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夢緩緩跟出去,留下月凜一人在辦公室裡發呆。
那把奇特的手槍在獨眼離開是順帶拿走了,他總不會留給對面一把武器吧?雖然她可能不感興趣罷了。
泠夢緩緩走在昏暗的走廊裡,指尖捏著一顆暗紅色的子彈。
“威力不小,可……不合適。”泠夢自言自語著,用一種奇特的節奏緩慢前進。
在獨眼開槍時,她用了碎片的力量,接住了子彈。
至於倒下,那只是裝個樣子,給獨眼一些打敗她可能性的錯覺而已。
“有些渴了呢,嗯……”泠夢將指間的彈頭彈開,十分隨意的推開一扇木門。走到裡面拿出一個一次性的塑料杯,接了點水然後一飲而盡。
“嗯,還不錯。”泠夢放下水杯,回退一步離開了這裡。
獨眼此時此刻就在泠夢不遠處的拐角,他稍稍露出一點頭觀察著泠夢。
“要是不跑的話很沒意思的。”泠夢的聲音幽幽的傳過來。
“MD,我搞死你!”獨眼爆粗口罵一聲,然後從拐角處衝出來拿著剛剛從武器庫裡找來的狙擊步槍對著泠夢連續開了幾槍。
不管自己打沒打中,開了幾槍後就往反方向飛奔。
獨眼感覺肩膀使不上力,而且非常痛,還麻。
狙擊步槍的後坐力讓他的胳膊被震傷,他想著,只要能讓這個該死的狐狸死掉,那就算是斷掉一條胳膊也不虧。
獨眼把狙擊步槍的彈夾拆出來,接著退掉裡面還剩下的一顆子彈後扔在地上。自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MD,想不到它居然變得這麽厲害了。”獨眼找到一個沙發,旁邊還放著幾瓶啤酒,他沒有多想,用面前的桌角把酒瓶撬開喝了起來。
他喝完半瓶啤酒過後,摘下了遮擋住他其中一隻眼睛的眼罩,本應該有眼睛的地方空洞洞的,裡面什麽也沒有。
雖說他現在在休息,可絲毫沒有放松警惕。
然後他就聽到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讓我猜猜……你在哪裡呢……”
獨眼嚇了一跳,本來躺在沙發上卻因為被嚇到了而摔倒地面上。
聽到聲音的泠夢沒有著急去看一看是什麽,只是微笑著說:“我可能知道你藏在哪了。”
泠夢站在原地,什麽也沒做,只是將之前的彈頭扔在地上,金屬落地的聲音在這一片死寂裡尤為明顯。
泠夢感覺胳膊上有一絲刺痛,抬起來一看,雖然子彈沒有命中她,但還是被彈片給擦傷了手腕的下面。
她把手腕放到嘴邊,舔舐了幾口還在滲血的傷口。
這幅場景不會讓人感覺到害怕,反而看到泠夢的動作甚至是同情心發作。
泠夢,不,是狂瀾她嘗著自己的血液,甜腥味在嘴間化開。
“好東西……”狂瀾說完用冰給擦傷處降溫。
她不想讓這具身體留下什麽瑕疵,雖然沒什麽可能會留瑕疵罷了,就算是縫針也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什麽痕跡。
“我來找你了。”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甜美聲音傳到獨眼耳中。
獨眼現在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他不知道該幹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他現在只知道自己最好不要遇到外面那個正在四處找他的“魔鬼”。
“得了吧,對方不過就是一隻靈獸而已!”獨眼暗自嘲諷了自己一遍,暗示自己可以和泠夢正面對抗。
給自己暗示了幾分鍾,準備站起來。
一根冰錐毫無前兆的從他頭頂出現,他想著,要是早一點站起來的話,自己肯定就會被刺穿吧?
那根冰錐突然出現後就沒有什麽動靜了,獨眼站起來用手觸摸了一下。
寒冷,極致的寒冷。
這根冰錐給獨眼的感受就是如此。
獨眼運轉了一下所剩無幾的靈力,上次和泠夢交手後他的實力大損,差點就完全失去靈力。
他蓄勢完畢,一揮手,大片的鋼針飛向冰錐。
獨眼仔細觀察著冰錐,它被刺中後發生了如他所料的事情。
鋼針在碰到冰錐後掉落在地面上,沒有在上面留下一點痕跡,哪怕是劃痕也做不到。那些鋼針落在地面上清脆的聲音猶如它們的悲鳴,接著它們就化為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獨眼拿起剩下的半瓶啤酒,說也奇怪,房間裡這麽大的震動它居然沒有灑。
對著酒瓶將剩下的全部一飲而盡,慢慢的往外走去。
他不知道剛才跟那根冰錐較勁有什麽含義,也許……無聊?
大概吧。
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繼續往不知道的地方移動, 為的只是不讓那個已經“瘋了”的泠夢找到。
“瘋子,比我還瘋的瘋子。”獨眼苦笑一聲,奇怪的情緒突然佔據著他的內心,他走到一出樓梯間,這個昏暗的通往下層的過道現在在他眼裡看來,就像是一個通往地獄的路線。
但他目前無路可走,只能往這下面走。
他的腳步聲也很輕,仿佛一個幽靈一般緩慢的往下邁出步子。
來到樓下,他聽到了一些哀嚎聲。他知道,那是一些妖獸因為痛苦而發出的慘叫聲。
現在他沒有閑心去看一看那些妖獸的情況,然後好好的懲罰它們。現在他自己能不能活下來也是個問題。
在他發呆的過程中,他隱約聽到了上面傳來的腳步聲。
他沒有動,靜靜的等待腳步聲的主人下來。
狂瀾來到樓下,其實她一直知道獨眼的具體位置。沒有直接下手是因為她想玩一玩他,就像獵人對待獵物那樣。
狂瀾現在微笑著,血紅色的眸子看著獨眼,雙手也擺在身後。看起來那麽的無害。
在正常人的思維裡,這麽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會有危害?
狂瀾從身後拿出她那標志性的武器,現在的畫風就像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姑娘拿著一把帶血的水果刀看著你一言不發,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雖然非常違和,但這確實發生在了獨眼面前。
“不跑的話,就沒意思了。”狂瀾對著獨眼說完這一句話,緩緩從他身邊經過,就好像她不是要殺死獨眼一樣。
帶著泠夢身上的香味的微風吹過獨眼的鼻子,他嗅了嗅後一直發呆,良久才說了一句話。
“為什麽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