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瀨直視高橋浪人的雙眼,感受他渾身上下散發的那種不甚明朗的情緒。
高橋浪人描述的太細致了,細致的仿佛就是他本人所經歷的一切那樣。而這些描述,在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七瀨看來跟自己的情況十分契合。
偶像,想要說點什麽卻沒辦法開口。
所以,浪人哥你也在因為身份的關系而痛苦著嗎?
因為娜娜是偶像沒辦法戀愛,就連告白都說不出口,只能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語來詢問娜娜的想法。
真是犯規的表白方式啊········
坐在高橋浪人對面的七瀨跟他一樣沉默著,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做出回應,很多種思緒在心間翻湧但沒辦法形成語言。
高橋浪人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七瀨的回應自嘲地笑了笑,打斷道:“是我失禮了,這種問題應該很難回答吧。七瀨你不用回答也行,只是我突發奇想的一個假設情況而已。”
“如果是娜娜······”正當高橋浪人打算整理情況的時候七瀨回應,“娜娜會跟他見面。”
高橋浪人一怔,看著她:“可是,現實的情況········”
“娜娜會去見面。”七瀨很是肯定,“娜娜會去說清楚情況,身為偶像的我沒辦法戀愛,但是,偶像生涯總有結束的一天。在那個時候,娜娜會很努力很努力地跟他在一起。”
“可,偶像結束之時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能否堅持到那個地步也沒個定數。”高橋浪人說著,“反倒是見面需要擔風險,一不小心就會被炎上而失去努力奮鬥的東西。等真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反倒會責怪於現在的選擇吧?如果········”
“為什麽會考慮那麽嚴重的事情呢?”
“嗯?”高橋浪人停下自己的話頭。
“在高橋哥的假設裡,兩個人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境況如何的對吧?”
遲疑了兩秒,高橋浪人點點頭。
“所以,兩個人再次見面並不是想要瞞著大家或者是違抗現實情況偷偷繼續交往,只是想要確定對方的心意不是嗎?”七瀨找到重點,“如果連對方都不認可那自己的堅持又有什麽意義呢。完全就是自作多情了啊。所以我會去,我會告訴他我心裡的喜歡一點都沒有減少。”
“然後,把這份喜歡放在心底,繼續做好自己的事情。”七瀨總算是說完了自己的想法,深吸一口氣。
高橋浪人在訴說著自己的心情,七瀨又何嘗不是通過這個“假設”表明心跡。
高橋浪人心裡還在掙扎著,說:“可在時間的作用之下感情會發生變化,如果有一個人堅持不住,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灰燼。”
七瀨感受到了高橋浪人的掙扎。
他害怕自己抵不過時間的侵蝕,害怕自己做不到像現在這樣喜歡,害怕走到最後的那個人不是眼前之人。
“高橋哥,改變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七瀨說著,“娜娜以前很喜歡在田野間撒歡奔跑,但是現在更喜歡宅在家裡或者是呆在角落畫畫。”
“喜歡的事情發生了改變,但娜娜還是娜娜啊。雖然有點可惜沒辦法繼續跟從前的好友繼續撒歡,但是現在的娜娜活得很自在。”七瀨也不知道自己舉的是個什麽例子,但是說出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如果害怕改變就拒絕所有的可能,就沒辦法找到真正的自我了不是嗎?”
“盡自己所能堅持下去,注重的是過程不是結果。至少不是一個面臨困難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跑到殼裡面自欺欺人的慫貨。”
“人並不是誰的附庸物啊。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也沒辦法。說到底還是得看自己的情況,不要因為害怕讓對方失望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就乾脆不去喜歡。”
這是七瀨在加入乃木阪46生活發生變化之後得到的所有領悟。
喜歡的人,想做的事,怎麽去權衡,如何去對待。
還有想看自己在當下的規則裡能夠生存到什麽地步,雖然會有挑戰自己舒適區的那種痛苦,但心底的不服輸讓她堅持了下來。
事實上,高橋浪人是七瀨一直崇拜的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的JOJO場面到後來見到他的各種閃光時刻。高橋浪人像是永遠閃亮的主人公一樣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然而現在,七瀨看到了高橋浪人痛苦的一面。
出乎意料地她很開心,開心到直接敞開心扉將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一口氣說出來。
在高橋浪人家裡,在只有兩人獨處的空間,她的情緒,她的堅持,那個表面軟萌內心卻是堅定不已的西野七瀨。
高橋浪人稍顯吃驚地看著眼神堅定的七瀨,聽著她的道理,內心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五味雜陳,一直以來桎梏他的東西發生著改變。
七瀨在說完這一大通之後害羞、期待、慫等種種情緒後知後覺地湧上來,讓她恨不得就地找條縫鑽進去。
啊,我怎麽能夠說這麽多啊!七瀨在心裡哀嚎,咬著下嘴唇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
“七瀨·······”高橋浪人剛開口以及七瀨打算打斷他的話直接道別的時候高橋浪人的手機響起。
高橋浪人停止話頭接聽電話。
為了躲避現在這個尷尬場面七瀨起身,裝作看房間裝飾的樣子踱步到高橋浪人放在書桌旁的那盆玫瑰前。
花骨朵已經冒出來,被青色的皮包裹著,應該就快開放,七瀨蹲下摸摸它的葉子:“我也養了你好一段時間呢。”
算算時間,接下來好像就到情人節了呢········
另外一邊,高橋浪人接聽電話,千代興奮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高橋,高橋!!!”
“你打電話過來不可能只是來叫我的名字吧?”
千代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之後對他說:“過了,過了!《聽說桐島要退部》劇組那邊已經聯系我們了,說你通過了甄選,但是具體的角色還需要討論,聽意思好像不是讓你演友弘。”
“過··········過了嗎。”高橋浪人聽著,想哭又想笑,那種奇妙的心情是什麽演技也沒辦法演出來的複雜,他望向蹲在地上摸玫瑰葉子的七瀨,輕喃,“好像是該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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