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是三少爺,大家就都認為是三少爺,有人腿快的就跑去討賞了,生怕跑慢了一步,搶不到賞銀。
這下好了!
特別是給白姨娘與杜煜恆送過信的人,都心虛的腿肚子打顫了。
官差又道:“我等還聽說了,杜大少爺既是解元,還是今科的會元,這樣算起來,就是連中三元呢!前途不可限量啊!杜老爺,您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眾人頓時驚覺,沒錯,這杜煜青確實接連三次都考了第一名,真的是連中三元啊!
乖乖,這可是少見的很啊!
“我的天!這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啊!還是老大一顆……”
“那可不,這絕對沒跑的,你仔細看看人家,那全身都有光輝呢……”
“麻煩讓讓,讓我靠近些,我也沾沾狀元郎的福運!”
“哎你別擠啊,憑啥讓你沾,我不能沾嗎?”
一大群圍觀的人轟然起來,議論聲歡呼聲更大了,好像是他們的親人連中了三元似的。
杜正硯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杜煜恆心裡更不是滋味,這麽一說,他好像比杜煜青差老遠了。
他真的差這麽多嗎?
但這樣一來也有個小小的好處,人們的注意力都被連中三元吸引住了,沒人關注他了,他也少了很多尷尬……
可偏偏有人不讓他如意。
半晌後,等人群平息下來,於夫人卻站出來說話了,“哎唷,這是鬧了多大的一個烏龍啊!都以為是三少爺中了狀元呢,鬧了半天,原來不是啊!是白姨娘找回來的大少爺高中了狀元啊!還是連中三元呢,嘖嘖!瞧把白姨娘高興得,還以為是自家兒子中了呢,尾巴差點上天了……這下可惜了,嘖嘖嘖,白高興一場,也不對,廖青少爺可是有人特意找回來的,相當於自家半個兒子,高中了狀元怕也是很高興吧。”
白姨娘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於夫人說話不留情面,直接戳她心肺窩子,諷刺她,偏偏她還只能受著。
揚起笑容,自我找台階,“原來是個誤會,老爺,我是被家裡的小廝們傳話給誤導了,我還說呢,咱們煜恆哪裡有廖青少爺有本事,怎麽會中狀元,正準備問清楚的呢,原來是廖青少爺高中了,一樣也是大喜事,廖青少爺,恭喜您!老爺,恭喜您了,咱們杜家又新添了一個狀元郎,煜恆,你也快過來恭喜一下你大哥!”
杜煜恆到底年輕些,沒有白姨娘那麽快回轉神兒。
臉色還是青紅皂白的,他乾巴巴的朝廖青說了一句,“恭喜大哥,賀喜大哥。”
言不由衷的樣子。
說完,忍受不了別人看他異樣的目光,他掉頭就回去了。
杜正硯眉頭不自禁的一皺,哪個兒子中狀元,對他來說,都沒差別的,都是他親生的,抱有大希望的。
這個兒子到底年輕了心性氣差一點,這樣就禁受不住擺臉色了,太沒有容人之心了。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
“幾位差爺,辛苦了,進大廳裡喝口茶,走走走……”
又一拱手,“多謝各位父老鄉親,街坊鄰居們的關注,今天見者有份人人都有喜氣。”
讓於夫人發賞錢……
於夫人這次難得的沒有挑廖青與許嬌嬌的刺,讓發就果斷的發起來。
“多謝四方侯!多謝夫人!”
“噢噢噢,發喜銀子嘍!”
“別搶啊,每人都有一百文的……別搶……”
歡天喜地的。
許嬌嬌與廖青都沒有想到,事出突然的,她身上沒有帶碎銀子,瞧著這麽熱鬧,杜正硯都發賞銀了,她也讓蛾兒跑回柏院裡,
拿了一袋的碎銀錁子,直接朝人群裡扔。那好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出來了,“恭喜大少奶奶啊!將來就是狀元夫人了……”
“可不是呢,咱們少奶奶名頭大啊,又是禦醫,又是酒坊老板娘,現在又是狀元夫人了,可了不得了。”
“就是,這下看誰還敢說我們大少奶奶是鄉下來的,狀元夫人有幾個?氣死她們,眼紅死他們,哼……”
“不是,老奴學過相面的,老奴打第一眼看大少奶奶起,就知道大少奶奶是個有福氣的人,這不,就成了狀元夫人了,真正是好命啊!”
杜府上下,都高興得不得了。
一片喜氣洋洋。
*
把送喜報的官差們送出了杜府,杜正硯留廖青兩口子書房說話去了。
於夫人回牡丹院了。
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走路都不由得哼起小調來。
杜煜源與杜煜雪也都在,兩人心情也極好,去牡丹居一起吃飯。
下人們準備了一大桌子,於夫人又讓添了幾個兩兄妹喜歡吃的菜式。
杜煜源邊吃邊忍不住笑,“娘,妹妹,你們剛才看到白姨娘與杜煜恆的臉色沒有,嘖嘖嘖,特別是杜煜恆,哎唷,笑死我了!跟吃了屎一樣的……”
杜玉雪白他一眼, “哥,你說話講究一些,這正吃飯呢。三哥今天確實失態了,三哥平時表現很得體大方的,爹一直看好他的,今天這表現,怕是要讓爹失望了。其實考上進士已經不錯了,何必非要較這個勁呢。”
於夫人通體舒泰的神色,“你們不懂,這人啊!養成了習慣,一直以為是我們杜府裡最好讀書的人、最會讀書的人,從小被誇到大,又進了京海書院學了這麽多年,以為自己就是那天選之子呢,他心裡只怕一直認為他就是出身差點,其它樣樣都要比咱強的,結果呢,連一個沒怎麽正經念過書的鄉巴佬都沒考贏!看到他們吃癟,哈哈哈哈,真正是讓人痛快!”
杜煜源停下手舞足蹈的開心,板起臉來,學杜煜恆的腔調說話。
“恭喜大哥,賀喜大哥。”
神情一樣的乾巴巴,一樣的氣急敗壞。
把杜玉雪都逗得忍不住要噴飯了。
“行了,哥,咱們在屋裡頭可以笑笑,在外面可不能這樣,讓爹知道了,會不喜的。大哥考上狀元郎對我們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於夫人咬著銀牙道,“我也知道廖青考上狀元不是什麽好事兒,但是看到白姨娘那個賤人也有今天,也是十分解氣的,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她有什麽依仗?不就是兒子會讀書,討你們爹的喜歡嗎?現在好了,被自己找回來的野種砸了自己的場子,我就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找來對付我們正房的人,卻砸了她們自己的場子,想想就痛快無比,真要兩個人必中一個,廖青中了,也比她兒子杜煜恆中了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