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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放的手臂又是一緊:“對!”
花千樹心裡有些隱隱期待,關於自己介懷的,夜放同樣能夠給一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謊言,就像適才的訓斥一樣甜。
可是夜放什麽也沒有說,一直在沉默。
良久之後,夜放方才重新開口:“是柳江權那日裡告訴你的是嗎?你就是因為此,才會生我的氣?”
花千樹搖搖頭:“不是。”
“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只是害怕你急於求成,再走火入魔。”
花千樹輕輕地“喔”了一聲,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信。
“我已經有了新的突破,已經煉至第八層鳳凰涅槃了。”
夜放的手臂又緊了緊:“這也是最難的一關,聽說很難突破,能夠練成者,鳳毛麟角。而且,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
花千樹輕笑:“鳳凰涅槃,便如孫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那般麽,煎熬是一定的。”
夜放低垂下頭:“不要逞強。”
花千樹心底裡苦笑一聲,不予作答:“告訴我,怎樣做吧?是不是只要我練成了鳳舞九天最後一級,就可以殺了周烈?”
“不是,周烈全身刀槍不入,要害穴位一百零八個,只有一個穴位是他的死穴。必須要清楚這死穴的位置,利用鳳舞九天最後一式,刺中這死穴,破了他的混元罡氣,便不足為慮。”
“哪一個穴位?”
夜放搖頭:“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曾經不乏有人想要刺殺他為民除害,可惜全都喪生在他的混元罡氣之下。”
花千樹一陣默然:“如今周烈已經對我起了疑心,時間應該不多了。”
夜放將她擁得極緊:“這件事情讓我想想,好嗎?或許,還有別的辦法。我不想讓你冒險。”
“有什麽好猶豫的嗎?我們不就是在等這一天?”
“以前是!”夜放篤定點頭:“可現在不是。”
花千樹心底一聲苦笑:“有什麽區別嗎?”
等了半晌,夜放卻不回答,一抖馬鞭,直接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門口,夜放翻身下馬,衝著花千樹抬起手來。
花千樹只是望了一眼,便佯作未見,翻身下馬。
老太妃早就得了消息,焦急地候在門口,見到兩人一身是血地回來,不禁嚇得心驚膽戰,哆哆嗦嗦地由梁嬤嬤攙扶著迎上來,一迭聲焦急地問。
花千樹小腹的衣服被撕扯,露出裡面的棉花,慌忙就抬起袖子遮住了。
老太妃關切地就要捉她的手。
夜放看了一眼,淡淡地道:“千樹應當是被嚇到了,讓她先去換身衣服,收拾收拾再說話。我們全都沒事,您放心。”
老太妃的心這才放下一半,忙不迭地吩咐下人趕緊準備熱水沐浴。
崔副將被侍衛們直接送到了一旁的世子府。
大夫上前查驗過傷勢,雖然並未傷及五髒六腑,但是皮開肉綻,失血過多,所以崔副將才一直昏迷不醒。
隻消仔細清理過傷口,便無性命之憂。
夜放一身的血,身上的衣服也多處撕扯,後背肩膀處有抓傷。鳳楚狂催促他趕緊處理傷口。
夜放與大夫去了側室,不久後出來,仍舊還是原來的樣子,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
夜放淡淡地道:“崔副將就先托付給你了,派人好生照顧他,豹營暫時就先不要回去了,我自然會找周烈去說。”
鳳楚狂應下,他轉身就走。
“你做什麽去?”
夜放淡然道:“進宮。”
鳳楚狂略蹙眉頭:“進宮做什麽?”
夜放頭也不回:“告狀!”
他徑直打馬進宮,得侍衛通傳,進入到慈安宮裡面見謝心瀾。
謝心瀾好像是小寐初醒,斜靠在美人榻上,單手支額,發髻略有凌亂,一縷秀發滑過耳畔,隨意地蜿蜒在玲瓏有致的鎖骨上。
一旁的銅鶴銜芝香薰爐上,嫋嫋香煙自鶴嘴中飄散出來,在殿裡幻化成不同的形狀,然後消散不見。
宮人的纖纖素手挑起紗帳,謝心瀾赤足從榻上走下來,踩在猩紅的地毯上,一雙白皙如玉的纖纖細足顯得瑩潤剔透。
夜放低垂著頭,目不斜視。
謝心瀾徑直走到他的跟前,那雙玲瓏玉足就先映入他的眼簾,迫使他不得不慌忙抬起頭來。
“這麽多年了,你是第一次主動前來找我。”謝心瀾吐氣如蘭,聲音裡仍舊帶著慵懶:“可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
夜放點頭:“嗯”
謝心瀾微蹙柳葉細眉:“我記得,你最愛乾淨,平時容不得一點醃臢,可是今日進宮,竟然還帶著一身的血,看來是要告狀來了?”
夜放惜字如金,又點了點頭。
一身的血腥氣味令謝心瀾微微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夜放低頭看一眼撕破的衣裳:“皮外傷。”
謝心瀾嬌嗔著瞪了他一眼:“能有多麽要緊的事情,讓你連身上的傷都不顧?”
扭臉吩咐宮人:“快些傳太醫。”
夜放抬手想阻止,宮人已經領命出了大殿。
夜放剛想開口,又被謝心瀾給一句話堵死了:“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什麽都不及身體重要。”
轉身回了內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竟然捧著一套煙色的錦袍。抖開來,白緞衣領與袖口,銀線麒麟刺繡,整件衣服流光溢彩,十分張揚。
她衝著夜放莞爾一笑:“我親手給你做的, 一針一線,花費了我許多個長夜,肯定十分合身。”
夜放微微蹙眉:“多謝太后娘娘一片苦心,但是太過於張揚了,不適合臣弟。”
謝心瀾斜睨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風情萬種:“我知道你是在責怪我這些年裡虧待了你,削減了你所有的實權,令你這堂堂的七王爺有些窩囊。
可是你也是知道的,這長安的朝堂,我也不過只是個傀儡而已,許多事情做不得主。迫不得已才讓你韜光隱晦。以後,再也不會的。”
夜放默了默:“恐怕有損太后娘娘清譽,臣弟愧不敢受。”
謝心瀾將那衣袍往他懷裡一塞:“我才不怕,如今天下,除了你,我什麽都不在乎。你若是不穿,就是抗旨不遵。”
夜放痛快地頷首:“好。”
謝心瀾方才眉開眼笑:“你若是再故意惹我生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