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緩緩地掃視四周一眼,輕歎一口氣:“王爺日理萬機,為國事操勞,咱們不論是作為妻妾,還是奴才,那就是只有一個責任,伺候好王爺,讓他開心,這才是咱們的正業。可王爺看都不看咱們一眼,為啥呢,那肯定就是因為不順眼啊。你們不想著怎麽改變自己,就乾等麽?女人是越等越醜的。
王爺喜歡歌舞,我作為太后親封的王妃,王爺的妻子,就有責任,有義務,讓你們一個個的,全都婀娜多姿,妖嬈嫵媚,讓王爺對咱們全都刮目相看,流連忘返。
我這就叫投其所好,那樣,咱們這王府後院,才能欣欣向榮不是?等你們這舞蹈練好了,本王妃就安排你們到攝政王跟前獻舞,讓你們有機會,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花千樹這一番話,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她都由衷地敬佩自己,怎麽能這樣賢良淑德,大度能容?主動給別的女人機會勾引自家相公啊,老太妃與夜放若是親耳聽到,恐怕都要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謝娉婷與付緩緩也敬佩她,敬佩這種睜著眼睛一本正經說瞎話的本事,花千樹敢說第二,沒有人敢居第一。她簡直太不要臉了。
偏生那些沒有吃過虧的宮人們還深信不疑,覺得這位王妃娘娘和傳說中的有點不一樣。
付緩緩也笑得很勉強:“王妃娘娘的好意我等心領,不過......”
花千樹壓根就不等付緩緩將推辭的話說出口,就立即又先發製人:“付夫人這是要帶頭違逆本王妃的命令了?”
“妾身絕無此意......”
“那就這樣定了。”
花千樹一句話就封死了她們二人的退路,果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正妃娘娘與貴妾之間,有什麽好討價還價的,隻消下命令就是了,不聽話那就是慣的,打打就好了。
花千樹扭臉吩咐那清河與星夢幾句,大意就是讓二人務必要嚴於執教,手下絕對不能留情,必須要使出渾身的解數來。
吩咐完了,就讓腹瀉二人,並所有的宮人,包括太監,全都開始從基本功開始訓練。
這個年歲,那已經是筋骨定了型,這冷不丁地開始練習抻腿,下腰,疼得小丫頭們鬼哭狼嚎的。可是花千樹就在一旁盯著,清河與星夢二人誰也不敢懈怠。
一時間院子裡雞飛狗跳一般熱鬧。
花千樹一旁喝著茶,笑眯眯地看著她們叫苦連天,然後吩咐核桃端出針線簸籮,開始飛針走線,那叫一個舒適愜意。
她手裡頭縫的,是夜放的衣服。天氣逐漸要轉冷,他需要一件貼心的衣服。這是她作為妻子義不容辭的責任。
反正夜放也說了,他絕對不會嫌棄她的手藝,而且還會視若珍寶,那還客氣什麽?是時候展現一下自己如今超凡脫俗的手藝了。
核桃對於針線活的熱情仍舊沒有減少,不過手藝卻沒有精進多少。她站在花千樹的身後盯著瞅了半晌,也沒有猜透她手裡的究竟是一件什麽活計。
“娘娘,您這是做的什麽?”
花千樹眯著眼睛,欣賞手裡的半成品:“衣裳啊。”
“那怎麽沒有袖子?”
廢話,加兩個袖子那不是太麻煩嗎?你家王妃娘娘沒有那個耐心,而且袖子是最難上的,太特麽考驗一個人的手藝了。
她說的理直氣壯:“坎肩。”
核桃又翻來覆去地瞅:“看起來小世子穿有點大。”
花千樹頭也不抬:“是給王爺的。”
核桃臉上瞬間欣喜起來,自家王妃娘娘終於開竅了呢,越來越像是一個賢妻良母。
“可,可是這白花花的兔毛是什麽意思?王妃娘娘是想做滾邊麽?”
花千樹搖頭:“做耳朵和尾巴的。”
核桃這顆小腦袋瓜就越加疑惑,怎麽都想不通,王爺的坎肩上面,怎麽還會有什麽耳朵或者尾巴?“
她求知欲望一向很高,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卻被花千樹一擺手給轟走了:“一邊玩去,別妨礙我做事情。”
她撅撅嘴,猜不透自家娘娘的心思,想想魚丸兒比自己聰明,還是去問問她吧。
花千樹這件坎肩花費了兩天的功夫,還熬了一個夜,方才大功告成。尋一個包袱皮裹好,就讓核桃給夜放送過去了。
核桃直到最後,也沒有機會查看查看,這坎肩究竟是怎樣巧奪天工的技巧。她想,王妃娘娘應當先讓自己過目的,若是有哪裡做的不合適,也好及時地拆了重新做。
聽宮裡的宮人說,這太后娘娘極是心靈手巧,尤其是針線活計,那是一等一的,就連宮裡針工坊裡的老師傅們都讚不絕口。
她還聽說,自家王爺有很多衣服都是太后娘娘一針一線地給親手繡的,當然,也極有可能,就連貼身的衣服也沒有放過。
那些宮人們還說了有多亂七八糟的話, 有意或者無意的,反正都鑽進她和魚丸兒的耳朵眼裡了。
比如說,王妃娘娘沒有進宮之前,自家王爺的一日三餐都是太后娘娘親手打理。太后,皇上,還有自家王爺,就像是一家三口一般,其樂融融。
還有一些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比如哪個小太監親眼見到王爺與太后娘娘手挽手了,再比如某一天,太后娘娘鳳體有恙,自家王爺徹夜不眠,整夜廝守了。
反正這零零碎碎地拚湊起來,就一句話,太后娘娘與王爺很恩愛。花千樹倒是像是突兀地闖進兩人之間插足的第三個人。就差有人直白地告訴她,夜放與謝心瀾睡在一起了。
核桃聽得那是義憤填膺,背地裡告訴魚丸兒,氣得臉紅脖子粗。
魚丸兒渾然不以為意:“宮裡規矩這麽嚴,太后怎麽可能容忍一些宮人亂嚼舌根,捕風捉影?這些宮人都不要命了麽?她們分明就是故意說給你聽,讓你將話傳進咱家王妃娘娘的耳朵裡,離間娘娘和王爺的關系。你不必搭理就是,這話說得多了,丟的是她太后娘娘的人,還當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