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嗯了一聲,“看起來應該是好點了,她反正又沒有腦子,只要有人還要她,她能活得下去的……”
三丫扯了扯二丫的衣袖,“二姐,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一些。”
“我說得不是實話嗎?她有腦子過嗎?算了,算了,不說她了,我們明天如何幫她和奶求情呢,奶肯定會趕她的,換成我來當家作主,這樣影響門風有礙名聲的人我也會趕走的,更何況她是個賣身的賤奴,趕走她絲毫沒有人來問個罪的。”
二房上下,頓時都沉默起來。
*
許嬌嬌把偷聽來的牆角根,一五一十的都轉述給了許張氏。
誰讓她耳朵聽力好呢。
只要她想聽,全家上下,沒有她聽不到的。
許張氏現在也是睡不著覺,在老閨女屋裡按摩扎針,她最近一方面操心元春花的事情,一方面做管枇杷膏的事情,裡裡外外忙得腳不沾地的。
身子骨就有些受不住了,好在許嬌嬌能給她按摩扎針解乏。
許小黑此時蹲在桌子上,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盯著許嬌嬌扎針,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許嬌嬌開口道,“娘,這事兒也不怪元春花,她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許張氏冷哼哼,“我們老許家才是無妄之災呢!好端端的就背上了指使她去殺人的罪名,雖然官老爺澄清了,但是這謠言萬一傳開來,還是會多少有些影響。只有把她趕了,一了百了。”
“但是二房的孩子們都需要她,二哥心裡應該還是有她的,這樣趕了也不好。”
許張氏唾罵,“她一百種不好的,但是生了幾個孩子還是好的,這也是她的福份,真是傻人有傻福,若不是看在孩子們的面子,我會讓她進門嗎?不進門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她就是個事兒逼,剛消停一段時間之後,看她表現不錯,想把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的,結果她又出事,又讓人氣得吐血。”
許小黑聽到吐血兩個字,原本平靜呆萌的樣子,頓時一臉凶相,還亮了亮尖銳的尖子,嘶叫了一聲。
許嬌嬌瞪它一眼,“你給我消停點,關你屁事。”
頓時,許小黑收回了爪子。
許張氏樂了,“小黑是乖,我就沒見過這麽乖的貓,養了一段時間了,都有些不舍得了,這要是主人家找上門來,我還舍不得還了,怎麽辦。小黑又護主,又聰明,又會抓老鼠,真是難得的好貓。”
沒見過許小黑抓老鼠,但是,老許家,不!
是整個許家村都好像沒有出現過一隻老鼠了。
許小黑得了表揚,胡子翹的老高,用余光斜視許嬌嬌,示意你看你對我,你再看看你娘對我……還不趕緊給顆安神丸來吃吃補償補償?
許嬌嬌:……
成了精的貓,她好想打死它,怎麽辦?
有了許小黑一打岔,許張氏心情好多了。
“元春花這事兒暫時就這麽著吧,明天孩子們幫她求情的時候,我就端著,看她表現,先把枇杷膏的季節搞完了再說,她做事還是麻利的。”
許嬌嬌給許張氏也按完了,“行,娘怎麽說好就好,老元家散了,元婆子死了,元春花傷心難過也是人之常情,也別太看著她了,睜隻眼閉隻眼吧,至於流言就流言,二房的幾個孩子都是好孩子,也不能讓她們跟家裡,為了元春花離心,這也犯不上,反正老元家散了,以後應該是再沒有什麽妖蛾子可以作了。”
許張氏長歎了一口氣,想到了元婆子,“這婆子就是個蠢的,元春花好歹還想通了,還生了幾個好孩子,元婆子這輩子她圖什麽啊,哎,這女人她一輩子圖什麽啊!還好我有老閨女,
我老閨女疼我……”“是是是,四郎都知道考秀才,給娘親爭功名呢,要不,娘,我也去考個女秀才,不,女舉人去,給您爭個光?”
許張氏噗呲一下,又樂了。
“我還是指望我女婿考舉人更適合一些。我當舉人她丈母娘,我臉上也有光。”
兩母女倆這一打趣,心情都舒緩多了。
明天又是扎實忙碌的一天。
老薑家。
“實在是太可氣了,一文錢賠償也沒有拿到,這事兒就這樣算了,虧我們家還使了不少的銀子去翻案,去縣城裡告狀,原指望能讓老許家薅一層皮的,人家竟然毫無發傷的, 贖元春花也只花了一二十兩銀子,還不如我們家告狀使得多,氣死我了!”薑家老大在堂屋裡用力的拍桌子。
薑家老二,還有幾個媳婦子們都是不甘心。
老大媳婦接口道,“可不是嗎?那元春花竟然摘出去了,要是元春花不摘出去,老許家的銀子肯定能扒一層下來,沒有一百兩搞不定,我們家至少也能得個四五十兩的。元強元壯他們是真沒有骨氣的東西,看到這兩個東西都來氣,不是他們起頭,我們也不會上趕著為爹查真相找公平,現在是把我們家的家底也坑了不少進去了。”
鎮上衙門判了之後,他們老薑家的人關起門來一合計,這麽好的機會,把老許家扒一層皮下來,他們豈能輕易的放過?
天天摘枇杷果子去老許家,能賣多少錢?
頂了天的,一個季節賣個幾兩的銀子?
還天天起早貪黑的,都是辛苦錢。
這麽好的賴上老許家的機會,一條人命,不值幾兩銀子吧!
再何況是謀殺的人命?
不賠個上百兩出來,他們老許家就絕對過不去這一坎。
老元家是窮得叮當響的,拿不出錢來的,他們老薑家也不想去找老元家扯皮,扯了沒好處,倒惹上一身騷,剛好趁老元家發難老許家,他們薑家接著把事情往大裡鬧,簡直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好機會。
可惜,老元家不爭氣,還沒有開始過堂呢。
證人就頂不住了。
他們為了把事情鬧大,特意去縣城衙門請了人,要求再審,這個環節,就使出了二三十兩銀子。
這都是老薑家好不容易攢下來的血汗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