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食堂也不確切,只是將一個平屋改成了臨時的食物發放點。平屋的兩扇大門左右洞開,走到門口就能夠將裡面的場景盡收眼底。
跟軍隊的那種發送差不多,幾個不鏽鋼大桶放在地上,有人站在後面掌杓,旁邊壘了一堆餐盤。飯自己拿著餐盤盛,菜由人打,很簡單也很高效的午餐方式。
大部分人身上都還穿著戲服,吃完休息一會兒還得繼續弄。
有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最近大友導演的狀態好像不太好啊。”一個正在排隊的說。
“嗨,正常。導演嘛,脾氣上來了很容易爆發的,咱們大友導演都算是溫和的類型了。”在他身後的那位回應,“誰讓打戲指導腰傷了,沒辦法,只能暫時拍拍文戲。你說拍文戲就拍,結果那邊片場又因為斷電而辦法繼續,搞得只能回來拍這邊。”
“這多番折騰,那麽多人,又有檔期的調度,是我我也煩。你沒看到最近夥食都差了嗎。”
這人看看鍋裡的水煮白菜以及咖喱湯,認可了身後人的話“嗨,我說這些也不能怪我們,克扣我們的夥食算怎麽回事。”
他還想再說什麽,回頭看到了一張陌生臉龐,一愣,脊背突然發涼。最怕的就是這種背後說壞話被其他人聽見。
高橋浪人跟他對視,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他尷尬地笑了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轉回去。
“那個,請問大友導演在哪呢”高橋浪人開口詢問。
那人心裡一個咯噔,看高橋浪人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個群演,臉上帶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大友導演他們還在現場,就在前面那個有很多機器的平屋,直接過去就行了。”
“謝謝。”高橋浪人禮貌地道謝之後從食堂離開,看來大友啟史他們還沒有結束。
“這人誰你認識嗎”他身後的人問,“在群演裡沒見過他啊。”
“不清楚啊。”
“不過感覺氣質挺好的,應該是哪個角色吧。”
“聽你這麽一說,不會就是最近哪個鬧得風風火火的高橋浪人吧”
“等等,我查查。”
大友啟史現在是真的有點生氣,感覺有股神秘的力量在跟他作對。繼武指受傷、片場斷電之後,佐藤健堵車再次讓現場工作暫停。
佐藤健因為要參加大阪的一個活動去了那邊,今天回來繼續之前的劇情但是車在高速上半路爆胎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等著另外的車來救。這一來一回耽擱時間,可能到晚上才能到,今天他的戲是沒法了。
“大友導演,真的十分抱歉啊。”佐藤健也知道大友啟史現在的心情,但也沒啥辦法,打來電話十分內疚,“實在是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狀況。預估晚上六點我們能到,可以先拍攝其它場面。”
佐藤健打來電話的時候大友啟史正在跟女主角武井咲講戲,就是劇中她道館被流氓毀掉然後緋村劍心來救場的場景。
結果男主角沒來,現在講戲也沒啥必要,大友啟史將手中的劇本放下,獨自沉默地走到一邊拿煙出來抽。
“導演我們去吃飯了”留在現場的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因為大友啟史沒松口都不敢說話,如今武井咲也餓得不行,她又是個吃貨,趁著大友啟史抽煙的空檔開口。
大友啟史吐了一口煙,揮揮手讓他們快去。
“好的。”武井咲眼神一亮,衝工作人員使了眼色大家一起離開現場。
高橋浪人來的時候剛好武井咲他們離開,碰上了面,兩人在劇本研討會的時候見過,高橋浪人率先打招呼“武井桑你好。”
“啊,
高橋桑你好。”武井咲腳步一頓,想了想這才記起高橋浪人的名字。“大友導演在裡面嗎”
“嗯,他就在裡面。”
“謝謝。”高橋浪人邁步走進去。
“誒”出於人道主義武井咲叫住他,“導演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你注意一點。”
“嗯,謝謝。”
提醒過後武井咲跟工作人員一起吃飯去了。
高橋浪人稍微有了心理準備之後走進去。
這是明治維新時期的那種道館,木質地板,有台階用以放鞋。外面是小庭院,裡面大概一百坪的空間用來練習劍道。只是此刻被各種機器布滿。
現場機器雜亂, 還有沒收的監視器,軌道,道具,照明,收音等等需要使用的設備,只有中央需要拍攝的場景才是整潔的。
大友啟史就站在那整潔的地方,手中的煙燒了一半。
“大友導演。”高橋浪人走上去。
“嗯”大友啟史回過神來。他也拍了這麽久的電影了,自己開導自己的能力那是一絕,不然早都被氣死。
只是因為這個電影的意義重大讓他稍微在意了些,人想通了就沒那麽煩躁,大不了就等嘛,反正華納兄弟家大業大。
“高橋你來了。”之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佐藤健和武井咲身上,大友啟史這才反應過來今天也是高橋浪人進組的日子,這樣的話就可以開始拍攝他的戲份了。
只是高橋浪人的戲份也需要武術指導,但是劇組的武指腰傷了沒辦法繼續指導,還在醫院躺著。這位武指之前在龍馬傳跟他有合作過,是的人,有一定的實力,指導出來的動作還不錯。
這一次人家主動拜訪想讓大友啟史賣個面子讓他當武導,大友啟史這才從辭職不好不給面子,也就答應了。
現在戲才拍了半個月,武指受傷不起,大友啟史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替代者。他熟識的那些武指都接了其他電影或電視劇的工作,這個行業人才也不多,大友啟史試了試其他的都不滿意,無奈只能等著唄。
“大友導演現在拍到什麽地步了”高橋浪人問。
“一些大的場面都拍了,現在需要的就是解決大家對戲的小場面。不過因為出了點意外,可能今天沒辦法拍你的戲了。”大友啟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