嗎?”
尼亞搖搖頭,微笑著回答道:“謝謝,我很快就好。”
維克多點了點頭,笑著說:“辛苦了。”
尼亞換上手套,隨即撿取了一張紙條,展開,紙上赫然寫著“法斯理”這幾個字。
作為第三方監察者,法斯理就在旁邊看著尼亞整理紙條,當看到第一張紙條展開,上面竟寫著自己的名字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維克多和老查理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2號則繼續保持著最高倍率的鏡頭。他看了一眼紙條,並臨時錄入了上面的指紋,同時開始和檔案中最接近的指紋相匹配。
匹配結果顯示,這張紙條上的指紋來自於一個名叫“恩格特”的家夥。同時,恩格特的檔案顯示出了“可疑”字樣的備注,這說明他在將紙條投入票箱時,心率有些不正常的紊亂。
投票時,他可能在緊張、心虛,甚至內疚。
2號將“恩格特”的投票結果錄入到他的電子檔案中。
尼亞展開了第二張紙條,上面寫的依然是法斯理的名字。此時法斯理心中已經燃起了怒火,他憤怒地望著台下,似乎很想知道這個該死的投票者到底是誰,但沒有答案,因為沒人會傻得站出來承認自己投了法斯理一票。
而另一邊,2號再次匹配檔案中的指紋,結果顯示,該投票者也被備注了“可疑”。
接下來是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基本平均每3張紙條中,都會有一張紙條上寫著法斯理的名字,而所有寫著法斯理名字的紙條中,有73.5%的指紋在與檔案匹配後,顯示出了“可疑”的備注。
明明是不記名投票啊,這些人在投給法斯理一票時,為什麽會心率紊亂?難道他們都在緊張、心虛嗎?
統計結束了,名冊上的所有名字都做了標記,這說明聯合會所有人都投了票,包括三大長老和鮑裡斯夫人。
尼亞將統計結果遞給了夫人。夫人看過後,目光漸漸降溫,變得冰冷。
她抬起頭,如被仇恨填滿的雌狼,注視著不知所措的法斯理。
法斯理此時已經多少冷靜了下來,他盡可能地放緩語氣,試著問道:“夫人,我能看看統計結果嗎?”
鮑裡斯夫人冷笑一聲,隨即將記錄著統計結果的紙質文件丟到法斯理腳下。
法斯理撿起文件,瀏覽過後,眼睛越睜越大,他的毛孔張開,開始大量分泌汗水,臉色漸漸發青,臉上的脂粉簌簌抖落著,甚至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文件從法斯理的手中滑落,掉在了維克多的腳下。
維克多看到法斯理神色有異,於是不動聲色地將文件撿了起來,看過統計結果後,他將文件再次遞給了老查理。
老查理打開文件,然後合上,抬起頭,靜靜地注著一臉茫然的法斯理。
統計結果顯示,法斯理以33%的得票率、334張選票高居榜首,並以絕對的票數優勢和第二名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他成了被選出來的“投毒凶手”。
從第二名到最後一名,共享了剩余的600多張選票,他們的得票率差距很小,票數基本持平。
如果不是親眼見證了尼亞的統計過程,法斯理甚至懷疑這孩子在有意地陷害他。
但理智告訴他,這個結果,至少在執行投票這個步驟時,是沒有作假余地的。
可即便如此,即便面對鐵錚錚的事實,他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334個同僚所懷疑,莫名其妙地成了藥殺鮑裡斯的最大嫌疑人!
他衝到尼亞面前,用力抱住他的肩膀, 冷靜地問道:“孩子,你…統計錯了吧?你是不是算錯了?你是不是看走了眼,多算了我一百票?”
尼亞不動聲色地撥開法斯理的手,遺憾地說道:“法斯理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統計結果沒有任何問題。”
法斯理靜靜地注視著尼亞,表情先是茫然,然後便是絕望,最後是難以置信的憤怒。他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惡狼,唾液橫飛地對著尼亞咆哮道:
“是這樣嗎?怎麽會是這樣?為什麽會是這樣?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絕對不可能!我怎麽會做那種事?一定是你,是你統計錯了!一定是你在票箱裡設置了機關,調換了紙條!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我!”
面對法斯理的咆哮與怒火,尼亞搖了搖頭,他掏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拭掉了臉上的唾沫,指著票箱說道:“首先,票箱是你們鮑裡斯聯合會準備的,我是今天才接觸到這個箱子;其次,你為什麽不檢查一下票箱呢,如果檢查出了問題,那就說明,你們會內,有人要陷害你。”
法斯理一愣,隨即走向票箱,檢查了起來。他檢查得非常仔細,幾乎從裡到外都仔細摩挲了一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多麽希望自己能摸到一個開關、一個暗格啊!但無論他怎麽檢查,票箱始終只是票箱,裡面沒有設置任何機關。
面對這樣的檢查結果,法斯理實在無法接受,他歇斯底裡地大吼一聲,催動雷霆鬥氣,直接將票箱燒成了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