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宛如手中的流沙總在不經意間悄悄流逝。
眨眼之間二十多天就過去了,在這二十多天裡,相省的地下世界亂成了一鍋粥,德州的毒蠍幫突然崛起,以雷霆之勢橫掃相省西部,先後吞並了兩個實力較弱的地下幫派,而血月突然對桂州市的狼頭幫發難,經過幾場激戰,血月最終成功的滅掉了狼頭幫,不過血月也不好受,在與狼頭幫交戰時,血月的頭號戰將土毫無征兆的死在了自己的家裡,土被人發現時已經是早上了,土的渾身上下布滿了傷痕,仿佛是被人亂刀砍死,但是在土的房間裡卻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跡象。
外人不知道土的死因蔣榮耀當然知道,而始作俑者張羨黑卻一臉無辜的坐在車上,無論什麽時候張羨黑總是一副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樣子。
蔣榮耀已經出院了,蔣榮耀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潭興市公安局見吳鑫,振興會的複興大廈事件也已經有了最終的審判結局,結局正如李慕白所料,吳尚被判了死刑,而吳鑫因為及時把大量的證據銷毀隻得到了無期徒刑的懲罰。
蔣榮耀十分安靜的坐在探監室的椅子上,坐在蔣榮耀對面的正是不久前還不可一世的振興會老大吳鑫。
蔣榮耀靜靜的看著吳鑫,此時的吳鑫已經長出了很多白頭髮了,臉上的皺紋也十分的明顯,蔣榮耀看著吳鑫輕輕的歎了口氣:“吳老大,近來可好?”
吳鑫目不轉睛的盯著蔣榮耀,忽然笑了起來:“你可真年輕!還是年輕好,年輕什麽事都敢乾,不像我,老了,做什麽都畏首畏尾的,如果我能年輕二十歲,我絕不會給你出手的機會,我會不顧一切的把你扼殺在搖籃中!”
蔣榮耀笑了起來,輕輕的搖著頭:“吳老大,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怎麽配得到吳老大如此重視!”
吳鑫對於蔣榮耀的話不禁嗤之以鼻,吳鑫冷哼一聲:“你也別在我面前說這些了,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我唯一的心願就是我的兒子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蔣榮耀一臉淡然的點了點頭:“嗯,父子情深,確實很感人!我的人前陣子來找過吳老大,只是當時吳老大一口咬死要我親自過來,所以,這次我是親自過來和你談談!”
吳鑫深深地吸了口氣:“蔣少,阿峰是什麽能力,你應該清楚,他對你構不成威脅的!我可以照你手下說的那樣去做,但是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會放了阿峰?”
“你現在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你只是個階下囚!你按我手下說的那樣去做,然後我放人,就是這麽簡單!”蔣榮耀的語氣十分平靜,右手從懷裡掏出一張飛機票,“這是一張去利堅國的飛機票,同時我還讓人在利堅國的銀行開了個帳戶,裡面有一千萬,飛機票的日期是明天下午,峰少會是什麽結局,全看吳老大了!”
吳鑫沉默了。
蔣榮耀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怎麽?不感興趣?那我也不勉強吳老大了,大不了我讓人盯著你就行了,無論你什麽時候出獄,我都會……”
蔣榮耀的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只是笑著看著吳鑫,這次的談判,吳鑫才是被動的一方。
吳鑫瞥了一眼周圍站得遠遠的獄警,壓低著聲音沉聲說道:“你真的保證不會為難阿峰嗎?”
“當然!只要他做一些找死的事,我絕不為難他,畢竟,他在我眼裡還真的算不上什麽東西!”
吳鑫聽到蔣榮耀的話也沒有生氣,這個節骨眼上吳峰越是沒能力才越能保住自己的命,吳鑫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凝重:“那好,我要你發誓!如果你不發誓,我是絕不會相信你的!你要是發誓的誠意都沒有,那這次的交易就當作廢,大不了我不救阿峰了,我在這裡面待上幾十年出去後再找你報仇!或者說我和其他人交易,我付出同樣的籌碼,讓和我交易的人跟你死磕!”
蔣榮耀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兩隻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好一會兒後蔣榮耀才開口說話:“我答應你,只要你按我手下的意思去做,我保證不會為難吳峰,飛機票,錢,一樣都不會少,如果我沒做到,就讓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萬劫不複千刀萬剮,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吳鑫輕輕歎了口氣:“希望你能夠做到!”
吳鑫說完徑直站了起來向獄警示意探監結束。
在回陽和市的路上,蔣榮耀默默地坐在車上一句話也沒說,李慕白隱隱猜到了蔣榮耀和吳鑫談話的大概內容,只是笑著安慰蔣榮耀:“蔣少,一個吳峰而已,放了就放了,以那家夥的性格,估計一輩子都不敢從利堅國回來,不不不,以那家夥二世祖的性格,估計到利堅國不到一個月就會闖禍被人砍死在街頭。”
“呵呵……”蔣榮耀輕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夜無眠,蔣榮耀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怎麽著都睡不著,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蔣榮耀起床後兩個濃濃的黑眼圈十分的醒目。
一大早李慕白就趕了過來宣布喜訊,昨晚吳鑫在獄中吞金自殺了。
蔣榮耀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顯現出李慕白理想中的興奮,蔣榮耀的情緒十分的平淡,仿佛就在聽李慕白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人死去。
李慕白和田玨互相看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是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田玨輕聲問道:“怎麽了?你應該十分高興才對,左青雲父子死了,現在吳鑫也自殺了,吳尚在五天后也將被槍斃,你一直惦記著的大仇得報,可是看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一點都不好……”
“吳峰在哪?帶我去見見他吧,等他去利堅國了,想見也見不到了!”蔣榮耀似乎沒有聽到田玨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話。
田玨瞥了一眼李慕白,輕輕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帶你過去吧,吳峰被我們關在了一個廢棄的汽修廠裡!”
“嗯!”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田玨所說的廢棄的汽修廠裡,汽修廠的位置十分的偏僻十分的荒涼,方圓十幾裡都是雜草叢生亂石成堆。
蔣榮耀下車後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色,忽然開口道:“玨姐,這裡就是當初你殺麥瞎猜的地方吧?”
田玨看到蔣榮耀主動跟自己說話了,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是啊,就在離這裡幾公裡外的地方呢!你是不是傷口還沒痊愈?看你這兩天怪怪的……”
蔣榮耀猶豫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總是隱隱看到了大小姐的身影,好像大小姐沒有走,就在我身邊看著我一樣……”
“什麽?”田玨如遭雷擊,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按照玄學上來說,如果一個活人總是說看到了一個死去的人,那也就意味著這個活人的生命也算是快走到盡頭了,田玨自己前幾天也聽蔣榮耀說過自己似乎看到了鄭雪雲,但是當時的田玨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田玨只是以為蔣榮耀大仇得報,對鄭雪雲過於思念,現在蔣榮耀再次這麽一說,田玨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蔣榮耀不再理會田玨,帶著手下的人往汽修廠裡面走了進去。
張羨黑本來也跟著蔣榮耀打算進去的,但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的田玨卻伸手攔住了張羨黑,張羨黑雖然十分疑惑,但也停下了腳步沒有跟著蔣榮耀進去。
等到蔣榮耀一行人走進去後,張羨黑才疑惑的問道:“阿玨,怎麽……”
田玨突然暴起打斷了張羨黑的話,田玨使出渾身的力氣掐住張羨黑的衣領狠狠地將張羨黑橫著甩到一輛廢汽車的前蓋上。
張羨黑傻眼了,又驚又怒的大聲叫道:“你幹嘛?你瘋了啊?”
“阿玨!你在幹嘛?”跟在蔣榮耀身後的趙俊凱早就注意到了田玨的異常,所以趙俊凱在跟著田玨進去後又趕緊溜了回來,趙俊凱看到這一幕被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雙手拉住田玨高高揚起的右拳。
田玨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不斷地滴在張羨黑的衣袖上,被趙俊凱拉住的右拳也劇烈的顫抖著。
田玨的情緒十分激動,說話的聲音也顫抖起來:“你算什麽狗屁神醫?!你這個浪得虛名的騙子!”
趙俊凱一頭霧水,從身後抱住田玨把田玨拉開,隨後擋在田玨和張羨黑中間:“怎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蔣少看到了肯定會生氣的!”
“蔣少?他還有臉見蔣少嗎?你知不知道?這幾天蔣少總是在說自己看到了鄭雪雲!你知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田玨的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了,抬起右腳狠狠地踹在了廢汽車的車門上,坐在地上雙臂抱著頭痛哭起來。
趙俊凱被田玨的話驚呆了,趙俊凱顯然也知道當一個活人頻繁的說自己見到一個死人意味著什麽,趙俊凱站在原地愣了好長時間才蹲下來十分溫柔的把田玨抱在懷裡,趙俊凱用右手不斷地輕輕拍著田玨的後背,抬著頭看著張羨黑:“羨黑,你說句老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張羨黑的情緒瞬間變得十分低落,整個人從汽車的前蓋板上滑到了地上,張羨黑呆呆地坐在地上重重的歎了口氣:“唉,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那顆子彈在蔣少腦袋裡的位置太……太微妙了,往左往右往上往下,哪怕是移動了零點幾毫米都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我難道就不想救蔣少?”
“所以你這個總是自稱神醫的人除了安慰他什麽也做不了?這就是神醫嗎?”田玨猛然抬起頭瞪著張羨黑,面容上沾滿了自己的淚水。
張羨黑十分頹廢的靠在廢汽車上,此時的張羨黑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張羨黑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十分的自責內疚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