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補品驚風傘,陰間珍品油紙傘,送給你吧!”
吳耀漢一隻手抓著一把紙傘,氣勢十足的喊完之後,直接扔進了大門敞開的堂屋裡。
裡面沒有什麽動靜,張地主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兒,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哎喲嘿!”吳耀漢提起桃木劍,語氣變得不客氣了:“我紙錢付過,好話說過,你再不認錯,我打的你不好過!”
話音剛落,屋子裡的門窗齊刷刷的關上了。
一眨眼的功夫,屋門再一打開,兩柄傘被扔了出來,正好砸在了吳耀漢的身上,把張地主一家嚇得往門口跑去。
“哎喲,你不識抬舉啊!”吳耀漢被砸了一下,很是憤怒的樣子,掐了法訣引動了銅缽裡面的糯米。
之後,他又從桌上取來柚子葉,將柚子葉泡的水給張地主一家撒上,“你們瞧好了,看我怎麽對付這惡鬼。”
背上桃木劍,拿上兩柄傘,端著裝有糯米的銅缽,吳耀漢大踏步的走進了屋裡,一副要斬妖除魔的架勢。
進了屋裡沒走幾步,銅缽裡的糯米便像泉水一樣向上噴湧而出。吳耀漢大概是由此判斷出了鬼魂的位置,抓了一把糯米撒了過去。
就像油鍋在炸肉一樣,刺啦一聲,一陣青煙冒起,出現了一大一小身著清朝官服的鬼魂。
不管威力如何,這聲效的確弄的不賴,張地主一家子見到吳耀漢如此輕易的將鬼魂打得顯形,對他的實力也有了幾分認可。
張富貴和他的父親小聲嘀咕道:“父親,這名吳道長看來實力不錯,這麽快就把兩個鬼打得顯形了,看來是有可能將鬼驅趕走的。”
張顯貴微微點了點頭:“我也希望如此,他要是能幫我們驅走惡鬼,多花幾個銀子也是值得的。“
余元成為修仙者後伐毛洗髓,耳聰目明,這父子兩個小聲嘀咕被他聽到了。
他施展望氣術往屋子裡一瞧,突然樂了:“我就說嘛,兩個十來年道行的孤魂野鬼,哪有那麽大的本事。
就是前面那九個道士再廢物,也不至於沒有一個能降服他們的。
原來是一大家子啊!”
一般來說,鬼魂是晝伏夜出的,他們對白日的陽光有著來自骨子裡的畏懼,所以白日一般只會沉眠,不會跳出來搞事情。
可是,吳耀漢和那兩個鬼魂的打鬥,驚動了盤踞在此地的惡鬼。他們紛紛蘇醒,余元也能得此觀測他們的修為。
而在此時,那個成年人模樣的大鬼正在和吳耀漢激烈的打鬥,那名小孩子模樣的小鬼,卻跑到了屋外,引發了張地主一家驚恐的逃命。
“余道長,救命啊!”
張富貴一直有意無意的站在余元身邊,見到這種情況立馬躲到了余元的身後,大呼救命。
其他人也是各自奔逃,怕的不得了。
余元瞧見那小鬼目標很明確,隻追著張地主一個人跑,便擺了擺手從容的說道:“不急,不急,吳道長會有辦法的。”
果然,在那小鬼把張地主逼入死角,聽到張地主的求救聲後,屋裡的吳耀漢大聲的喊道:“快把銀票貼他頭上。”
“啊,銀票?”
“銀票上有朱砂嘛!”
似乎知道張地主會疑惑,吳耀漢還跟著解釋了一句。
在死亡的威脅下,張地主也只能抓住這顆救命稻草,拿了一張銀票貼在小鬼的額頭上。
而那小鬼也是非常配合,只是張牙舞爪的嗷嗷大叫,
並沒有真的下手,更別說阻攔了。 銀票一貼到小鬼頭上,他便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屋裡的吳耀漢邊鬥大鬼,邊大聲問道:“你貼了多少兩啊?”
“五十兩啊!”
張地主一臉難色,傷心的不得了。這銀票貼到了鬼的身上,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了嗎?
對於他這個一罐豆子一頓吃兩顆的小氣鬼來說,無異於是要他的命。
可更要命的還在後面呢!
吳耀漢說道:“不行啊,五十兩銀票上的朱砂鎮不住他的,得五百兩才行。”
小鬼這邊立即應驗,頭上的銀票被他自己揭下來了,繼續張牙舞爪的逼進張地主。
張地主都快哭出來了,可是在生命威脅下,他不得不舍了銀票,保留小命。
吳耀漢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到五百兩的銀票貼上去了,停下了對大鬼的操練,一張傘將鬼魂收了進去。
他跑出來拉過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把另一把油紙傘交給小男孩叮囑道:“我數一二三,讓你張開傘,你就張開傘,明白嗎?”
小男孩懵懂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選擇了聽從。
只見吳耀漢一揭銀票,一聲令下,小男孩兒撐開了油紙傘,那小鬼張牙舞爪,卻委屈不甘的被油紙傘吸了進去。
余元瞧見這一幕的表演,心中暗自發笑。這老道士修為不高,法器也多是一些粗陋的中低階法器,心眼倒是挺多的。
這一套坑蒙拐騙使出來,又得了銀錢,還又樹立起了高人的形象,挺會玩兒的。
只是後面有他要哭的。
他那邊胸膛拍得啪啪作響,揚言道:“鬼魂已經收起,太陽也升起來了,以後保證你們再也不會被鬼搬下床了。”
張地主覺著有些不對勁:“不對呀,裡面的鬼我們見過,是個女鬼。”
“鬼嘛,千變萬化的,變成什麽樣子都不奇怪。”吳耀漢強行解釋了一波,可他心中也變得有些懷疑起來了。
正當此時,張地主派的人幾個下人剛進屋,就驚恐的喊道:“鬼啊,是女鬼!”
幾個下人瘋了一樣的跑了出來,在張地主的指使下,將驅鬼的大能人推進了屋裡,關上了門。
他們一家子正要往外院跑,余元出聲攔住了他們:“張地主,別急,我還沒出手呢!”
張地主一臉惶恐之色:“啊,余道長你別逗我玩了,萬一惡鬼出來傷人可就麻煩了,你要是不怕你在這裡呆著,我們可就先撤了。”
顯然,見到余元年齡不大,張地主也存了幾分輕視之心。
既然那頗有經驗的吳道長,都不一定能解決得了惡鬼,這多一個年輕的小余道長,也於事無補。
余元馬上就要大展神威,降服惡鬼。觀眾都跑了,他做法給誰看,工錢誰來給?
他兜裡可是一塊大洋也沒有,急需賺一筆呢!
“別急著走,看我法術!”
余元掐了法訣往門口一指,土牆術施展開來。一道厚重的土牆憑空而出,將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張富貴衝的最快,沒有刹住車一頭撞了上去,額頭上立刻紅了一片,摔了個屁墩。
張地主望著憑空出現的土牆,是又驚又喜,心中暗道這是遇到高人了。
這個時代的其他道士,不見得不會這道法術,但是張地主一家都沒見過啊!
在他們的認知裡,憑空出現的土牆,比憑空點著符紙要難太多了。這才是真正有大能耐的道士,該有的本事。
張地主當即就折了回來,態度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哎喲喂,余元道長,原來您才是真正的大法力之人。那就請您速速出手,降伏了這些惡鬼吧!”
余元伸出手指頭搓了搓,拿出了世界通用的要錢手勢。
要麽說張地主反應快呢,他當即就把一張銀票,塞到了余元搓的那幾根手指上。
五十兩。
這時候了,不開價高點對得起剛才被輕視嗎?
余元搖了搖頭:“張地主,這一張銀票只能降服半隻惡鬼。“
張地主心中肉痛的不得了,又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到了余元的手中,“余元道長,快快出手吧,那名吳道長快撐不住了。”
站在院裡,清晰的能聽到吳道長的慘叫之聲,估計被裡面的惡鬼收拾的夠嗆。
玩這種把戲騙人,活該他被鬼收拾。
余元依舊沒有動手的意思,而是說道:“張地主, 動手之前,我得把話跟你說明白了。
這裡面的惡鬼可不止一隻,我瞧了一眼,最起碼有十幾隻,可是一個大家族。
如果沒人幫你們降服,驅趕,再過個一年半年的,他們可就要傷人了。吸走你們的精氣,吃掉你們的血肉,讓你們橫死在宅院當中。”
“啊!”張地主一家子被嚇得臉色都白了,兩個小孩抱著母親的腿哇哇大哭。
余元的話裡果然有幾分誇張的意思,但這正是符合人們對於惡鬼的認知。
說鬼是好鬼,人不一定相信。但要說鬼是惡鬼,要吸男人的精氣,吃人的血肉,人一定相信。
張地主把心一橫,終於放棄了摳摳搜搜的想法,將手裡僅剩的兩張五百兩的銀票塞給了余元,懇求道:
“余元道長,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們這一家子吧,我們這一家老小只能拜托您了。只要您把惡鬼除掉,必有重謝。”
派頭擺足了,工錢也提前拿到了,余元心滿意足的說道:“張地主放心,跟那些半吊子道士不同,我一出馬,必定把這事兒給你辦妥了,瞧好了吧!”
余元一拍儲物袋,混元葫蘆飛了出來。在他的驅使下噴出了七顆土球破門而入。
門被擊碎了,眾人也得以看到了裡面的情況。陰氣森森的比黑夜的墓地還勝三分,黑色的陰魂站滿了整個家。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如余元所說,是一大家子。
張地主一家人都驚呼道:“這麽多!”
一想到每天夜裡在這麽多鬼魂的眼皮子底下睡覺,他們嚇得冷汗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