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後,蔣鋒和石情回憶起這一天晚上,都是心有余悸,而從這天之後,每當眾人要在外喝酒時,只要有汪寒在場,蔣鋒二人都會牢牢地拉住他,也攔住勸酒的別人。
因為喝了酒的汪寒實在是太嚇人了。
一瓶下肚,拉著二人到處跑,在屋頂天台,好幾次差點衝出去,然後開始抱住二人唱歌,唱得那叫一個難聽,簡直是噪音汙染,並且跟坨爛泥一樣,根本拖不走,折騰到了凌晨,終於睡著了,癱在地上,被石情和蔣鋒兩人一同背回蔣鋒家裡。本來說三個人一醉方休,結果汪寒是醉了,原本提出要喝的石情和蔣鋒卻隻喝了幾口就開始照顧汪寒,連原本喝了不少的蔣鋒,也酒意全無,滿頭大汗。
說實話,蔣鋒長這麽大,無論是在東北,還是在S市,他都沒見過這麽撒酒瘋的,而且這才一瓶啊,就喝大了,這讓蔣鋒這個東北漢子難以直視。
第二天,當陽光灑進屋子裡時,汪寒緩緩醒來。
頭痛欲裂、渾身酸痛,是他醒來的第一感受。
他一個人睡在一張床上,房間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整潔。汪寒摸了摸頭,清醒了一下,下床,走出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衣衫不整、睡得人仰馬翻的男人,在沙發上以奇形怪狀的姿勢躺著和趴著。
汪寒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
這兩人昨天晚上幹了什麽?
揉著眉心,汪寒對於自己失去了昨天晚上的記憶追悔莫及——他們不會也對我幹了什麽吧?
見二人睡得很死,汪寒沒打算叫醒他們,摸了摸褲子,發現手機還在褲袋裡,拿出手機,發現陳絳婷給他發了好多條消息,還打了好幾個電話。
“完了。”汪寒拍了拍腦袋。
當時找到蔣鋒,倒是忘了給陳絳婷回話,只是不知道石情是不是也如此,三人見面就開始聊,又開始喝酒,後面發生的事汪寒就不知道了。
趕緊給陳絳婷回過去消息,講了一下情況。
那邊應該已經在上班了,沒隔多久便簡單地回了一個:
“嗯,知道了。石樂志已經告訴我了。”
汪寒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氣,看來石情倒是沒有喝醉,不過他再看了眼沙發上的兩人,翻了個白眼:有床不睡,要一起睡沙發上,不是喝醉就是傻子。
因為蔣鋒家有兩張床,汪寒睡的那個房間他推測可能是之前蔣鋒三人中的另外那個隊友的,而還剩下一間則是現在蔣鋒自己睡的。
就在汪寒不知道幹什麽的時候,蔣鋒醒了,隨意一蹬,把石情直接是從沙發上蹬了下去,一聲吃痛,然後也是醒了過來。
“哎喲,我怎麽在地上啊。”石情迷迷糊糊地揉著背,左右環顧,看見站著盯著他的汪寒,說道,“你醒啦。”
“原來你們倆好這口。”汪寒神情複雜地說道。
石情先是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再疑惑地看向同樣醒過來還沒清醒的蔣鋒,過了一會兒才是反應過來:
“滾!我是清白的!”
他拍拍屁股,
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鹿哥打死不讓我睡他屋,我說我和你睡吧,又怕你半夜再起來發瘋把我吃了。鹿哥更狠,為了不讓我睡他屋,他乾脆自己也不睡裡面,陪我睡沙發。太累了,我們倒下就睡著了。”
汪寒“哦?”了一聲,然後看向蔣鋒。
蔣鋒半眯著眼,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見汪寒和石情看向自己,他瞪大了眼,甕聲甕氣地說道:
“看我幹啥!我們真是清白的!”
一番鬧劇和玩笑後,三人也是開始收拾自己,簡單洗漱一番,就坐到客廳聊了起來。
“你真打算回東北?”汪寒問道。
蔣鋒還沒出聲,石情先激動地說話了。
“什麽?回去?!回去幹嘛,這不好好的嗎?”
蔣鋒像是回憶起了昨晚的傷感,神情落寞地說:“這裡也沒什麽留著的念想了,回去可能過得更滋潤一點吧,沒什麽不好的。”
汪寒和石情沉默了,沒有說話。
“這幾年啊,就顧著養活自己,終於現在條件是還過得去了,就想著再見她一面,就可以離開了,沒想到真在《江湖》裡實現了,沒遺憾了。”蔣鋒繼續說道。
“舍得嗎?離開這個生活了5年的城市。”石情問道。
“要說舍得那是假的。”蔣鋒說,“不過這不礙事,當初來的時候一腔熱血,現在脾氣被磨的差不多了,發現外面的世界也不是曾經想的那麽美好。怎麽出來的,就怎麽回去吧。”
石情不知道怎麽勸他了。
“留下來吧。”
突然,汪寒說道。
蔣鋒愣了一下,然後憨厚地笑道:“留下來幹啥啊,又沒人需要我了,現在工作也可以網絡上做,在哪兒不是做呢。”
“留下來幫我。”汪寒認真地說道。
蔣鋒和石情都是被這話驚訝了一下。
“什麽意思?”蔣鋒問道。
“我昨天問你,被人否定的感覺,不好吧。其實我想說,當初七七離開你,不就是因為她覺得你們追求不一樣嗎,她想在遊戲行業裡做領軍者,所以加入了當時發展勢頭很好的‘日月’,她現在確實一步步做到了當初告訴你的,但換句話說,不就是證明她否定你是對的嗎?”
汪寒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著。
“如果你願意,就留下來。”
他停了一下。
“我想成立一個工作室。一個可以趕超日月,趕超看林人,趕超無天的工作室。”
蔣鋒愣了,石情也愣了。
他們都沒想到,汪寒居然還有這麽個打算。
“可是,雖然我打過一年的職業,但其實不正規,就是三個人瞎琢磨,要不然她怎麽會離開我。我不確定我有沒有這個能力......”蔣鋒猶豫道。
“你有。”汪寒認真地說,“你能和停月、石情半個多月衝進前十,超過了那麽多職業的玩家,就說明你們可以吃遊戲這碗飯。”
蔣鋒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汪寒擺了擺手打斷了:
“你不用這麽快回復我,等你想清楚的時候再給我說就好。”
蔣鋒點點頭,若有所思。
汪寒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石情。
“你呢?”
“我不行。”石情沒有思考,就回答道。
汪寒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不過他不是會苦苦哀求別人的那種人,遺憾自然遺憾,不過倒也沒打算強求,微微點頭,便不再打算說話。
“如果我去了,我怕你這老大的位置就得讓給我了,畢竟我這麽優秀。”
汪寒愣了愣,看向石情的臉。
帶著一抹戲謔的笑容,眼中盡是惡作劇得逞的得意,這張本來挺帥的臉,現在顯得如此欠揍——這才是遊戲中的那個禿驢。
汪寒白了他一眼,而後笑了起來,微微點頭。
男人間的感謝,往往無聲。
這下, 自己的計劃雖然還沒開始起步,就已經有了一個成員了。
汪寒其實從這兩個月的相處之間,就開始思考要不要發展屬於自己的力量,包括能靠得住的隊友、成立最後能發展到和三大工作室比肩的“正規軍”、解決所有後顧之憂:經濟、未來的競爭、上一世未能達成的遺憾。
這個念頭在汪寒與樂隱相見後,更為強烈。
因為樂隱現實中是一個做生意的,並且他透露給汪寒,他因為重生的原因,擁有太多優勢,基本上算作擁有了比無數經濟學家更為高瞻遠矚的眼光,他把自己上一世的經驗和能預知到市場走向完美結合,已經頗具規模。
他答應汪寒,如果汪寒想起手做工作室,他可以無條件地讚助。
作為與汪寒一樣的重生者,他自然知道遊戲的發展前景,這是他野心中的一部分,不過他的遊戲天賦說實話是遠遠不能實現他在這個領域的野心的,所以他願意資助汪寒,這個前世他便非常佩服的所有遊戲中的路人王。
這一世相認,他也是再次確定了汪寒的實力。所以他把賭注放在汪寒身上,當他發展到能與三大工作室扳手腕時,樂隱作為最早的讚助者,就是元老了。
二人約好,汪寒發展遊戲內的實力,樂隱發展現實中的經濟實力。
雙劍合璧,互利同行。
兩個重生者,要一起,同這個逼得他二人再來一次的世界,扳一次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