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都發完了。
原本是準備給席面上添加的,現在發完了,沒了,就開始蒸窩窩頭給席面上的人做主食。
這窩窩頭也大都是精麵粉做的,不比平日裡吃的難以下咽的糙糧,所有人都吃得高興。
他們今天不僅吃好了,家裡的崽子們也都吃上了肉包子。
許家村好久不曾有過這種盛大的場面、豐盛的排面了。
還是以前許老大中秀才的時候,老許家也請過席面兒。不過那時候,老許家也沒有今天這麽的大方,這麽多肉菜硬菜的,不僅給坐席的大人吃,還給欠食的幾十個孩子們吃了這麽多的大肉包子。
市面上,三文錢一個大肉包子,半個村子的孩子,大幾十個,一人一到兩個的,就值好幾百文錢的。
大手筆!
誰家人有這個氣派?有這麽有錢?
也不是說就這麽有錢,人人都知道老許家為了許老二治傷,連老兩口的棺材本都花光了,為了許老二治傷還到處借錢,還讓許老大回來送錢雖然沒送到什麽銀子……
若說以前,老許家在村裡面還算是富戶了。
現在出了許老二的事情,村裡面比老許家有錢有實力的人家就多了去了。
只是都沒有老許家這麽氣派!這麽舍得!
不過,老許家劫後余生,花點銀子慶祝宴請驅趕霉氣,也是合該的。
換成其它家也會慶祝,只是沒有這麽多的好吃的,這麽大方……
院子裡吃得嗨,院子外面的小孩子們吃大肉包子也吃得歡快。
就在這時候,突然院子外面有人聲傳來,“哎唷,孩子們,哪裡領得肉包子啊,是不是主家發的?好香唷……”
“呸!你是哪裡來的壞婆子,想騙我們的肉包子吃!”
“我認得她們,她們是螺子溝的老元家,是元春花的爹娘,許四郎的壞姥爺壞姥姥他們……”
“壞人,你們來做什麽?上次還賣了我們村的三丫妹妹,是壞人……”
……
許張氏離院子大門最近,聽到老元家幾個字,下意識的就朝門外看過去。
就見元婆子,老元頭,元強夫妻等人快步走了過來。
不請自入,三兩步的跨到院子門口來了。
老元頭一臉喜氣,徑直就朝上席位的許有德一拱手,大聲道,“老親家,恭喜啊恭喜啊!我們來遲了一步,貴府上這次大喜慶賀我們女婿身體康復,慶賀我們兩個外孫大病痊愈,都是大喜事兒,我們理應來恭喜,只是來遲一步,認罰認罰……”
許張氏眼疾手快,抄起院子大門後面的一把大竹鐵掃帚,往老元頭的面前一點。
破口大罵道,“一把年紀了,老不羞恥的,你胡言亂語啥子捏?誰是你老親家?誰TM的是你的老親家?兩塊逼臉不要,張口就來!還女婿?誰是你女婿?你女婿不是剛入土的薑老丈嗎?上我們老許家來睜眼說瞎話,瞎逼逼叨什麽呢?給老娘滾出克!”
老元頭被罵得開不了口,他一個當家老男人,被許張氏毫不留情的破口大罵成這樣,唾沫星子都往他臉上噴來了,雖然事先知道,自己來這裡肯定要作小服低,要準備挨罵的,但是面臨實際情況下,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老娘們,囂張個什麽勁兒,沒有男人,你能作什麽妖?
你有什麽底氣硬得什麽東西?
還不是許有德的面子?還不是你秀才兒子給你的底氣?
他心裡這樣想,臉上卻擺著笑意,“不是,老親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們也是一片好意來賀喜的……”
這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吧,何況今天是喜慶日子?
許張氏卻不吃這一套,鐵掃帚直往老元頭的身上掃,“你恭喜你媽B呢,誰邀請你們了?我們老許家的大喜事,關你們老元家的什麽事情?要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來恭喜?你們上趕著今天來鬧沒臉?是不是又想吃牢飯了?又想吃牢飯,咱就去報官!你們家元強元壯上次是我們老大求官老爺放出來的,現在再把你們送進去,誰也不會再給你們說情了。”
提起牢飯幾個字,老元家人集體就矮了一截。
特別是元強元壯兩兄弟臉色都變了。
在陰暗潮濕黑唆唆的大牢裡過了幾天,是他們這輩子的恐懼了。
有時候晚上做惡夢,都夢見他們還在大牢裡關著,官老爺要把他們拖出去砍頭……
醒來之後,就是一身冷汗淋漓。
不提牢飯,他們還能扛,一提牢飯幾個字,幾個人都有些慫了,不自覺的就摸摸索索地退到了隊伍的最後面位置。
把老元頭與元婆子又扔在前面頂了。
元婆子在一旁陪笑臉,解釋道,“不是,那個,許大娘,我們是沒有收到邀請,但是我們也是為你們家真心高興的,以前我們家是不對,犯了諢,做了許多的錯事兒,我們不也受到了報應嗎?牢也坐了,公堂也過了,板子也挨了,錯也認了,人無完人,誰沒有個錯的時候呢,只要能改,不也一樣可以好好做人嗎?是不?許大娘?如今我們是一家人了……”
不等她話說完,許張氏就呸得一聲打斷了她。
“誰跟你們是一家人?誰跟你們是一家人?這話從何說起?老娘活這麽久,都沒見過你們這麽不要臉的狗東西!”
院子裡正吃喝熱鬧的賓客們也都停了下來,看向院子門口。
此時,他們大多也都吃喝得差不多飽了,主家裡來了這麽一撥不長眼的人,他們自然也是看不順眼的。
紛紛出聲嘲諷老元家人。
“就是,臉真大呢?早就和離了,又改嫁過一次人了,還好意思叫親家?嘖嘖嘖……”
“還賣過人家閨女,都抓去坐過大牢了,還不長教訓,我看呢,還應該再把他們抓進去,不抓進去關個十年八年的,他們家就不會消停。”
“他們估計是看元春花回到了老許家,所以打上門的主意了,元春花是賣身到老許家當奴婢,伺候孩子們的,還是賣死契的奴婢,他們怕是不知道什麽情況……還自以為是,拿自己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