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之猛然頓下腳步:“勸你不要去招惹她,否則,我絕對不客氣。”
鳳九歌一點也不以為意:“我沒有說要招惹她,只是父親天天耳提面命,讓我多向鳳蕭夫人學習,我滿心崇拜她,過去攀攀交情而已。對了,我哥哥說,若是我不能嫁了你,將鳳蕭夫人拐回去做我嫂嫂也好。”
顧墨之顯而易見有些難以壓抑的怒氣,偏生對於鳳九歌的胡攪蠻纏,他早有領教,是無可奈何的。
他有些納悶,這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教導出來的子女,婚姻大事是兒戲麽?說得這樣輕描淡寫。
他無奈扶額:“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別人行不行?”
鳳九歌笑嘻嘻地湊過去:“你是答應讓我住在總兵府裡了?”
顧墨之從指縫裡瞥了她滿是殷切的小臉一眼,仔細想想,這個小丫頭除了刁蠻一些,其實倒也坦率,古靈精怪,帶著一點小狡黠,不算是太討人厭。
左右自己也就只有晚間回來休息,她願意住便住吧。
他沉著臉,冷哼一聲:“隨便。”
他以為,不過就是讓她在這裡住兩日,受不得這裡的清苦與自己的冷落,也就乖乖地回去了。
小孩子麽,心血來潮,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他卻低估了鳳九歌。
鎮國侯是一隻老狐狸,她與鳳楚狂就是小狐狸。
第二天,顧墨之起床用過早飯之後,便要趕去軍營。
一出總兵府的大門,身後跟著五個侍衛。
他一直心不在焉,隱約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一直上了馬,才醒悟過來。
一直跟隨自己的長隨除了抱劍,一共是四個,今日多了一人,還是個小個子。
穿著一身侍衛的衣裳,肥肥大大,混在人堆裡,低垂著腦袋瓜。
“喂,你!出來!”
鳳九歌見被他發現了行蹤,不情願地站了出來,撅著嘴:“認識了這麽久,你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麽?”
他真的不記得。
以前很少與她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
他直接忽視了鳳九歌的哀怨,扭臉連聲質問其他幾人:“怎麽回事?你們怎麽可以讓一個外人混進來?這就是你們的警惕心?她身上的衣服哪裡來的?誰給的?”
四個侍衛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開口,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鳳九歌。
九歌嬉皮笑臉:“不關他們的事情,是我逼著他們這樣做的。”
顧墨之並不搭理她,依舊緊盯著四個侍衛。
侍衛裡終於有人鼓足了勇氣開口:“是,是我們昨夜裡跟她打賭輸的。”
顧墨之有點難以置信:“輸了你們就可以乖乖聽從她的擺布?假如她是圖謀不軌,會造成什麽後果,難道你們不知道?還是本官的軍法有點太寬松?”
“她耍詐,我們一人輸了她五百兩銀子。她說只要我們幫她這個忙,就可以一筆勾銷。”
“她還說,她一定是未來的總兵夫人,若是我們不聽她的吩咐,等她將來嫁給大人,一定會要我們好看。”
顧墨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相信,自己信任的親兵會為了這麽兩個荒誕的理由就紛紛倒戈,偏向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
“好,”顧墨之一聲冷笑:“一會兒到了軍營,你們自己到蔣副將那裡領罰就是,總兵府容不下你們。”
“喂!一點小事而已,至於這樣上綱上線麽?”鳳九歌不滿地嘟噥,從肥大的衣裳裡摸出一塊令牌:“我都說了不關他們的事情,是我用這令牌要挾他們的。”
顧墨之漫不經心地瞥了鳳九歌手裡的令牌一眼,頓時一怔。
這顯然是一塊出入軍營查驗身份的腰牌,與蔣彪隨身佩戴的那一塊花紋大同小異,只是質地不同。蔣彪的乃是玄鐵打造,這一塊乃是黃銅,比蔣彪還要更高一級。
顧墨之第一次,對這個小丫頭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他仔細思慮,兩人認識之後的一些細節之處,原本以為,她只不過是哪一個武林世家裡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如今猛然想起,當初他想要參加比武之時,這個小丫頭振振有詞地勸阻自己的話,對朝堂之上的局勢分明就是了然於胸。
難道她是將門之後?
顧墨之微眯了眼睛,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眼:“你究竟是誰?你怎麽會有令牌?”
鳳九歌漫不經心地將令牌揣進懷裡:“這些破銅爛鐵我家裡多的是。想著來了臥龍關,你一定衝我甩臉子,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我就順手牽羊帶了一塊過來。果然被我猜中了。現在,我可以跟你去軍營了吧?”
“不行。”
顧墨之斬釘截鐵:“我從未聽聞我長安王朝有女將,這令牌來歷不明,頗有蹊蹺!來人呐,收繳令牌,將她拿下,嚴加審訊。”
鳳九歌頓時就急了,跳著腳:“憑什麽?當初她鳳蕭夫人一樣是來歷不明,你怎麽就帶著她進了軍營?”
“你是你,她是她。非常時刻行非常事。”顧墨之板著臉,輕哼道:“軍營重地,豈可兒戲?”
鳳九歌撇嘴:“你還真的別嚇我,我從小那就是在軍營裡長大的,當初西涼來犯,我鳳九歌若是在臥龍關,不一定就比那鳳蕭夫人差。”
顧墨之一愣:“你說你叫什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鳳九歌。”
以前, 顧墨之不在朝堂,自然不知道朝堂之事,更不知道鳳九歌的封號。即便是九歌在他跟前提起自己的名字,他也不會留心。
而上次鎮國侯來臥龍關,有意無意地在他跟前提過幾次九歌的名字,他便有了印象。
“鳳楚狂是你什麽人?”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九州。 你說我是他什麽人?”
顧墨之頓時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感情自己招惹的,竟然是鎮國侯府的九歌郡主。
他默默地翻身下馬,不情願地拜倒在地:“末將顧墨之拜見九歌郡主。”
他身後的侍衛立即也呼啦啦地跪倒一片。
鳳九歌是真的不想亮明自己的身份,但是這個顧墨之那是油鹽不進,關鍵時刻,以權謀私也不是可恥的。
但是,他這樣恭謹,擺明了就是故意疏離自己,與自己劃清界限啊,怎麽辦?
她覺得自己對待顧墨之,簡直就是狗咬刺蝟,不知道從哪裡下口了啊。
侍妾虐渣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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