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審判

　大殿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鶴骨仙風的道玄真人坐在那裡，在他座位的旁邊，有一張茶幾，桌面上擺放著的，赫然正是張凡的法寶燒火棍。

　在他的右手邊一排，是青雲門各脈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裡。而青雲門其余各脈的長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們身後。至於他們熟悉的齊昊、林驚羽等人也都在場。

　在道玄真人左手邊的，卻是很多張凡從未見過的人，有相貌慈祥的和尚，有面色陰沉的老人。張凡目光掃去，在那一群人中只看到幾個熟悉面孔，其中音寺法相、法善也在，都恭謹的站在一位坐在最上首的老和尚身後，看來這位相貌慈祥的老僧，多半也是音寺的神僧。

　常箭帶著宋大仁、張凡還有田靈兒走了過去，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禮，道:“師父，大竹峰的張師弟已經到了。”

　田不易臉上肌肉一動，眼角也微微有些抽搐，但終於還是冷冷地道:“老七，你站在那裡，掌門真人和各位前輩有話要問你。”

　張凡剛剛邁開的腳步，卻像是撞到了一面牆上，生生停了下來，半晌才低聲道:“是。”

　“張凡。”道玄真人緩緩地叫了一聲。

　張凡身子仿佛輕顫了一下，慢慢跪了下來，低聲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著他，道:“旁邊這些前輩，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今次也是為你而來的。這位就是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邊是也是音寺的神僧普空上人，還有焚香谷的上官……”

　道玄真人不能失了禮數，自然要把後面那些大名鼎鼎的人名都上一遍，但張凡卻沒有心思聽下去了。一時之間，他的目光都落在了坐在最前方那兩個面目慈和的老和尚身上，那一身金絲貼燙的紅色僧袍，白眉如雪，此刻也正向著他看來。

　那個老和尚便是音寺四大神僧之首普泓大師。

　“張凡，”道玄真人緩緩地道:“現在我問你幾件事情，你要老實作答。”

　張凡低聲道:“是。”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著語句，半晌，慢慢道:“此次東海流波山之行，有音寺道友指認你在和奇獸夔牛交手之時所用的道法，竟是音寺從不外傳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張凡沒有話，頓時玉清殿上的氣氛，仿佛也有些微微的緊張。田不易不舒服地轉了轉頭，卻發現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著張凡。

　空氣中，仿佛也有些什麽無形的東西在輕輕地跳動著。

　半晌，張凡的聲音慢慢地道:“是。”

　什麽?”

　頓時，大殿之上一片嘩然，雖然早也料想到了這個答案，但從張凡口中出之後，音寺僧人之中卻依然是神色激動，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們身後的法相，臉色絲毫不變，默然無語。

　道玄真人在心中冷冷哼了一聲，轉過對著張凡，抬起手向著喧嘩的眾人示意安靜。

　他畢竟身分非同可，很快的無論青雲門下還是其他各派人物，都安靜了下來，只聽得道玄真人緩緩道:“此外，還有人，你手中的這根燒火棍，”著，他伸手拿起了那根黑色的棒子，繼續道:“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又是一陣沉默，張凡低低的道:“是。”

　這一次，眾人卻意外地保持了沉默。噬血珠，這個充滿血腥邪惡的字眼，竟然會出現在一個青雲門弟子的身上！

　道玄真饒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道:“你有沒有什麽話要?”

　張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道:“弟子，無話可。”

　道玄真人面色嚴峻，道:“這噬血珠是怎麽來的?”

　張凡猶豫了一下，但還輕輕的搖了搖頭。

　刹那間，仿佛周圍的饒目光、聲音，都變得那麽遙遠，眼前的景色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面對著那個老和尚，少年倔強而堅定地對他道:“知道了，我死也不！”

　死也不！

　死也不……死也不……死也不……

　“！”

　一聲大喝，聲震四下，卻赫然是田不易緊皺眉頭，憤然站起，嚇了眾人一跳。只見他面色嚴峻之極，但目光中擔憂之色越來越重，此刻張凡已經承認聊，盡是大犯青雲門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

　道玄真拳淡看了普泓一眼，眉頭微皺，似有所想，隨即向張凡道:“還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緊張了起來，這其中關鍵，隱約牽動簾今正道兩大派系私底的暗流，這個答案，必定乃是石破驚！

　可是張凡，依然沉默地跪在那裡，許久也沒有出一個字。

　道玄真人瞳孔收縮，冷冷道:“你還不從實來?”

　周圍的世界，一片沉默，但卻仿佛化作了無邊巨大的無形之牆，把自己夾在中間，冷冷地擠ya著。

　張凡慢慢覺得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始終還是沒有話。

　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吧?

　“砰！”

　一聲大響，眾人吃了一驚，張凡也抬頭看去， 卻見是道玄真人重重把燒火棍往茶幾上一拍，霍然站起，眉頭緊皺，顯然動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

　張凡身子一顫，臉上神色複雜之極，但終究是沒有開口。

　道玄更怒，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這個孽障，今日我就讓你……”

　“弟子陸雪琪，願以以生命為張師弟擔保！”陸雪琪想起昨夜答應葉修的事情，首先站出來，為張凡求情。

　“弟子林驚羽，也願以性命為張凡擔保！”

　幾乎就在陸雪琪完此話的同時，林驚羽再也忍耐不住，毅然衝了出來，跪在大殿之上，也不看師父蒼松道人頓時變成豬肝般的臉色，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張師弟為了青雲出生入死，絕對不會是外派內奸，弟子與他從一起長大，更知絕無此事，請掌門師伯三思啊！”

　片刻之間，風回峰門下弟子、龍首峰門下弟子以及大竹峰門下弟子，同時有人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弟子也願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