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浪人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將剛才產生的情緒完全消化之後做了深呼吸然後轉身往回走。這種場景不能看多了,對靈魂的洗滌性太強。高橋浪人還在回味著之前的情緒有點走神,走到半路都快撞到人了才回過神來面前有個小不點連忙停下腳步。
小不點是個小學生,身上還穿著學校的校服,頭髮扎成兩個辮子垂在耳旁。很瘦,臉又小又白,四肢纖細,一雙向下垂的狗狗眼看向高橋浪人,突然迸發出一種璀璨的光芒。
見到高橋浪人注意到她,小不點眼帶希冀地看著他,怯怯懦懦地小聲問了句:“那個,請問您知道附近的安置區在哪嗎。”說完這句話她立馬將頭低下去用劉海擋住臉,白皙的臉被自己的害羞蒸紅,手心出汗。
像這樣跟陌生人搭話對她而言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些。但是沒辦法,迷了路找不到小夥伴,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好不容易才見到個人鼓起自己所有的勇氣問了一句。
之前她差點哭出來。
“安置區嗎,往前面走就是了,中間往左邊拐,然後再右轉,直行,很容易就找到的。另一條是下山的路。”高橋浪人回憶著自己來時走的路說道。
小不點聽到高橋浪人說的各種方向名稱已經暈了頭,關於認路方面她完全不在行,不然也不會就因為在安置區裡找個衛生間而走到這種地方。
“抱,抱歉。能請您再說一遍嗎?”小不點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遍。
高橋浪人看了她幾眼,恍然大悟道:“不怎麽會認路嗎?”
準確來說是失去了作為人認路的這部分能力。她在心裡默默念叨。
“那跟著我一起吧,剛好我也要回去。”高橋浪人自然而言地說道。
“好!”小不點很喜歡他的這個提議。
高橋浪人一笑,邁開步子走在前面。因為身邊帶了個小學生的原因他將步子放慢以配合小不點的步伐,兩人就這樣無言地走著。小不點在他旁邊低著頭一眼不發,整個身子呈現出一種緊張的蜷縮感。
他瞥了一眼小不點的狀態,想了想然後開口詢問:“你是這次地震的幸存者嗎?”
“啊,不是。”小不點猛地反駁,將從學校那邊無數次重複過的話語一口氣說出來,“我們是宮城第一小學的啦啦隊,特意過來為大家加油打氣的!!!”
這還是高橋浪人第一次聽見她大聲說話,嚇了一跳,接著說道:“原來你的聲帶沒問題。”
“啊······”小不點聲音又小了下去。
“啦啦隊的啊。所以是城裡沒有受災的地方過來的?”
“嗯。”
高橋浪人點點頭,走在前面沒有繼續搭話。小不點松了一口氣,卻又有點失落。明明已經把自己到來的目的說出來卻沒有受到對方的重視。雖然她還只是個小學生,但已經有了自我的意識,開始不喜歡大人把自己當作是小孩看待。
“喂,你們什麽時候開始啦啦隊活動?”高橋浪人又問了一句。
“今天晚上七點半。”小不點老老實實地回應。
“七點半啊,那時間不多了。”高橋浪人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七點十分了。”
“啊!”小不點這才反應過來。小臉上滿是焦急,整個人已經安靜不下來,跟在高橋浪人身邊都快小跑起來。
回去的路程不算短,走路的話也得走個十多二十分鍾。小不點跑起來高橋浪人也加快步伐到她身邊。
小不點對這次的拉拉隊活動看起來很重視,
小胳膊小腿不停地擺動著,看起來很想快點回去。但賴於體力原因她全力衝刺了幾百米之後就累得跑不動,皺巴著一張小臉,路上沒看清障礙物差點摔了一跤,還是在一旁的高橋浪人扶了她一把。 “啊,得快點回去才行。”小不點重新擺好姿勢打算再次奔跑,抽抽搭搭的,眼淚完全流出來。
“你這樣太慢了,我背你跑回去吧。”高橋浪人在一邊認真地看著她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怎麽說我也比你這個小學生要好一點。”
小不點一愣,下意識想要拒絕,卻在心裡想著表演的事宜。心裡狠狠地糾結了一番最後點點頭:“那,那就麻煩········”
小不點話都沒說話高橋浪人直接把她背在背上跑起來。
高橋浪人高中三年的劍道社不是白參加的,體力好得不像話。而背上的小不點只是個小學生可能還沒他日常的負重重,輕輕松松地就背著她跑到了安置區。
小學的負責人已經焦急地在整個安置區找她,高橋浪人走進來之後很快有人注意到他身後的小不點小跑著迎上來。他也順勢將小不點放下。
“久保醬你沒事吧?真的是擔心死我們了。”溫溫柔柔的女老師上下摸了摸小不點,發現她沒出事之後松了一口氣。 其實啦啦隊表演不參加沒什麽,要是人不見了那罪過可就大了。
“老師,表演還沒開始吧?”小不點擦了擦眼淚,將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問出來。
女老師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沒有,我們快點過去準備吧。”
“嗯。”眼見著小不點就想奔出去,還是女老師拉住她,“是這位哥哥送你回來的吧,史緒裡要怎麽做?”
“啊。”久保史緒裡這才記起了一路上辛辛苦苦地背她回來的高橋浪人,回過身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謝謝哥哥。”
“沒事,表演加油哦小不點。”高橋浪人還為她應援了一句。
接下來沒有時間再說廢話了,女老師帶著久保史緒裡匯入學校的隊伍準備接下來的表演。
高橋浪人渾身一松,因為白天看到一路上悲慘事件的沉重衝散不少。無論怎麽樣,社會還是要繼續進行的。像小不點這樣為了災區人民而祈福的人也很多,自然災害嘛,遭遇過了再重新建設起來就行了。哪一個新生命不是建立在一片廢墟之上的呢?
想通之後高橋浪人隻覺得渾身舒暢,抬手做了做伸展運動,心想著是不是要去看看小不點她們的啦啦隊表演注意力就被旁邊的衝突所吸引住。
“tmd這些小、日、本怎麽聽不懂呢。那片廢墟我們檢測隊還檢測到有微弱的生命活動不能當作搜查完了。我這暴脾氣。”
這熟悉卻又陌生的帶有北方口音的普通話讓高橋浪人停住腳步。
天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