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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官府四處搜尋不到,這些巨鷹竟然全部都藏匿在此處。而且看樣子,對面山坡上好像有一處隱蔽的山洞,這些老鷹是被圈養在山洞之內。
花千樹深吸一口氣,按捺下心裡的怒火。
只見那些老鷹飛到道童跟前,道童不急不慌地揭開籃子上面的布,就將籃子裡盛放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那些老鷹立即爭先恐後地開始撕咬吞食。
原來他是出來喂食這些老鷹來了。
花千樹探出半個身子,想要看清對面山坡上鷹巢所在。身邊的年輕人卻一抬手,將她的頭摁了下來。
她以為有什麽情況,立即屏息縮頭,不敢言語。可是等了片刻,也不見有什麽動靜,便壓低了聲音問:“怎麽了?”
年輕人淡淡地回了兩個字:“別看。”
“為什麽?”
憑什麽不讓我看,你自己卻盯著目不轉睛?
年輕人也只是又回了三個字:“不好看。”
花千樹自鼻端輕哼一聲:“我又不是來看花來了。”
也抻著脖子去看。
那道童不知道從哪裡取過來一把鐵鍁,正在一旁挖坑。
那些巨鷹吃飽了肚子,便心滿意足地陸續回去山洞裡。
道童用鐵鍁去鏟地上的東西往坑裡埋,全程一言不發,看起來感覺有些詭異。
年輕人起身:“你暫且在這裡等著。”
不等花千樹回應,便兩個騰躍,悄無聲息地落到了道童身後。
那道童正在專心致志地填土,猛然聽到身後有“呼呼”風聲,大吃一驚,急忙回身,隻覺得身子一麻,整個人便不能動彈了,乾張嘴,也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點了他的穴道,低聲喝道:“敢聲張,立即要你的性命。”
道童無比驚駭,瞪著他慌張點頭。
花千樹見他已經製服了道童,便也起身上前,來到近前,先探頭看了一眼土坑。
今日月色不錯,又是在開闊處,所以月光映照得分明。那坑裡埋了半截的,並非是別的,而是人的骸骨,而且是嬰孩兒!
地上的血跡也已經被鏟得乾淨,但是仍舊有血腥之氣在空氣裡彌漫。
花千樹瞬間就明白了,適才這年輕人為什麽要摁住自己,不讓自己往這裡張望。因為,這道童用來飼養老鷹的,乃是嬰兒的屍體!
她隻覺得一股酸意上湧,差點就扭身吐了出來。
這些人還是人嗎?
難怪這些老鷹不捕捉兔子雞雛,專門向著孩子下手,原來,這才是它們平日裡的食物。
他們殺了這些孩子,取血之後便是這樣處置屍體,也難怪無跡可尋。
花千樹瞬間就紅了眼睛,恨不能立即一刀解決了這個道童。
年輕人顯然比她要理智冷靜許多,他壓低了聲音:“我給你解開啞穴,記著,千萬不要聲張。”
一柄利劍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小道童恢復了聲音,卻渾身打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顯然駭極。
“道觀裡面一共有多少人?”
小道童戰戰兢兢地回道:“十,十五人。”
十五人,不算多。
“幾條狗?”
“四隻。”
“柳生在什麽地方?”
“什,什麽柳生?”
“就是利用這些嬰兒的血練功的人!你們的頭目。”
“是指我們柳護法?”
“不錯。”
小道童打了一個絆兒:“在,在玄機一號,就是,就是西北角那個院子。”
“你們在別處還有沒有同黨?”
小道童驚慌搖頭:“沒,沒有了。”
“殘害了多少孩子?”
小道童臉色煞白,膽怯地望了望周圍:“忘,忘了,反正都埋在這裡了。”
年輕人望了一眼花千樹,花千樹不過是略一沉吟:“你說柳生是你們的護法?”
小道童篤定點頭。
花千樹扭臉問顧墨之:“什麽叫做護法?”
顧墨之不解其意:“就是護持正法的意思。”
“那意思是不是說,柳生之上,還有一個需要他供奉維持的人?”
顧墨之頓時心領神會,將手中長劍遞進一寸,低聲呵斥:“說!”
小道童連連擺手:“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個看門跑腿兒的,什麽也不知道。”
一張臉嚇得煞白,看來是果真不知。
花千樹輕輕搖頭,表示也沒有什麽好問的。
年輕人手起劍落,那小道童吭都沒有吭一聲,身子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他是肯定不能留的,就留在這裡,喂食老鷹,讓他也嘗嘗這因果報應好了。
年輕人望向花千樹的目光閃了閃,暗中敬佩她的心思縝密:“我們走!”
一馬當先,向著道觀的方向摸去。
花千樹擔心地問:“那些惡犬怎麽辦?是不是應當先解決了它們?”
年輕人從懷裡摸出一方盒子,從裡面取出數隻銀針,胸有成竹道:“見血封喉。”
那銀針尖端在月光下發出幽藍的光,顯然是淬過劇毒。
花千樹心中一動:“你會使毒?”
年輕人自信一笑:“行走江湖,怎麽能不懂這些伎倆?我自幼對於醫術與毒蠱等都略有涉獵,這銀針上的百花毒最為毒辣,見血封喉,一擊斃命,無人能解。若非是這些人過於喪心病狂,需要速戰速決,我也不會出手這般狠辣。”
花千樹不過是略一思忖,探手入懷,便將趙闊交給自己的那兩條蠱蟲拿了出來,將盒蓋打開,在他眼前虛晃一圈:“那真是巧了,你的百花毒無人能解,我的蟲子恰恰可解世間百毒。”
年輕人不過是用眼角掃了一眼,便不由一怔:“連心蠱?”
花千樹心裡頓時歡喜起來,他果然是見多識廣, 竟然識得這蠱蟲。
她也頗為傲嬌地點頭:“你還蠻有見識的麽。送我的朋友說,這蠱蟲擅於以毒攻毒,隻消咬住指尖飲心尖血,就可以解百毒。”
年輕人疑惑地上下打量她:“你這朋友不是什麽好人,對你圖謀不軌,你要小心了。”
“啊?為什麽?”花千樹一臉茫然。
年輕人輕哼一聲:“這蠱蟲既然名叫連心蠱,那就是母子連心之意。你這兩條都是子蟲,你若是讓它喝了你的指尖血,它便認主了。”
“然後呢?”花千樹緊張追問。
“然後,”年輕人話音一頓:“母蠱在誰手裡,誰就可以操控你,讓你乖乖地聽從他的指揮,並且對他死心塌地!”
“可這兩條蟲子分明不一樣。”
“那是因為,這條青色子蠱尤其狠毒,操縱母蠱的人可以輕易操控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