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猜到他要來這裡,我是猜到婁千刀會來這裡。”
說起這個,百變郎君也是有點自傲的,
“自從婁千刀被抓,我就猜到一點,他遲早會來無名山莊,不是他自己來,就是被人逼著來。只是可惜啊,我們的人太少了,擋不住姓杜的,喬裝之計也被他識破了,婁千刀也沒能救出來。回去後,不好向大老板交差啊!”
“這也不是你我的錯。”
姓劉的不以為然,“我們不可能天天派一大撥人在這裡守株待兔吧?今天能碰到人,都算是運氣了。至於沒救出人,那也沒辦法,打不過,還能怎樣?”
“唉!”
百變郎君歎一口氣,“得另想法子了,其實救人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大老板做下的另一件事,很可能暴露了!”
“你是說……”姓劉的表情凝重起來。
“是啊!”
百變郎君歎氣,憂心忡忡,“姓杜的沒事,這就是最大的事了,得跟他說一聲,須早做準備了。”
……
廖青自然不可能告訴百變郎君,自己是怎麽識破他的偽裝的。
哪有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敵人的?
不過百變郎君還是猜對了,他正是從其言語上,看出來不對的。
因為在他的要求下,荊鏢頭他們一向喊他為廖兄弟,沒叫過大人的,至少在非官方場合,他們從沒叫過大人。
所以百變郎君的第一句話,就引起了他的疑心。
雖然百變郎君裝作跑得氣喘籲籲的樣子,來掩蓋他的口音方面的瑕疵,甚至還添了打鬥痕跡,來增加可信度,但並沒啥用。
還有,他平常也不是喊秦鏢頭為老秦,而是喊秦兄,幾個鏢頭都知道。
當然這都是小節,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百變郎君也搞錯了。
那就是廖青並沒交代鏢頭們要值夜,完全沒這回事,但百變郎君卻沒反駁,這不就很明顯了嘛。
兩句話就有了三處破綻,那廖青還判斷不出,眼前的荊鏢頭是個西貝貨?
所以他才突然出手,準備抓住他。
但百變郎君顯然是早有防備的,反應也很快,居然逃過去了。
看著廖青提著死人一般的婁千刀回來,鏢頭們也沒奇怪,這個計劃,本就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
反倒是廖青多看了荊鏢頭兩眼。
荊鏢頭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臉,“廖兄弟,怎了?”
廖青笑笑,把晚上的遭遇說了一下。
荊鏢頭大怒,把百變郎君祖上三代都問候了一個遍。
“噗!”
有人端來一大杯水,潑在婁千刀的臉上。
冬月的水,冰冰涼,婁千刀受了這一刺激,猛的驚醒過來。
映入他眼簾的,是好幾雙眼睛。
婁千刀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咽了一口涶沫。
“先打一頓,再說話。”廖青開口道。
幾個鏢頭立刻毫不客氣,飽以一頓老拳。
其實也沒幾下,婁千刀就變得鼻青臉腫,眼眶都裂開了,涕淚橫流,腹痛如絞,簡而言之,就沒有哪裡不疼的!
看看差不多了,廖青揮手製止了毆打,盯著他道:
“知道為什麽打你嗎?”
婁千刀點頭如雞琢!
“還有點聰明。”廖青還算滿意,“不過呢,之前的你,可不怎麽聰明啊!你大概心中抱有僥幸,只要你不主動開口揭露,我也查不出什麽來,最後我也只能把你無罪放還,是不是?
只不過你算錯了,就算你什麽都不說,我也有辦法證明一些東西,讓你們所謂的大老板無所遁形,把你們一網打盡!現在,你打算說出一些什麽來呢?”
婁千刀喉結滾動了一下。
廖青卻又道:“你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麽,所以廢話就不要說了,還有你要記住,你能說出多少,事關你的命運!你該不是安份守己的善良百姓吧?反正我是不信的。還有我提醒你,你得抓緊時間,說不定過了今夜,你說的話半文都不值了!”
就在這時,秦鏢頭從一邊屋子裡跑了出來,神色凝重:
“廖兄弟,那隻雞,死了!”
廖青驚訝道:“你確定?”
“確定!”秦鏢頭重重點頭,“它本來一直正常的很,你出門之前我還湊近看了看,毫無異狀,可就在剛才,它連蹬了幾下腿就不動了,我摸了摸,發現已經死了!”
廖青有些發怔,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當事情真的是如此時,他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但不管怎樣,事實就是事實,再不情願,也只能接受。
他轉過頭來,看向婁千刀,滿臉遺憾道:
“看樣子,已經用不著你開口了。這隻雞,已經告訴了我們一切啊!”
幾個鏢頭也看向婁千刀,表情是譏笑、憐憫、歎息,不一而足。
唯獨沒有了先前的期待。
婁千刀臉色煞白!
他確實是聰明人,雖然不知道廖青和秦鏢頭說的具體是什麽事,但他已然明白了,他準備說的那些秘密,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時辰前還專門設計誆騙他,威逼他,轉眼間,卻不再需要了。
時也?命也?
沒有了這些秘密作為交換,他還能有爭取活命的資格嗎?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跟一隻雞成為了競爭對手,爭搶時間。
關鍵是,裁判還不告訴他這一點。
……
天亮了。
客棧裡沒有再發生任何異常的事情。
許嬌嬌一行洗漱完畢,吃好早飯,再次趕到苟那山莊。
入場時,卻又碰到了毒門。
“毒門老仙,氣概衝天!”
“神功蓋世,法力無邊!”
讓人無語的口號再次響起。
許嬌嬌看著不爽,眯眼看著馬車頂上的老毒怪,開口道:
“老毒怪,昨夜沒睡好吧?精神不佳?年紀大了,就不要到處亂跑,尤其是晚上,老骨頭摔壞了就麻煩了!”
老毒怪睜開眼,勃然大怒,“你說什麽?本老仙昨晚哪裡都沒去!你小小年紀,不尊長輩不說,還出言譏諷,這就是你身為郡主的教養麽?”
許嬌嬌道:“本郡主的教養不需要你來評判。至於不尊長輩,一個喜歡夜裡翻人窗戶的長輩,需要人尊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