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由於圈形刷在了薩諾地圖的東南,並且第二圈也往右下角切了,所以在圈邊等著切角的方樂他們,只能‘四男一車’,開車一輛吉普從左邊小島過了大橋後往圈內直扎。
眼看著他們行駛方向上,距離大約兩三百米的山頭上就有一支隊伍在活動,下半場換上來的解說麵包君還猜疑了下,表示這QIF不會跟第二局一樣,轉移路上被人給團滅了吧?
結果話剛說完不久,驅車上山的QIF便出事兒了。
可這出事兒跟山上活動的那支隊伍毫無關系,是載具斜著蹭到了山頂的一顆樹,不知道怎麽的就側翻了。
側翻就算了,這吉普車側翻的位置恰好就在山坡邊緣,順著山下的方向這麽一翻,立刻就沿著那山坡往下翻滾了出去。
按照當時解說席上麵包君的說法,“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著那輛車,就讓它不停的滾動,一口氣滾下了半山腰!”
按照絕地求生的物理引擎設定,載具正面落地,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但如果是翻過來了的話,那絕對是瞬間掉半血。
這個半血是載具本身的耐久度。
而載著四名隊員的吉普車這樣一口氣翻滾到了半山腰最後還頂棚朝下撞在了石頭上,結局可想而知。
有好事者在事後看錄像的時候數了一下,整個過程,那輛吉普車一共翻滾了近20次,跟裝了小馬達一樣,就停不下來。
作為當事人,駕車的方樂自然是一臉懵逼,根本不懂為啥會這樣。
翻滾的過程中,蜂鳥和小羅還有陸運眼瞅著載具冒火了,提前跳了下來,但這種時候跳下來是要受傷的,三人落地後血條都驟減,瞬間全部殘血。
蹲守在山頂上的選手是來自OD戰隊的,經過短暫的驚訝後,看著車上有人跳下來,立刻開槍了。
全是殘血,一槍一個,簡直不要太容易,輕松將這三分收入囊中,甚至都不用他自己補人。
因為沒跳車的方樂在吉普車轟隆一聲的爆炸中化為了盒子,全員倒地,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有紅血狀態了,直接就全都變成了盒子。
此後,不費吹灰之力撿到3分的選手坐在電競椅上,臉上露出了完全無法掩飾的笑容,眼睛裡都是興奮之色,還不停的跟旁邊隊員說著話。
從那嘴型上,大概能看出說的都是一些需要以‘嗶嗶嗶’雜音代替的詞語。
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畫面,引爆了現場觀眾氣氛的同時,也讓解說席上的麵包君和小錘有些無話可說了。
“這……enmmmm……這該怎麽說呢?”
“只能說,PUBG的物理引擎太強大了,這長下坡,說翻滾就翻滾,別想停下來。”小錘微微笑道。
“有點兒慘哈,那吉普在後幾圈翻滾的時候都冒火了,拖著濃煙還翻滾個不停,最後才撞在石頭上爆炸。這波就很幸運了,從天而降的三分!”
“是,好像最後一分是QIF的吧?是他開的車嗎,反正一直沒看他跳車,最後是直接被載具淘汰的。沒拿到他的分數。”
“啊,老掛嗶了,上周的小飛俠,一飛二層小樂神,這周我願稱他為翻滾少年!哈哈哈……”
“上上周,當時是周決賽嘛。”
“哦,對,是上上周,看不出來,這位選手還是挺會整活兒的啊。”
“翻滾少年,挺貼切,但我覺得他肯定不想體驗第二次,而且這肯定也不是他故意整出來的。”
……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而且還是在正式比賽上,誰想體驗第二次?
坐在選手席上的方樂此刻臉色黑黑的,
完全不想說話,心態都快炸了。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就是了!
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這車怎麽會輕輕蹭一下樹就側翻了,身邊的幾個隊友顯然也正處於自閉之中,整個隊列語音裡安靜無比。
好半天后,羅聿才點開比賽錄像,看了看被淘汰的詭異鏡頭。
“唉,其實就算沒這事兒,咱們估計也得被淘汰,這臉上就有一整隊呢。”小羅輕輕的說。
可惜卻沒人回應。
他身邊的蜂鳥已經打開瀏覽器進入了賽事直播間,觀看起了薩諾後半程的比賽直播。小羅瞥了眼,一下子沒憋住差點兒笑了出來。
那彈幕上,還在聊著他們被淘汰的那一幕。
翻滾少年四個字不斷從屏幕右側飄出,慢慢滑入左側消失,這指的是誰,顯然是不用多說了。
十幾分鍾後,第四局比賽結束,DZ戰隊以12殺拿到第一名。
最後兩局米拉瑪地圖裡,QIF倒是沒有再出現這種稀奇古怪的突然死亡了。
但每局的分數都不太理想,一局第六、一局第八。
六場比賽結束後,全隊隻拿到了29個積分,排名第10,無緣最後一周的周決賽。
收拾好外設離開比賽席時,隊員們的氣氛都有些低落,大家沒有了往日了的笑容。到了後台,教練雖然沒說什麽,但那緊鎖著的眉頭,顯然也證明了心頭的憂慮。
平日裡,老跳(馬剛,QIF_Tiao)在隊伍裡的作用似乎不怎麽明顯,論槍法與正面突擊能力,不如蜂鳥,打自由人(4號位)位置的話,又不夠方樂的靈性。
指揮這一方面就更沒得說了。
但有老跳在的時候,隊伍前期轉移時的探點大家都相對放心,打起來的時候,相互之間報點、交換信息也很迅速並且足夠精準。
哪怕交戰的時候老跳倒地了,大家也不會有多少不安,就該怎麽打還怎麽打。
可這些情況,在陸運這位臨時從青訓調上來的選手身上,顯然是無法產生的。
他與隊伍其他三人的配合達不到這種效果。
也不是說他真的有多麽弱,於方樂他們的感受而言,就是……那種感覺就像是……男女之間戀愛一樣,哪怕本身姿色不錯,可總是差了點兒感覺。
可偏偏這點兒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老實說,這不管是人還是事物,還真就是怕比較的。
無論是在教練吳暢的心裡,還是在經理喬汐辰的眼中看來,陸運此時進主隊的時機,與當初方樂加入戰隊的時機,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在隊伍最危急的時候加入戰隊,只要帶領隊伍拿到了好成績,就絕對是大功一件。
去年年底的時候,方樂進隊,很好的和隊伍形成了‘化學反應’,幾乎不需要怎麽磨合,本身的實力也足夠驚豔。
力挽狂瀾,率隊拿到了天命杯的冠軍,給隊伍續上了那口氣。
而陸運現在進隊後的狀況,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要是說這個選手在賽場上的表現有多麽拉胯,倒也不至於,雖然有失誤,可都在能接受的范圍內,畢竟老跳上場的時候,不也一樣有不少失誤麽?
但隊伍的整體發揮卻是兩個檔次,這就說明了這個選手是不適合當前這個團隊的。
回去的路上,陸運一個人抱著外設包坐在了麵包車的最後一排角落裡,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假寐,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卻總能讓人感受到沉重的落寞。
這本該是他一躍而上,成為一隊主力首發選手的機會。
結果兩次線下賽打下來的情況卻給了他當頭一棒,不用別人說,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與整個團隊的格格不入。
人生啊,或許真的需要些緣分吧?
一路無話,回到俱樂部基地後,前去與其他隊伍商量租借選手事宜的喬汐辰,卻又給眾人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