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任由這種氛圍發展下去高橋浪人怕自己頂不住,心裡已經開始燥熱起來,但是藥還沒擦完他隻得端端正正地坐著,控制住自己,腦子裡想著該怎麽搭話。
“啊,那個,最近學習還好嗎?找到新的工作了吧。”高橋浪人在那邊說著,“對了,之前你說的剪了短發找的工作是什麽?”
“髮型室的模特。”橋本奈奈未在他身後說著,手上沒停,“就是拍照,然後將照片製作成模板給顧客們看。”
“這樣啊,我們兩個的工作倒是有點類似。”高橋浪人在那笑了笑。
一時之間又沉默下去。感受到肌膚的觸感,高橋浪人咽了咽口水。
“對了,我報名參加了偶像團體的甄選。”橋本奈奈未突然對他說了這件事情,“好像那邊可以免費供應盒飯還有工資,聽同學是這麽說的,我也就湊個熱鬧報名了。”
“嗯,挺好的。”高橋浪人回應,“這樣的話,應該能省不少錢,橋本你也可以輕松一點。我看你在居酒屋工作的間隙總是靠著桌子眯一會兒,很累吧?”
高橋浪人在那自顧自地說著,沒有注意到身後橋本奈奈未的情緒隨著他的話語在漸漸發生著改變。
最近橋本奈奈未的境況真的不算好。雖然第一學期的費用交的七七八八了,但之後的貸款,還有生活,還得寄錢回家,種種困境加在她身上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還將自己鍾愛的長發剪去。
她也只是個才高中畢業的少女,肩上的擔子太重,有點撐不住了。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請不要對我客氣。雖然沒有考上東大,但賺錢這方面應該不比那些大學生少。”高橋浪人有這個自信。現在大學生兼職的錢沒他翻譯加打工掙得多,等他們畢業之後就說不準了。但高橋浪人也有自信,四年之後,他如果還是個居酒屋打工仔那就不用混了。
說起生存方面的事情高橋浪人心裡的壞心思消退不少。
“高橋君,是孤兒來著吧?”橋本奈奈未開始擦他肩膀這一塊,湊得近了些,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也聽出了她話語中的顫抖,“那你的生活,一定也很辛苦吧?”
高橋浪人似乎是明白了橋本奈奈未的感情,低低地訴說著:“我的生活嗎?人似乎從小開始就明白孤兒跟他們的不同,再加上我的名字,遭受欺負什麽的很正常。再加上孤兒院人多,雖然不至於缺衣短食,但像普通孩子那樣什麽都有也不可能。基本上年紀大的孩子的東西小點的就接著用。”
“曾經也有過輕生的念頭。但最終熬過來了。”高橋浪人翻找著自己的回憶,“高中的話,每天就是打工,社團,孤兒院。說起來還是這樣的生活讓我現在這麽抗揍,得感謝這些東西。”
日子總會一天天過去的,娜娜敏。向前走,你的身邊有我。高橋浪人在心裡說著,卻是沒有將這句越界的話說出來。
他喜歡娜娜敏,或許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又或許是在她害怕蜘蛛卻又不怕的時候,更有可能是在她跟他一起坐上警車的時候,說剪就剪短發的時候,看櫻花的時候,吃牛排的時候,還有,面對氣勢逼人的灰道大哥戰戰兢兢地挺身而出的時候。
喜歡娜娜敏這件事情高橋浪人是確定了的。但他現在無法說出口,兩個人現在都處於人生當中最卑微的階段。一個人的生活已經夠苦了,身上背負著雙份苦痛,高橋浪人受得了,但他不想橋本奈奈未承受那麽多。
這個姑娘是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進去,並不會只顧著自己輕松然後將責任拋給他。
在錯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高橋浪人用自己遠超當下年齡的成熟壓抑著。不說考上東大,至少,至少等賺到兩百萬吧。
橋本奈奈未低著頭呢喃:“那要是,撐不下去該怎麽辦呢,高橋君。”
高橋浪人突然轉身,在橋本奈奈未愣神的當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撐不下去捏捏橋本的臉就好了。”
橋本奈奈未還略顯紅潤的大眼睛看著他,緊接著眯起眼,一股殺氣從中擴散而出。她沒說重話,只是叫了聲他:“高橋君。”
“抱歉抱歉,剛才我沒管住自己的手,十分抱歉。”高橋浪人誠摯地道歉。
“哼,剩下來的你自己擦吧,我去睡覺了。”橋本奈奈未將藥放在桌子上邁開步子回到自家,躺在床上還沒消氣,臉一鼓一鼓的。
但是在她重複了兩三遍之後又忍不住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流出來。
沒關系的,撐過去就好了,實在撐不過去就想著浪人君鼻青臉腫的樣子。嗯,欠揍。
高橋浪人不敢追出去,如果追出去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會將橋本奈奈未抱在懷裡。他深呼一口氣,拿起藥往自己身上擦。
早點睡覺準備明天的拍攝吧,畢竟是新手。
第二天高橋浪人是被自己翻身疼醒的,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差不多八點了起床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他臉上的傷從鮮紅變成了暗紅,倒沒那麽嚇人了。
他剛換好衣服,江成雄太打來電話,告訴他已經到了門口。
高橋浪人拿起一些必備的東西出了門,一輛白色的商務SUV出現在門口。稍大的車身幾乎是平行於街道,兩側隻留下五十厘米的寬度,這讓高橋浪人不得不讚歎一句好車技。
高橋浪人上了車,江成雄太啟動車子開始介紹他今天的行程:“我們應該八點半可以到髮型室,先給你換個造型,然後十點半左右再去美容師,弄完差不多中午吃飯,下午就可以去攝影室拍攝了。”
聽到自己的行程高橋浪人摸摸額頭,有點頭疼。他真不知道拍攝有這麽多講究,看來今天的請假是逃不掉了。
江成雄太見到高橋浪人心裡的大石落下去了:“聽古河主管那邊的消息差點以為你毀容了,現在這個狀況的話還不錯。我倒是很期待按照古河主管的設計最終成型會是個什麽樣。”
“什麽設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小田切那家夥還真是蠢,這樣子沒有雜志敢收他了。”江成雄太賣了個關子,“高橋桑的第一次造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