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漢認可了沈月柯的話，這看起來僅僅是一個稀疏平常的對話，但這已經是和王漢已有的認知發生了一些比較嚴重的衝突了，他更是沒有避諱，一邊帶著沈月柯朝著星海前面借助氣息推動朝著一個方位疾行，一邊在腦海中對著沈月柯問道，“我突然之間想起來了一個問題，這也是有關於以前的羅亞群系了，你作為一個以前羅亞群系的個體，你覺得羅亞群系是什麽樣子的一個存在，或者說你覺得羅亞人是偉大的麽?”

　“啊?”沈月柯不明白的看著拉著自己手的王漢，一邊感受著對方傳過來的陣陣保護的感覺，一邊也是好奇的反問，“為什麽你會有這樣的一個想法?因為這在我來看就是一個既定的事實啊，就像是你突然之間問我這星海是什麽樣子的一個感覺而已，我相信只要是在星海中生存的群系，我們都會給出星海冷冰冰的一個事實，所以這種常識的東西你突然問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的問題了。”

　“是這樣的。”王漢倒也是不藏匿的說道，“在我以前接收到的一些東西或者傳承的一些記憶中，我可以通過這些別人或者自己的理解確定羅亞人是一個偉大的群系，我們有著堅韌不拔的意志，我們更是有著那種能夠在危機來臨之前團結在一起的想法，以至於我們對外看起來好像是比較平淡的，但是對內我們應是一個非常和諧的存在，簡單來說，我認為羅亞人應該是一個偉大的命運共同體，我們不會瞧不起或者看不起我們群系中的任何一個存在，更不會在一些關鍵時候倒戈相向，可聽你這偶然之間提出來的一點，你說你姐姐曾經在這種場所工作，我對於你姐姐本身的工作沒有什麽鄙夷的想法，但這種事情我覺得不應該發生在羅亞人中，更別說我能夠感受到你對這件事情也是屬於那種見怪不怪的程度，所以是不是羅亞人真正的一面和我被告知的一面是不符合的?”

　王漢問完了之後沈月柯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皺著無比漂亮的臉頰，看來還是沒有想到如何和面前的這個男人解釋有關於羅亞群系的事情。王漢看見這種情況，他為了讓沈月柯更加了解自己問出來的問題，他隨後也是更加詳細的補充了自己對於羅亞人看法的起源，“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對羅亞人一竅不通，是偶然之間前往我以前生活過的星球也就是一個叫做地球時，我才茫然之間吸收了羅亞先人留下來的九條鎖鏈，讓我的靈魂中擁有羅亞人時空天賦的烙印的。於是我在剛剛接觸到羅亞群系的那個時間節點中，鎖鏈中傳達的一些記憶對我建立對於整個羅亞人體系做了很重要的幫助，或許我先入為主的認為我自己第一次從鎖鏈中聽見的消息就是完全真實的。”

　“那個時候你的印象是什麽樣子的呢?”沈月柯好奇的問了這樣的一問題，她還是沒有選擇這個時候就直接說出來一些事情。

　“我覺得羅亞人非常厲害，至少比我當時遇見過的所有群系都要更加厲害，簡直就像是一個天外來客一樣的，不過現在我明白了，它本來就是天外來客，以至於在那種相對貧瘠和落後的星系中就不可能會誕生類似於羅亞人這樣的群系，更別說當時看起來就有些奇怪的點，現在看起來都是水到渠成了。”

　王漢接著說道，“後面我是通過羅亞人曾經的一個附庸群系比較詳細的了解到了有關於羅亞人的事情，他們是一個非常開拓創新勇於冒險的群系，至於最後被毀滅也僅僅是死在了探索未知的道路上，我個人認為這件事情是非常榮耀的，這種想法也是蔓延了我之前三十五萬年多年的想法，我也是秉承著羅亞人先輩的遺志，孤身一人上路前去探索當年的點點滴滴，嘗試著挽回或者重新讓羅亞人站在這樣的一個星系的位置。再往後你應該也就知道了，我通過對於氣息流動的判斷，一步步的找到了這個位置，按照我的想法，只要我找到了氣息的來源點，那我就找到了世界的矛盾點，或許我就可以發現羅亞人當時十三億的人口是怎麽被全部滅亡的了。不過等到我到了這個氣息斷層後，我飛船已經是沒有辦法儲存氣息，氣息都被周遭的空間拉扯，飛船沒有辦法帶著我繼續朝著前面前進，我也被迫的離開飛船，讓飛船穿梭重新回去我來時的那一片星系，一轉身就遇到了漂泊在空曠死寂星海中你的屍骸了。”

　“嗯。”沈月柯此時終於是說話了，她是暫時的拉住了王漢的手，示意此時並不用很著急的去做這些事情，等到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相對站立的漂浮在深空的時候，她開口了，“你看見的是非常美好的那一面，我承認羅亞人的確是有那一面的存在的，我們中也會有很多這種愛好探索，相互幫助的共同體，但數量真的不會達到100%這樣一個可怕的數字，事實上就在我以前的生活感悟中，這種數字能夠達到0.1%就已經是相當偉大的了。其他更多的羅亞人還是屬於普通的存在， 他們安與享樂，以至於在矛盾完全轉接到了外部後，絕大部分的羅亞人恐怕是你厭惡的存在，以至於這樣的羅亞人根本就不算是偉大，其他群系也是一樣的，有矛盾是好事，有矛盾才能夠有解決矛盾的辦法，找到解決矛盾辦法的這個過程就是讓群系增加活力和戰力的過程，如果整個群系沒有一點矛盾，整個群系上下都在掩蓋背後的空虛寂寞無助時，即使表面整個群系看起來其樂融融，但他們本質上是不具備任何超脫的機會的。現在想起來，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一個緣故，所以我們輸給了另外一個人口數量遠遠不如我們，以至於到現在我都不願意提起來那個群系的名字……”

　“我們是高傲的，輸給了一個看不起的小群系。”

　“所以我們並不偉大，我們只不過是生活在一個相對富裕氣息星系的混沌個體而已，本質和其他落後區域沒任何不同。而氣息貧乏區域我並沒去過，你去過，你走過星系比我多，見到的人比我多，你應該相信大多群系表面上看起來穩定和諧，但背後充滿了那種不可抗拒的恐怖。有腦子的人都在擔心這種恐怖一旦真的爆發，那該怎麽辦……但他們更多能做的則是避免恐怖的事情流入到普通群系的眼中，他們擅長掩耳盜鈴，擅長只看當下不管洪水滔天，實際上一旦爆發，無人能夠幸免，他們最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