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有溫度,看來是個活人!
亮晶晶的細長絲線,連接著兩人的嘴唇,隨著分開而崩斷。
穿蓬蓬裙的貴族女孩,被嬴野的騷操作弄得嬌羞無措,槍械受驚的落在地上,兩手絞在一起擺弄著,低垂的頭顱看不清面容。
嫌棄地把唇邊的拉絲撇斷,又不是沒有碰過女人,比她高兩頭的嬴野目光越過她,端詳起所處的房間。
渾身的肌肉,過程中一直保持緊繃。
即使短暫的接觸,判斷跟前少女不是詭異之物,但在古堡長時間的風聲鶴唳,使得他勒緊的神經恪守著一分謹慎。
房間內,
床頭燈與頭頂的水晶燈柔和的光照亮一切,讓長時間呆在黑暗的嬴野暗中松氣。
首先床和梳妝台的樣子,典雅中帶著少女氣息,結合房間天花板的壁畫還有其他擺件陳設,他判斷這個房間應該是個女子的房間。
大概率是跟前貴族少女的。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源自少女久居的淡雅芬芳,同她發絲的香氣一致,聞著就令人輕松舒暢。
遊離的視線,從房間左側移到右側,如受驚的小鹿觸之挪回。
驚鴻一瞥裡,角落裡的漆木衣櫃色澤通紅,兩扇門倉促虛掩著,有暗紅色的液體從縫隙流淌到地上毛毯,醒目的一大坨。
令嬴野難忘的是,透過衣櫃縫隙的燈光,好像照亮了點櫃裡的情形……他隱約看到一隻手的輪廓……
“這裡好像很安全啊。”
說著少女聽不懂的中夏語,他抿了抿乾澀的嘴唇,狀若無事拍拍少女的肩膀,貼心地把那把屬於黑衣人的火槍從地上撿起。
“你是爸爸,派來保護我的人嗎(直譯)?”
見他拿起火槍,少女害怕的退了兩步,抬起頭懵懂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惹人愛憐。
‘她在說啥?’
“阿劉咕嚕窮有嗨。”反正聽不懂的嬴野信口胡謅了一句,裝作認真的模樣朝她點點頭,繞開她走向房間的窗台。
身後傳來少女的疑惑:“大哥哥你在說什麽(直譯)?”
脆脆的聲線柔柔弱弱,能直達男人的柔軟心地,配上少女天真無邪的嬌憨模樣,可以讓十萬死宅當場暴斃。
然而嬴野表示,聽不懂的話再好聽也只是外文歌,但為了穩妥起見,他轉頭報以一個國際通用的牛郎微笑,接著唰啦扯開窗台的窗簾。
上身抵在窗口向窗外張望,一顆紅心瞬間墜入谷底。
霧,
大霧。
濃鬱的霧氣遮蔽了窗外的一切,黑滾滾翻騰著,比京都的霧霾濃上數倍。
只是盯著,便油然而生一種此生晦暗的頹敗幻想,待嬴野回神的時候自己已然攀附在窗沿上,半邊身體空落落懸著,吹著晃蕩的涼風,毛骨悚然。
‘濃厚的陰影遮天蔽日,荒誕與現實的界限從此模糊……’
心裡徘徊顏藝哥的留言,嬴野身體僵硬的退回屋中,重新拉上窗簾只有更濃鬱的寒意充斥全身。
他可沒有忘記留言的上半句,‘死亡凝聚的古堡裡,有少女歌聲縈繞’。
‘那麽你是辣個少女嗎?’
迎著貴族少女好奇的卡姿蘭大眼,他再次掛起微笑點點頭,選擇性忘記了該死的衣櫃,忘記了她火槍的來源,
盡管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做的含義,可肢體是最天然的語言,不是嗎?剩下的對方猜就是了,能猜多久猜多久。
“大哥哥,你老是點頭是什麽意思?”
女孩的疑問注定不會得到答案,
嬴野走上前鼓起前世都不曾有的勇氣,自然牽起她的小手一手握槍,走到門口。 那手感溫軟如玉,像極了甜美的死亡。
‘話說如果我上輩子有這勇氣,怕是娃兒都打農藥咯……’
吐槽的閑余,他將少女拉到身後緩緩推開房門,在房門打開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將手指抵在唇邊,向她噓了一聲。
秒懂的少女微微點頭,感染了他的凝重壯烈,小手拍胸脯表示自己不怕。
‘但我怕啊!!’
內心慌得一匹,覺得手上攥著一枚倒計時的核彈,嬴野硬著頭皮牽著她走上走廊。
講道理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他看著面前熟悉的華廊,打算以後再也不作死進什麽古堡洋館了,
這是真滴恐怖!
呼~
“我會保護你的!”
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在少女驚呼中將她公主抱在懷中,撒腿就跑。
小腦袋貼著嬴野胸膛,少女嬌羞的埋頭兩手抱住他的脖子,很識趣的一聲不吭。一雙大眼,在陰影中滴溜溜轉動,玩味不已。
應許是懷揣著整個古堡最大的根源,跑了十多分鍾接連突破性的連下三層樓,愣是沒有遇到一隻阻擋的詭物。
乾淨得半具屍體都看不到,順得不可思議。
……
古堡外,
寂寥荒蕪的花園庭院內,站滿了一名名身穿黑色風衣的調查官。
死一般的沉默中,一名腋下夾著文明杖的中年人,凝視著手中燃燒的黑色人事簿。
燃燒逸散的點點火星,照亮了他滄桑剛毅的眼神,他很清楚人事薄每燃燒一頁,便代表著一名優秀調查者的隕落。
而現在,他所屬的開普朗分區人事薄,已然燃燒了整整三分之一。
他們中有的孩子剛學會走路,有的才剛剛成年莽撞且年輕,甚至有的才新婚,就這樣早早的踏入不歸墓地。
可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是偉大的。
為了日不落帝國的永恆榮光,那些見鬼的東西就該爛在不為人知的黑暗裡,永遠,永遠!
放在人事薄封面的粗糙手掌,感知著深入古堡的調查者們,臨死前釋放的信息。
從古堡的結構布局,到其中隱藏的詭秘凶物,乃至連作惡的源頭也反饋了幾道模糊的畫面。
“……夠了,這就足夠了。”
人事薄的火光趨於黯淡,才近中年的調查官滿頭幹練的銀發,帶著世間的滄桑。
他站在眾多調查官的前列, 鏗鏘有力的話語沉澱著永不動搖的堅定,指著古堡的緊閉的大門,揮手昂揚作著最後動員:
“消滅詭異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詭異!相信我們的槍火炮彈,堅持就是勝利!開普朗分區特異調查局,賴華士莊園古堡作戰,正式開始!維托麗亞!”
“維托麗亞!!”
語落他和調查局眾人,快速往兩邊退散讓出一條道路,一尊兩人高的黑色火炮被五個大力士緩緩推進庭院。
沉重的車軲轆,碾出兩道十公分的溝壑,成人腦袋大小的炮口不怒自威,直指古堡大門。
看它抵達預定地點,中年調查官怒喝道:“開炮!”
——轟!
巨大的炮彈把堡門撞得七零八碎後,余勢不停衝入裡面的一樓輝煌大廳,但剛進去仿佛撞進某種粘滯的液體,在空中越變越慢。
不得已調查官隻好提前引爆了它。
轟隆——!
更為劇烈的爆炸從古堡內傳來,首當其衝的輝煌大廳被徹底摧毀,露出了斑駁腐朽的本來面目。
才下階梯抵達樓梯口的嬴野,也被衝擊波掀了個跟頭。還好趁亂沒有什麽雜物衝襲過來,不然小命都要交代了。
奇怪的是,大面積擦傷的他從地上爬起,卻仍感覺胸口沉甸甸的,在懷裡的貴族少女完好無損,竟像睡著般發出均勻的鼾聲。
‘我,特麽……’
走出破碎的樓梯口,嬴野來不及感歎,面對著幾十隻火槍,緩緩舉起手來。
“開火!”
對峙中,中年指揮官的指令尤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