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望夫山下,幾日路程的一座小城之中,一襲紅色長裙的壴雨出現在了這裡。
這座小城沒有名字,城中之人也隻稱呼它為“城”。
壴雨早些年曾跟隨虎哥來過此城,而然此次再來,卻是少了虎哥的細心陪伴。
城中店鋪繁多,壴雨卻隻向著一處名為“豔雅樓”的青樓而去。
樓外幾名粉裝女子身穿淡薄紗裙,搔首弄姿間,招攬著過道上的客人。
壴雨的到來沒有人發現,她默默的走了進去,如一陣風般,看不見其影。
穿過青樓,走向後院,幾間兩層高的房屋出現在了眼前。
壴雨沒有說話,神識卻是鎖定在了一間房屋的二樓上。
此時二樓的一間客間內,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半躺在木床上。他的手中拿著一把紙扇,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一位秀舞的妙齡女子,時不時的還會哼起小曲。
中年男子的床榻邊,一名粉妝遮容的中年婦人,賠笑著開口道。
“老爺,多虧了您,不然奴家哪裡能找來這麽多年輕的姑娘呀……”
“哈哈,你放心。有本大爺在,你就等著大把大把的掙銀子吧……”坐起身來,這肥胖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的說道。
壴雨站在院中,來往走過幾名接待客人的女子。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禁天尺浮現在了身前。
呼了一口氣,面不帶色,禁天尺化為遁光激射而去。而壴雨則是轉身看向青樓中的一間房間,那移了過去。
一名年輕的女子,正在繡著什麽,她的面容較好,皮膚白嫩。此時針線在她的手中,來回穿動,專注的神情中,渾然不知自己身邊站著一襲紅衣的壴雨。
靜靜的看著此女,壴雨眼中流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心情。
當年狗兒就是因為此女而死,如今她依舊活在這青樓之中,可狗兒卻已經魂散人亡。若此女活的艱辛,活的不易。壴雨自當救她離開苦海,送她一番美滿人生。但是,壴雨現在卻不知該如何去做。
靜靜的看著她,禁天尺已經回到了壴雨的手中,可卻在猶豫之中,遲遲未動。
不多時,房門打開,一名身穿光鮮亮麗白袍的男人走了進來。
女子放下了手中的秀物,甜甜一笑的投入了男人的懷抱。壴雨看著他們,低下了頭。
第二日,原本平靜的小城之中發生了命案。數名管事持刀的人,來到了一處青樓中。當他們看著幾具胸口化為窟窿,早已沒了氣息的屍體,滿臉的驚愕。
一年後,凡塵間一處富饒的城池之中,有一處奢華的宮殿。
據說這處宮殿的主人,是一位王爺,頗有一些神秘的傳說在這位王爺的身上。
如今壴雨出現在了這位王爺的府中,站在了他的臥榻之處。
離開無名小城後,壴雨尋找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找到一個境界較高的修士。
此時壴雨的手指輕輕的點在這位修士額頭上,仔細的查看著他的記憶。
而這位修士身穿著華麗錦袍,中年的模樣,看上去有一種猥瑣之容,讓人厭惡。
如今中年修士,正跪在壴雨的腳下,神色痛苦表情猙獰的顫抖著。
當壴雨將手指從這修士的額頭上拿開後,這身穿華麗錦袍修士,也慢慢沒了氣息,徹底了沒了性命。
壴雨沒在意他,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閉目開始整理著此人腦海中的記憶。
半日光陰,壴雨睜開的雙目。
原來此地叫做“余國”境內,而這名修士也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王爺。他雖有金丹初期的境界,卻早已放棄了修仙,舒舒服服的當著自己逍遙跋扈的人間王爺。
壴雨對這位王爺極其的無語,甚至很是鬱悶。
此人金丹初期的境界,按理來說也該知曉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最次也應該知曉此地修仙界一些勢力的分布情況。
但是從此人的記憶來看,他修仙兩百余年,卻是不知元嬰期以上還有何等境界,甚至連一位元嬰期的修士也未曾見過。
而此人所修煉的宗門,也是一個小到讓壴雨不起絲毫興趣的小小門派,其境界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
從這修士的記憶來看,他這一生去過的地方,屈指可數。在門派中修煉到了金丹初期,便自知已是極限,匆匆回到“余國”當起了逍遙跋扈的王爺。揮金如土的日子,讓其過的樂不思蜀,完全沒有了修仙成大道的願望……
而按照這名修士的認知,能修煉到金丹期,已經是資質超然的存在。他也根本不知道天外有天,修士可以跨越宇宙蒼芎,去往其它星辰大陸……
他始終認為,這天地間就是這般大小,完全沒有星辰宇宙的概念。
對於這個井底之蛙,壴雨深表無奈和同情……
看了一眼這名倒地沒有了氣息的修士,壴雨長袖一揮,他的屍體就化為灰燼。而壴雨也遁入空中,匆匆離去。
飛遁中,按照著此人的記憶,壴雨向著他曾經修煉的宗門而去。
三年之後,一襲紅衣的壴雨,出現在了一處山脈之中。
眼前一個被群山圍繞的宗門,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三年光陰,自己無時無刻不在飛遁趕路。此時自己不得不說,這片大陸,面積應該很大。至少比當年的天玄大陸,要大的多……
“唉……”一聲歎息,望著眼前的護山大陣,壴雨極其的無語。這處門派的護山大陣,壴雨根本不屑去研究或者是破壞,身形一晃就進入其中,絲毫沒有引起什麽反應。
壴雨將神識籠罩住整個宗門,細細的查看了起來。
這個宗門中,共有七千余人。一千多名的基礎期修士,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一位金丹期中期的修士。
其余的便全是靈動期的修士,絲毫沒有什麽戰力可言。
而這些人,即使是那兩名金丹期境界的修士,也絲毫沒有發現壴雨的神識……
這樣的宗門,放在天玄大陸,只不過是一個小門小派。若是放在鳴須星辰,恐怕想要立足,都是極為困難。
而在那位王爺的認知中,這處門派已經是一處仙門大宗了……
身影晃動,幾個那移,壴雨來到了一處洞府之中。
此時一名滿頭白發,面色紅潤的老者正抱著一位美豔的女子睡的香甜。
微微看了一眼,壴雨便收回了目光。這二人赤身裸體,沒有任何的規矩可言。
並且壴雨可以感受到,這老者是金丹中期的境界,而這女子不過是一介凡人,沒有絲毫的境界修為。
壴雨口吐一口靈氣,緩緩飄向著床上的二人。靈氣浮過女子面容之上,她睡的更加香甜起來,而這老者卻是忽睜雙目,一臉的震驚。
還為等他有什麽動作,壴雨就單手點在他的額頭之上,“搜魂之術”瞬間展開。
憑借自己修為的強悍,這老者雖是金丹中期的境界,比壴雨看上去高了一個小境界,卻是沒有絲毫抵擋的能力。
老者躺在床上,瑟瑟發抖,表情痛苦卻不能開口叫嚷。而身旁的女子,卻是睡的香甜,仿佛在做著美夢,身旁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感覺到。
對於這名老者,壴雨也懶的開口詢問,搜魂之後,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便全部都能得知。
半日光陰後,壴雨收回了手指。而這老者也沒了氣息,面目猙獰的死去了。
這老者腦海之中的記憶,讓壴雨面色陰沉,表示無奈。
雖然比三年前那位王爺要多一些,卻也是多不了多少。
從這名老者的記憶來看,距離此地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叫做“雪陽宗”的門派。在那裡據說有一位元嬰期的修士坐鎮,算是附近幾個國境之中,最強的存在。
也是這位老者所知曉,最強的宗門。
而壴雨如今卻犯了難,按照這老者的記憶來看,“雪陽宗”離此地有很長一段距離。
以壴雨的推算,即使自己不眠不休的那移而去,恐怕沒有個五十年,也要四十年。
對此,壴雨歎了口長氣。任她如何去想,也想不到,這片地界如此廣闊的大陸,修士居然如此的落後……
來到老者的跟前,禁天尺忽然出現在手中,一團無根之火快速的將這老者的屍體燒毀,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而這美豔的女子,壴雨略微看了一眼,就直接給丟到了洞府之外,絲毫不想去管她。
禁天尺在身上點了幾下,禁術之光連連閃動,不一會兒,壴雨就變成了老者的模樣,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一日之後,這處門派收到了老祖的命令,開始將門派中的玉簡古籍通通送往這位老祖的洞府之中。
而曾經這位經常可以看見的老祖,也開始變的神秘,甚至不再進女色,讓門下弟子驚歎不已。
兩年後,壴雨通過煉製了幾爐適合自己金丹期境界服用的丹藥,邁入了金丹中期的境界。
而這個門派中可用的資源也全部被她耗費一空。任由壴雨記得很多適合金丹期境界服用丹藥的丹方,可此地卻是怎麽也找不全相同的靈草靈藥。
而不得不說,這個地方的確落後,無論是法訣、秘術、丹藥、天材地寶等等。
都無法和天玄大陸比較,更加不用去說和鳴須星辰這些星辰大陸相比。
就拿丹藥來說,不僅丹方難求,材料難找,就算壴雨找到後一看,便發現劣質非常。
即使壴雨不是一位煉丹師,卻也能看出,自己苦求得到的丹方,煉製起來完全不可能發揮這些靈材的全部藥性,能發揮出一半便已是不俗。
對此,壴雨無奈。看來當年生於天玄大陸,也是一種大福分。若非如此,即使自己這般資質,憑借這處大陸上修士對於修仙的認知和資源,自己也難有結丹之日,更不用說結嬰了……
也正因此,剛剛到達金丹中期的壴雨,便放棄了留在此地的打算。
這處門派可用的資源已經被壴雨用的所剩不多,而留在這裡苦修,卻並非壴雨想要。
離開這處門派之後,壴雨站在半空之中,從儲物袋中,拿出一艘黑色小船,細細的打量起來。
嘗試著用靈力催動無果後,壴雨便收回了儲物袋中。
這艘小船是當年幽蘭海域,王家繆賣與自己。如今自己金丹中期的境界,卻是催動不了這艘小船,壴雨無奈……
而這處大陸對於禁術的了解,可以用無來形容。傳送陣這種修仙界常用的陣法設施,此地的書籍之中卻是完全沒有記載……
而壴雨雖然可以算的上是一位禁術大師,連“歲月禁”這種禁陣都能布置,卻是對傳送陣法沒有什麽過多的研究,此時也是暗自後悔……
“當年若是能研究一番大型傳送陣,那今日我又何苦這般無奈呢……”
心中暗自罵了自己幾句,壴雨就開始飛遁向“雪陽宗”的位置而去。
如今的壴雨可不敢輕易施展那移之術,此術雖然是借助“鬼宗那移術”方得施展,可卻極為的損耗靈力。而如今自己儲物袋中,也只有一百多枚中級靈石,和兩千多枚初級靈石罷了……
可以說,來到這處大陸,壴雨感受到了窮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