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最終也沒有說出她在辦公室裡,到底跟潘長山聊了什麽。
夏誠也沒問。
第二天,林洛照常去了醫院。
快到中午的時候,老丈人突然打來電話。
“小夏,在家嗎?”
“在,爸,有事嗎?”
“你也知道我喜歡收藏,看你對古董還挺懂的,有空陪我去市場轉轉吧?”
“爸,我這點水平跟您比差太遠了,我行嗎?”
“年輕人多出來見識見識也是好事。正好我今天心情不錯,你媽的意思讓你也來看看。”
“呃……好吧,我這就過去。”
話說到這份上,夏誠只能答應。
以前老丈人對自己也是嗤之以鼻的,沒想到這才幾天,都打電話來了。
古董行,靠的是眼力和閱歷。
一看,二蒙,三聽,四切。
類似於中醫的,望聞問切。
俗話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這古玩行,要是撿到了漏,那真的是一本萬利,甚至幾百幾千倍的回報。
玩古董,一夜暴富,很正常。
反之,打眼了,一夜爆窮,也很正常。
聚寶齋門口,夏誠看到很多人。
夏誠過去一看,就見林亞東和一個50多歲的中年人在爭執,王桂蘭在一旁幫腔。
爭論的原因是為了一個硯台。
兩個人是同時看上了這方硯台,同時出了價格。
林亞東出價早一些,卻因為沒有中年人出的價格高,導致兩人爭了起來。
“老梁,這可不是開玩笑,買東西得分個先來後到,這沒錯吧,你這橫插一杠幾個意思?”
林亞東漲紅著臉,情緒激動。
“價格者得,這沒錯吧?誰讓你出價沒我高?”老梁理直氣壯。
“你這人,歪理邪說倒是不少,我們家老林談的好好的,憑什麽要讓給你?”
王桂蘭也是一臉怒氣。
林亞東氣的直發抖,指著硯台,說:“我出十萬,這硯台我要了。”
“喲,杠上了!”老梁喝道:“無論你出多少,我加五萬。”
“三十萬。”
“加五萬。”
“四十萬。”
“五十萬。”
老梁氣勢更甚,衝著林亞東一臉挑釁。
林亞東有些猶豫了,頓了一下,咬著牙準備再加價的時候,夏誠連忙走過去,小聲說:“爸,這東西不值錢,別加了。”
“嗨,哥們,這話說的,這可是我們家祖傳的,當年據說紀曉嵐用過。”
賣硯台的不爽了,“往前再推幾百年,我們家也是門閥大族,在京裡那也是做過三品大員的。”
言語間說不出的驕傲。
“你怎麽來了?在家丟人不夠,跑出來丟人!”
王桂蘭火冒三丈的斥道:“不懂就滾一邊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六十萬!”
“加五萬!”
轉眼間,價格就飆升到了65萬的高價。
夏誠趕緊製止,“爸,不能再加了,再加就虧了。”
林亞東也吃不準這看著古樸典雅的硯台到底值多少錢,心裡拿不準,也順勢不再加價了。
65萬不是小錢,即使林亞東心裡有些把握,也不敢冒險。
老梁一臉得意的說:“怎麽樣,老林不敢加價了?”
事到這份上,林亞東胸口堵得難受,但還是忍住了。
衝動是魔鬼。
這時候,如果一股火衝上來壓不住,也許就掉坑裡了。
“葛老來了。”
“喲,葛老,正好您來了,幫我掌掌眼。”
老梁高興的笑著說:“剛買的明代老硯台,據說是紀曉嵐用過的,65萬到手。”
“嗯,好東西,我看看。”
葛老在這一帶威望很高,古董鑒賞大師級的,有他的肯定,這東西說不定還能在翻個幾倍的價格。
“東西真是好東西,老物件,少說也有500年以上了,值個一百來萬吧。”
葛老就這麽隨意的一說,立刻就炸了鍋了。
“這東西賺大發了。”
“那可不,老林這下虧大了。”
“就說嘛, 買東西還得自己做主。”
“廢物,真是個廢物,都是你,害得我們損失了幾十萬!”
王桂蘭怒罵著,悔恨不已。
林亞東的臉色也很難看。
這不僅是錢的問題,而是沒有爭過別人不說,現在東西的價值翻倍了,損失了錢也失了面子。
這條街上混的都是老客,彼此間也都熟悉。
這麽一鬧,這個梗可就在這條街上流傳開了。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我看未必吧。”夏誠淡淡地說。
“嗯?小兄弟,你這話什麽意思?”
葛老是這裡的權威,從來沒有看錯過也沒看走過眼,更沒有人挑戰過他的權威。
夏誠說:“東西絕對是好東西,只可惜……葛老,您再仔細瞧瞧,我先不說這麽透。”
“小兄弟,有話不妨直說。”
“您還是先看看。”
夏誠這樣做等於是給葛老留了面子。
如果他瞧出來了,那就是他剛才沒看仔細。
但是如果瞧不出來的話,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葛老也認真起來。
半晌後,葛老沉聲道:“可惜了,可惜了,暴斂天物啊。這麽好的東西,居然是個殘次品。”
老梁的臉當時就綠了,追著問:“葛老,這話怎麽說的,剛才不還說價值百來萬是個好東西媽?怎麽一轉眼就成了殘次品了?不會……”
老梁實在急了,轉眼暴跌的結果,他也實在難以接受。
葛老笑了笑,“大家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