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斧頭閃電般落下，將一頭敢於靠近過來的混沌荒獸斬為兩段。

雙值加成再次湧入身體，但已經不再給顧判帶來太多衝擊般的感受，最多只能算是涓涓細流，讓自己的身體感覺到了些微的熨帖。

從斧劈太陰月神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在這裡度過了多少歲月，也早已經沒有去計算自己究竟砍死了多少混沌神魔，分屍了多少混沌荒獸，只知道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將所見到的一切生命盡皆化作了自己的斧下亡魂，沒有一個能夠逃掉他的追殺。

單是生命值加成帶來的效果，就讓顧判的肉身強度比未開始時強了一倍不止，達到了一個連他自己都難以揣度的莫測層次。

隨著身體強度愈發變得恐怖，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能在混沌虛空內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甚至可以用它來驅趕圍剿荒獸族群，更加方便自己的斬殺。

而到了這個時候，顧判也終於能夠隱隱感知到了些許以往無法察覺的東西。

最為明顯的便是這裡對於自身的束縛，以及每一次揮動斧頭時，那種將要撕裂整個世界的感覺。

讓他都莫名生出了一種自己是不是化身盤古，即將開天辟地的錯覺。

………………………………………………

“你的那位後輩弟子，比吾預想的還要潛力巨大。”

黑暗虛空深處，那道虛幻身影依舊默立於黑色平面前，注視著不斷蕩起道道巨大漣漪的平面，低低歎了口氣。

業羅初聖順著牠的目光看去，視線穿透猶如幕布的墨色平面，凝聚於正在其中不停製造殺戮的那道持斧身影上面，停頓片刻後歎了口氣道，“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前輩的這座真實永恆之幕，怕是也要困不住他了。”

虛幻身影沉默片刻，語氣平靜道，“吾從未有過要將他封鎮禁錮的想法，就像是之前讓你進入其中，也是為了能讓你得到關於黑暗虛空的更深層次感悟，為後面進入玄黃主界的那條通道做好準備。”

牠說到此處停頓一下，再開口時也有些感慨歎息之意，“不過，他在裡面所做的事情，卻是完全出乎了吾的預料，看他現在的樣子，並不是吾在禁錮他，而是他樂在其中，甚至想要以暴力手段直接破開吾耗費無數歲月親手製造的真實永恆之牆了。”

“以他的能力，難道真的能做到以暴力手段打破永恆之幕這一步?”

“原本吾也認為他做不到，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尤其是隨著他在裡面殺戮神魔荒獸封印意志的增多，此消彼長之下，或許等不到真實永恆之幕內只剩下他一個生靈，就已經能夠將其撐破……”

“那麽，前輩的意思是?”

“既然將他再放置於這裡已經沒有了太大意義，那就讓他回到來時的地方好了，雖然沒有達到吾原本想要達到的目的，但卻讓他得到了預定路線之外的成長，甚至遠遠超出了吾的預期，所以吾等很快就可以進行最後一步的計劃了。”

業羅初聖微微點了點頭，“晚輩需要去提前準備一下。”

“去吧，在進入到玄黃主界之前，確實需要好好準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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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判慢慢移動著自己愈發龐大的身軀，小心翼翼生怕撕裂了周圍的混沌虛空，造成像上一次那樣的恐怖風暴，將那些好不容易才驅趕到一處的混沌荒獸盡數吞沒，連一頭都沒能讓他拿斧頭砍死，白白浪費了一番時間和精力。

他現在已經愈發感覺到了這裡對於自身的束縛。

卻並沒有爆發出全部的力量，

嘗試著將這處看似無邊無際，實際卻不知道大小的混沌空間破滅。因為他並不知道在打破一個舊世界後，迎來的會不會是自己熟悉的黑暗虛空，或者是一個更加美好的新世界，所以在沒有將肉身加強到足夠令自己滿意之前，任何出格的舉動都被嚴厲禁止，以免不小心引起了這裡的崩塌，給自己帶來一連串的負面反應。

至於什麽時候才算是將肉身加強到了足夠的高度，反正在大規模的荒獸族群以及單體實力強大的混沌神魔沒有被狩獵完畢前，暫時不需要去考慮這個事情。

他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大日真君，正在不遠處端坐不動，不知道已經保持了多長時間。

“吾一早便說過，黑山君怎麽可能會被五行神主一直封禁下去，如今果然應了本君所言。”

大日真君睜開眼睛， 見到那團規模巨大的五彩光暈被吸收殆盡，一道身影從中緩緩顯現，便大笑著迎了上去。

“真君莫不是一直在這裡為我守護?”

顧判環視四周，發現除去大日真君外，周圍的黑暗虛空已經完全被混沌荒獸裡三層外三層裹了個嚴嚴實實，紅衣古宅同樣也在附近，伴生之靈結成禦守大陣，將他所在的位置守了個水泄不通。

大日真君道，“吾等唯恐黑山君有失，便輪流在此鎮守，只是今年恰好輪到本君而已。”

“哦?”

顧判微微皺眉，“距離吾等與五行神主一戰，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

大日真君閉目靜思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也沒有多久，如果按照吾等在無盡虛空中的時間流逝速度去計算，大概有十八年的時光過去。”

“看來黑山君在被封鎮的過程中也沒有閑著，將自己的身體修行到了讓吾都感到壓迫的強度。”

“十八年……”

顧判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低頭注視著自己比之前強悍了許多的身體，轉頭看向了周圍密密麻麻的混沌荒獸大軍。

“我麾下這些小家夥，發展得倒是挺不錯啊。”

大日真君道，“黑山君說的是這些混沌荒獸嗎，它們發展得何止是不錯，這些年幾乎佔據了一半以上的黑暗虛空，並且還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擴張著自己的實力范圍。”

“還有，黑山君打破束縛的時間恰到好處，那些剩下的混沌神魔已經組織了起來，正準備與吾等進行決一死戰，有了你的加入，只要對方沒有更加強大的神主現身，吾等聯軍將必勝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