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顧判充滿好奇的問話,中年女官抬起滿是冷汗的面孔,咬著下唇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師父難道沒有教過你嗎,身為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自覺,現在是我在問你,而不是讓你來審訊我。”
“呵,這裡是大魏宮廷,你就算是殺了我,自己也跑不出去!”
“嘖嘖嘖,這種色厲內荏的威脅聽著怎麽就那麽惹人發笑呢,說實話以我的層次,雖然不一定能平趟這皇宮內院,但真要想把我留下,你覺得他們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中年女官沉默不語,顧判笑了一下,把杯中茶水喝完,舒舒服服歎了口氣道,“更何況如今珞皇妃神秘失蹤,剩下的一個白公公還不知道有沒有破關而出,你們這裡啊,能真正和我講講道理的人,還有誰呢?”
她猛地抬頭,滿臉驚訝疑惑的表情,“你到底是誰,聖女的失蹤,和你有沒有關系!?”
“這和我有個屁的關系,但是啊,她就是失蹤了對不對,連帶著那柄可以鎮守大魏京城的妖刀也消失不見,你想想看,要是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趁著這個空檔期溜進來,就憑你們這些人啊,能不能處理還是個未知數,所以說……”
顧判還沒說完,卻忽然間住口,面色古怪看向了門外。
“呵……所以說我就甘霖涼了啊,繼穿越激活被打臉系統之後,老子這是又新覺醒了烏鴉嘴系統嗎?”
吱呀……
剛剛被關上的房門被緩緩打開了,但是門外卻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女官還在思考顧判嘀嘀咕咕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卻忽然間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她有些不敢想象,苦修業羅秘法,身具熾熱內息的她,竟然會莫名其妙感覺到了有些空虛寂寞,和冷。
只是當她艱難轉頭四下望去時,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咕呱!
咕呱咕呱!
但就在下一刻,她卻又詭異地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蛙鳴聲。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女官深吸口氣,借以平複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發顫。
顧判卻是不見一絲慌亂的神色,他坐在椅子上,眼睛半開半闔,仿佛已經熟睡了過去。
又過了片刻,直到桌上的殘茶都被凍結成冰時,他才輕輕敲打著座椅扶手道,“姐姐,你剛才在說什麽?”
女官想要衝出去查看紫月公主的情況,身體卻被越來越冷的寒氣凍結到連站都站不起來。
她隻好緊咬牙關,哆哆嗦嗦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哦,你問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啊……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
顧判一邊想一邊緩緩說道,“這是一個關於青蛙的小故事,估計你會喜歡。”
女官心急如焚,但在如今的情況下,她卻是什麽都沒有辦法去做,只能安安靜靜聽著顧判慢慢說了下去。
顧判又拿出來當初客串說書先生的樣子,啪地一拍椅子扶手,字正腔圓道,“古人有雲,地湧黃泉日,百鬼夜行時……於是乎,曾經有一位經常扮作漁夫女兒的水鬼,便被記錄在了百鬼夜行錄之中。”
“漁夫的女兒渴望愛情,尋找愛情,所以如果有男人遇見她,便會被她邀請一起共度良宵,然而女水鬼身邊跟著一隻名叫呱的青蛙,第二天早上,若是青蛙保持沉默,她就知道這男的不是自己所尋找的夫君,就會殺死他……而如果青蛙呱呱大叫,她就認為這男的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便會從此一心一意,專門服侍於他。”
“但是呢,從女水鬼出現一直到現在,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不知道多少個男子與她一夜春宵,那隻青蛙卻從來沒有叫過,這事兒整的啊,就讓女水鬼非常生氣,恨不能甩掉這隻青蛙。”
“可她無論想盡什麽辦法,都沒有成功過,那隻名呱的青蛙還是緊緊跟隨著她,於是備受感情折磨的女水鬼就瘋了,化身祥林嫂,逢人便講,我是漁夫的女兒,又名漁女,你們不要問我關於婚姻愛情任何問題,因為雨女無呱,雨女無呱,雨女無呱啊!”
女官瞪大眼睛,一臉迷茫無助的表情,不知道這位自稱陳公公的家夥在說些什麽。
她隻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時此刻在本應該最安全的大魏皇宮,正在發生異聞事件,而且按照“陳公公”的說法,這次異聞事件的主角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女人,以及一隻青蛙!
女人是漁女,青蛙名叫呱。
如果她能在此次異聞事件中活下來,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將其上報記錄,名為漁女無呱事件的皇宮異聞。
只可惜娘娘如今不在宮中,不然她也不可能會被這來路不明的陳公公打傷,更不會任由著異聞事件在皇宮之內發生。
忽然間,一道冰冷的女聲在門內響起,頓時將溫度又降低了幾分。
“你這個人啊,故事講得倒是很不錯,只是吾想要知道,這位名為漁女的同類,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顧判注視著牆邊悄無聲息顯現的一抹淡綠顏色,微笑道,“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可有真愛……這就是漁女最為信奉的一句話,所以你說,她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亦或是既存在,又不存在?”
那是一個身穿淡綠衣裙,又被重重白霧包裹的女子,她聞言認真思索了片刻,最終緩緩搖頭道,“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吾真正想知道的是,你竟然不害怕恐懼?”
顧判歎了口氣,很有些無奈地道,“果然是一旦沒了鎮壓,什麽牛鬼蛇神都跑了出來,當然,你是跑得最快的那一個,該當有所獎勵。”
綠衣女子低低笑了起來,“看你的樣子,是真的不害怕,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單純是不知道死活,畢竟狼牙大人曾經對我說過,你們這些人啊,在死到臨頭之前,經常都是會看不清形勢的蠢貨。”
“又是個看不清自己位置的傻逼……”顧判冷笑一聲,沒有再看那綠衣女子,而是轉頭看向了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官,“大姐,要不要我們做個交易?”
“你說的是什麽……交易?”女官滿頭滿臉都是白霜,現在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非常公平公正的交易,你要是能把自己修煉的功法詳細講給我聽,我就可以滿足你一個小小的願望,比如說把這個一身慘綠的女人給做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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