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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打野刀》第七百七十八章 甩手打臉
“聽話,叫爸爸。”

 “乖兒子,叫爸爸。”

 “我真是你爹,叫爸爸。”

 接連不知道多少次失敗的嘗試之後,縱然是最富有耐心的父親,可能也會慢慢陷入到暴躁之中。

 而對於顧判而言,這麽長時間的努力,還沒有直接崩盤已經是竭盡所能控制自己情緒的結果。

 “草泥馬,叫爸爸……”

 “你個傻/逼,到底能不能聽懂你爹在說些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裡逼逼叨叨的唱獨角戲的樣子,像極了無人回應的傻叉?”

 “聽不懂是吧,不叫是吧,那還是弄死你個蠢貨算了……”

 顧判認為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人與巢之間的溝通和交流,怎麽就那麽的難呢?

 也許他還可以繼續努力嘗試下去,但沒有其他任何理由,他現在就是撂挑子不想幹了。

 所以說還是用斧頭講道理比較乾脆利索,至少不會磨破自己的嘴皮,反而還起不到應有的效果。

 他不再嘗試和那道意識進行溝通,緩緩握住了隱於虛空的斧柄,一縷淡淡的火苗也從鼻孔中悄無聲息冒出頭來。

 “爸……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極細小的,近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在他的意識深處悄然響起。

 顧判猛地眯起眼睛,絲絲縷縷的猩紅火苗又縮了回去,剛剛顯形的雙刃大斧也重新隱入到了虛空之中。

 他默默抬頭看著眼前微微顫動的母巢,沉默片刻後長長歎了口氣,“我兒,你特娘的長的可真壯啊……”

 那道微不可聞的意識不動依舊在不停叫著爸爸,或許連它也不知道這兩個字到底代表著什麽含義,但仔細感覺一下,卻又能從中品味出些許依戀與害怕的味道。

 珞水帶著一部厚厚的卷冊回來了,第一眼便看到自家老爺滿臉古怪的表情,一手捏著根黑玉發簪,另一隻手則緩緩在那隻“大心臟”表面緩緩遊動,說不出的詭異難言。

 她頓時眯起眼睛,眸子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喂,兀那老女人,老爺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你搞的陰謀詭計!?”

 秋水再次化作一道煙霧從黑玉發簪內飄出,她觀察打量著那個白衣白裙的少女,敏銳地嗅到了一絲隱藏極深的殺意,頓時便稍稍有些緊張起來,平靜了語氣解釋道,“歌者大人正處在一種奇怪的狀態之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珞水根本不聽她的解釋,還是一步步逼近過來,“吾總覺得是你在搞鬼,不對,你這個老女人本來就是一隻鬼,老爺曾經說過人鬼殊途,所以一看就知道你……”

 “閉嘴!”

 突如其來的一聲低喝打斷了她的話。

 顧判拿開按在母巢表面的手,面無表情看著噤若寒蟬的珞水,眯起眼睛緩緩說道,“你最好收斂一下自己的殺意,如果實在不行,我會幫你收斂。”

 他從珞水手中接過那部控制法門,站著翻了幾頁後又將其合上,“珞水暫時留在這裡看管母巢,其他人都隨我上去,先將你們安排好之後再說其他。”

 …………………………………………

 定王府百花苑的水中涼亭。

 許定邊重重坐在了鋪了絨墊的石凳上,抓起手邊的茶盞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緊皺的眉宇間陰沉地幾乎能滴下水來。

 在他的對面,蘇沐站倚靠在涼亭欄杆旁,面上依舊帶著溫婉如水的笑容,只是隱於袖中的雙手,卻早已經緊緊絞在了一起,因為太過用力甚至有些發白。

 “你們的意思是,那個長得非常像貴妃珞羽的女子,實力很強,以至於你們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高個老者直到此時面色依舊沉凝,聞言緩緩點了點頭道,“事實就是如此,那個小姑娘很厲害,非常厲害,面對著她就像是面對著一座刀山,下一刻就會被斬成碎片的感覺……在老奴看來,最大的可能便是,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可以被定級為乙等朝上的異聞生靈。”

 矮個老者歎了口氣,接過話來說道,“不僅僅是她,還有她手上持著的那柄長刀,也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若是與她交手,我們從頭到尾都會被直接壓製,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

 蘇沐沉默許久,忽然間將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微不可聞地道,“那麽,如果不面對這個女人,直接對上那位掀翻了我棋盤的姓顧的呢,你們又有幾分勝算?”

 啪!

 毫無征兆一聲脆響從涼亭內傳出。

 蘇沐一個踉蹌跌出幾步,差點兒直接翻出欄杆掉進滿是碎冰落雪的水池裡面。

 她的一側面頰紅了大片,高高腫起,連帶著將原本大而明亮的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看上去古怪到了極點。

 “湊不要臉的傻/逼娘們兒,竟敢暗地裡準備對老爺下黑手,若不是老爺走之前專門交代了暫且留你們一條小命,狗爺我剛才那一下就要取了你的小命,拿你那騷氣熏天的鮮血出來泡澡!”

 蘇沐呆呆站在那裡,怔怔看著眼前出現的那行鮮紅的小字,以及在眼前保持著詭異懸浮飛行狀態的血色書冊,一動都沒有動彈。

 那本書的封面和封底都是一片墨色,有所不同的是,在封面上是一個大大的道字,封底則是一個大大的德字,合起來就是道德兩字。

 配合著裡面嘩啦啦翻動的血色書頁,怎麽看都給人一種詭異恐怖的感覺。

 蘇沐幾乎無法呼吸。

 她不是不想動,也不是不願意把這本書拆散打爆,而是因為在自己的身後,似乎還有一點涼涼的感覺,一直都在提醒著她,千萬不能動,動了就會出大事情。

 項洌盤腿坐在蘇沐的後頸上方,手上翻來覆去擺弄著一疊符紙, 就等著前面那個愚蠢的女人首先動手,然後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和陋狗一起聯手反擊,不用再擔心事後會不會被老爹責罰。

 因為他很久以前就聽父親大人諄諄教誨過,不要輕易惹事,但若是被別人惹到了自己的頭上,那就必須要進行正當防衛的反擊,保證自家的人身安全。

 除此之外,若是遇到了嘴巴犯賤的家夥,也可以搶先一步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甩手打臉,讓對方連話都說不出來,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項洌雖然沒太聽懂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甩手打臉是什麽意思,但看前面狗叔熟門熟路的動作,頓時就心下了然,明白了幾分。

 原來如此,這就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甩手打臉。

 狗叔不管做什麽都能貼合父親大人的心意,果然是父親大人最看重的心腹。

 所以項洌當即就飛到了蘇沐的頭頂製高點上,飛快地給自己腳底貼上了剛剛寫好的道德兩字,瞅準了她完好的另外一側臉頰,掄圓了手臂重重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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