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後,一男一女,兩名藍袍修士出現在一片寬闊的荒漠之上。
二人四周飛沙彌漫,面容皆有些許的憔悴。
“師妹,我們走吧……”背後背有一把長劍的修士,看了一眼身旁面容惆悵的女子,緩聲說道。
“師兄,“無極仙府”一行沒有碰見大師姐,你說她能去哪裡?”面帶惆悵的女子低頭輕語道。
“也許她已經回到桃花源了,也許此時正在和芙蓉師妹下棋……”男子若有所思的回答著。
二人相視一眼,皆是帶著一絲的失落,向著這片荒漠的深處那移而去。
又過四十年,一青衣童子也來到了這片荒漠之中,欲眼看向前方,似永遠看不見盡頭。
這名童子面容陰沉,眼光深邃,眼角之下,帶有幾絲的皺紋,仿佛歲月讓他出現了滄桑之感。
童子望著茫茫荒漠,目中露出思戀之色,喃喃自語道。
“紅衣禽獸若是還活在世上,必定會回桃花源。若她已經不在人世,當年答應她要守護的那些人,我要幫她去守護……”
這名青衣童子站在荒漠之上良久,最後展開化神初期的境界修為向著前方瞬移而去。
“桃花源”中,一白發老者盤膝而坐,蒼老的面容上出現一絲的無奈。老者緩緩的歎了口氣,感受著手中玉簡上傳來的生機,自語道“小壴雨啊,都快一百五十年了,你怎麽還不回來……”
“方家”一座孤山上,一名黑袍男子玉簪盤發,身後枯樹上長出了一些嫩葉。
“我的心境早已穩定,可為何如此多年過去,卻依舊無法圓滿?嬰變之路還要困住我多久……”面無表情的喃喃著,黑袍男子閉上了眼睛。
煙雨漂泊,在一處深山之中,一年邁的老者駝著身子向著山之深處而去。
這老者面黃肌瘦,滿頭的白發有些凌亂。他手持一把鋒利的鋤頭,身後背著一個破了大洞的竹簍,邁步山間,速度緩慢。
“唉…身子不行咯……往後采摘草藥這種事情恐怕是力不從心咯……”扶樹而歇,老者擦去額頭汗水,自語道。
這名老者姓“花”,沒有名字。村內的人都稱呼他為花大爺。
花大爺一生無兒無女,早些年從外地搬來了現在所住的村莊。孤身一人在村口蓋了一間小破茶屋,靠著賣茶指路和偶爾上山采藥謀生。雖然日子不富裕,但他一人糊口倒也還算不苦,只是如今年紀大了,生活也變的艱辛了許多。
花大爺小心翼翼的在深山之中探尋,雖然自己冒著被毒蛇猛獸襲擊的危險來到這處深山之中,可今日卻是一株能賣上好價錢的草藥也沒能看見。
山中濕氣極重,升起陣陣白霧。而山間的綿綿細雨,也讓花大爺打算放棄這次的采藥之行。
本打算原路返回的花大爺,心有不甘,轉了一個方向從另外一條小道往山下走去,雖然路程會遠了一些,卻希望可以碰見一些草藥。
當花大爺來到一處山坡山時,不免微微愣住,只見前方雜草叢生的山坡中央處,一名女子衣裳襤褸的躺那裡一動不動。
驚訝之余,花大爺四下看去,發現周圍並無他人,便急忙上前。
這名女子面色蒼白,看似約有二十出頭的年紀。此時臉上已經滿是露水,不知在此地躺了多久。
看這女子身上的衣料,應該很是華麗才是,可不知為何此時卻破破爛爛,一些潔白的皮膚在裸露了出來。尤其是這女子腰間掛著一個綠色的袋子,
其上繡著花大爺看不懂的圖案,不過卻能斷定價格不菲。 花大爺將手放在這女子的鼻子下方,感受到了輕微的氣息,便趕緊叫道。
“丫頭,丫頭,丫頭……”
見自己如何推動叫喊,這女子都沒有醒來的跡象,花大爺就犯了難。
思索了片刻,花大爺將鋤頭和竹簍放在女子身旁,獨自急忙下了山。
當花大爺回來之時,身後還跟著兩名身強力壯的漢子,一身粗布粗衣,面容看上去極為的樸實。
這兩個漢子輪流背著這名不知什麽原因出現在深山之中的女子,而花大爺緊緊的跟著後面,時不時的打量四周,看看能否發現什麽草藥。
當花大爺一行人回到村莊之中時,天色已經微弱,不久就要日落。村中的婦女老幼齊齊圍住了花大爺一行人,想弄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當花大爺解釋了一番之後,就將這昏迷不醒的女子安頓在了自己的小破茶屋裡。
也因為這女子的到來,讓花大爺家中的唯一一張木床被霸佔了。這滿頭白發,年邁老朽的花大爺隻好自己打了地鋪,穩穩的睡下。
第二日,花大爺見這女子沒有蘇醒的跡象,就趕往了距離最近的一處小城。
當花大爺帶著小城內請來的大夫來到小破茶屋,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這名身穿布衣長衫的中年大夫為昏迷的女子把脈了良久之後,給花大爺開了一副方子。
並告知花大爺,這女子並無大礙,只是體虛,氣血不足。喂她吃幾副藥應該就會蘇醒過來了,並囑咐花大爺,不可讓她著涼,否則會染風寒。
見此,花大爺臉上才出現了笑容。給了這名大夫一株不錯的草藥當診金之後,便親自將其送回了小城,而後自己再連夜趕了回來。
幾日之後,在花大爺細心的照料和湯藥的喂服之下,這名不知來歷的女子終於醒了過來。
當這名女子微微睜開雙目,就看見了面黃肌瘦已經到了遲暮之年的花大爺。
“我在哪兒?”女子發出微弱的聲音。
“丫頭,你終於醒了!你都昏睡了好幾日了……”花大爺有些興奮的急忙開口說道。
這女子無力的搖了搖頭,面露難受的表情,隨後虛弱的開口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花大爺將耳朵貼近這女子,卻是根本聽不懂這女子口中嘀咕的是什麽意思。
見此,花大爺無奈了搖了搖頭,小聲的開口道,“丫頭,你先好好養著,等好些了在說話吧……”
說罷,花大爺從房間內走了出去,回來之時手中已經多出了一碗剛剛燒好的熱粥。
花大爺用木杓從碗裡盛出一些熱粥,而後吹涼,示意這女子張口。
躺在床上的虛弱女子見這花大爺手中的熱粥,肚子居然發出了咕嚕聲。雖然她看上去有一絲的疑慮,可最終還是乖乖的將嘴張了開來。
女子口中出現柔軟並溫暖的味道,眼角竟閃起了淚光。
“為何我體內沒有半點的靈力,並且我也感受不到自己的神識……”
這女子吃著花大爺送入口中的一杓杓熱粥,腦海之中拚命回想起之前的記憶。
忽然腦中一陣刺痛,女子再次暈了過去。
時間一晃,三年的光陰悄然而去。
這一日,花大爺坐在小破茶屋外,和一名剛剛從城內回到村莊的壯實漢子,還有一位老婦人相談盛歡。
此時一名身穿紅布粗衣的女子從木屋內走了出來。
這女子身材纖細卻很扎實的模樣,雖然面容不算嬌好,皮膚也顯得有些枯黃,不過雙目卻是炯炯有神,讓人過目不忘,有一種不屬於村莊女子特有的氣質。
這女子的出現,讓剛剛從城內回來的漢子看的有些發呆了。
“小雨啊,去采藥嗎?”見這女子背著竹樓手拿鋤頭,花大爺開口問道。
這身穿紅布的女子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小雨啊,你早些回來,不要每次都等天黑了才下山。山裡入夜了不太平,你晌午就得下山了……”花大爺關切的囑咐道。
女子枯黃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容,點了點頭回應花大爺後,獨自從村口走了出去。
見這女子走遠,坐在一張竹椅上的壯實漢子,開口向花大爺問道。“花大爺, 這丫頭是誰啊?”
聽聞漢子問自己,花大爺拿起一個紫色的小瓷壺,壺嘴對口喝了一口後,笑著回答道。“小雨啊,大爺我從山上撿來的……”
“啥?山裡還能撿到女人?”這問話的漢子,滿臉驚訝的連忙驚呼道。
聽見這漢子的話,剛剛入口的一口清茶,便被花大爺噴了出來。
而一旁的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婦人笑著對著那名大漢開口道。
“小雨這丫頭呀,不知怎麽在望夫山中昏倒了,後來你花大爺山上采藥的時候瞧見了,就將她救了回來。
小虎你前些年不在村裡,這些事你當然不知道了……”
壯實漢子知曉前因後果後暗自點了點頭,隨後忽然靦腆的笑了起來。
花大爺看著漢子如此模樣,會心的笑了笑。
這壯實的漢子是花大爺從小看著長大的,雖在城內待了三四年,可他心裡面想些什麽,這花大爺一看便知了。
這村裡雖然有些窮苦,可人都很樸實,心地也很善良本分。心思很少會藏起來,看臉就能瞧出個大概。
花大爺放下手中的小瓷壺,對著這名漢子笑著開口道。
“小雨雖然實在也能乾活,但卻是個啞巴……不過你要是看上了,大爺我也能幫你去說道說道……”
壯實漢子聽聞這女子是啞巴之後,仿佛猶豫了片刻。可最後還是應了聲,希望這花大爺也可以幫自己說道說道……
畢竟他也快三十的人了,至今也沒能娶到個媳婦!
村裡像他這般年紀的人,基本上都有了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