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壴雨看著前方,天空之上飄著雪花,而幾丈距離之外卻是漫天的風沙,如此景色應該會讓人生起欣賞之意才對。
可此時的壴雨,卻心中悲痛,望著前方,輕聲一句“師尊”。
而後,她默默的留下了一行眼淚,不言不語……
壴雨背對著眾人,看著前方,雙目久久不曾移動。直至最後,壴雨望著前方無盡的風沙,她的心,好似在痛楚之中停止了。
此時的她眼神迷離,仿佛迷失了自己一般,癡呆的望著前方,心中停止了對師尊金笑海的思念,腦海之中停止了不斷湧現的往日種種畫面。
在這種悲痛之中,壴雨不知不覺的進入了一種忘我境界。
在這種忘我之中,壴雨停止了所有的想法,眼中只剩下漫天飛沙與身邊飄蕩的白雪。
壴雨靜悄悄的獨自盤膝坐著,身體不由自主的跟隨著雪景一同飄動。在這種忘我之中,壴雨一座便是一天。
在雪景之中其他幾人都沒有打擾的情況下,壴雨的呼吸越來越慢,心跳也越來越慢。直至最後,她的呼吸徹徹底底的停止了。就連心跳也在越來越慢之中,徹底停止。當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壴雨身上的生機一同消失不見,體內的修為與靈力相繼緩緩消失了。
丹田之中的那顆藍色金丹,停止了運轉,最終壴雨整個人完全沉澱了。
此刻她的耳邊,風聲停止了,心中的一切都被靜止了。慢慢的,她眼前一片空白,徹底忘記了所有。空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時間也仿佛定格了。
正當壴雨進入這種忘我之中時,邁步行走的白夢忽然停下腳步,扭首望向壴雨這裡。
此時白夢目中出現一絲疑惑與震驚,白夢看著壴雨,雙眼微微一眨,沉默片刻之後,便再次邁步行走,不再關心壴雨這裡。
然而奇怪的卻是,雪景之中的其他幾人,一佛子、沈驚天、紅衣女子與青衣男子,都好似沒用注意到白夢停頓的這一幕一樣。
白夢停下腳步,雪景停頓下來的時間幾息有余,身在雪景之中的一佛子四人,應該會有所察覺,可偏偏這幾人完全沒有察覺一般……
雪景在荒漠之中緩緩移動,白夢依舊站在雪景正中,看似輕巧的邁步而走。身後兩名病怏怏的女子,始終如同死人一般,靜的讓人害怕!
此時一佛子已然離壴雨的位置遠了一些,他獨自坐在一處,雙目緊閉,不停的運轉著修為,丹田處的金丹,隨著一佛子的修煉,不停運轉著。此時的他,驚若動兔,保持著絕對的謹慎,一旦發現任何的異樣,他便會瞬間運轉修為,飛遁而走。
而坐在紅衣女子身邊的大漢沈驚天,身上時不時的便會有豆大的汗珠流出,坐在他的身邊就好似火海一般,讓人炎日不已。
每當運轉一個周天的修為之後,沈驚天便會拿起腰間掛著的葫蘆,大喝上一口,之後表情痛苦的繼續修煉。
每當他修煉之時,他的上半身便會通體發紅,尤其是頸部的幾個特殊符文也會在他修煉時,若隱若現,讓人不免驚歎。
沈驚天的修煉過程與其他幾人不同,其他幾人都是普通修仙者,可以通過吐納空氣中的靈氣,運轉靈力,從而運轉法訣修煉。
而他卻是修仙界,少有的體修,他的修煉過程,需要運轉全身修為,鍛煉身上的每一條經脈,每一處骨肉。他修煉的不是金丹,而是自己的血肉之身!
沈驚天修煉的法訣,是一種少有的以火煉身的法訣,
他的修煉過程其實異常的痛苦和驚人。若非考慮到雪景之中其他幾人,此時他早已將身體四周化身火海了…… 一行幾人在雪景之中向著虛無之地慢慢而去,各自都在默默的修煉,除了壴雨一直處在忘我之中,徹徹底底沒了動靜。
幾日之後,前方漫天風沙之中,出現了一團衝天而散的七彩之光。這團七彩之光散發著鮮豔繽紛的誘人魔力,就如進入此地的七彩之光一模一樣,二者之間好似沒有區分。
若非知道這團七彩之光內,就是虛無之地的最深處,恐怕幾人會自問,是不是兜了個圈,又回到了原處。
當看到前方的七彩之光後,白夢欲眼遙望,眼中充滿期待,好似等了很久一樣,最終來到此地。
一佛子與沈驚天看著這團七彩之光,心中同樣期待,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到此地,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紅衣女子與青衣男子此時倒是顯得異常鎮靜,望著前方,默默不語。
然而此時壴雨依舊背對著眾人,眼神迷離的望著前方,此刻她的世界依舊靜止,聽不見絲毫的聲音,完完全全的沉浸在這種忘我之中。
若一直無人打擾,不知她會沉浸在這種忘我狀態之中,到何時。
當雪景慢慢來到這片七彩之光最邊緣之時,一道道強有力的神識從四面八方湧來,環繞著眾人,好似在尋找著什麽。
最終這些神識只是從眾人身邊緩緩飄過,可卻無一降臨而來。遊蕩在這團七彩之光附近,仿佛永遠不會消失一般。
紅衣女子,望著這些神識,微微一笑後,居然主動用神識與之接觸。結果卻發現這些神識,根本無法接觸,好似無主一般。
經過紅衣女子的帶頭嘗試,其他幾人也開始一一嘗試,結果都是一樣,無法與之接觸。
白夢望此時著這團七彩之光,沉默良久之後,嘴角微微一翹,邁步向前走去,連帶著這片奇特的雪景一同向著七彩之光中衝去。
正當眾人期待的望著前方這團七彩之光時,白夢的身子卻被擋住。好似有道無形的牆,將他拒之門外一樣。一見如此,白夢眼睛微微一眯,雙手撐開,用盡全力向內衝去。然而一股強大的反彈之力轟然而來,將白夢震出幾丈遠的距離。
被震出幾丈外的白夢看著前方,此時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怒意,只見他單手向眉心一點,緊接著右手緩緩抬起,一股強大了靈力便出現在雪景之中。
下一息,連帶著壴雨等人,一同站起,不受控制的向著白夢那裡而去。
“開”!一聲怒吼,白夢控制著壴雨等人一同向七彩之光內衝去!首先觸碰到七彩之光的是一佛子,此時他神色震驚,欲展開修為與之抵抗,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在觸碰到七彩之光後,刹那間他便消失在七彩之光內,不見了蹤跡。
緊跟著剩下的幾人,與白夢幾乎同一時間接觸到七彩之光,大漢沈驚天與紅衣女子、青衣男子都在眨眼間消失在七彩之光內。而白夢則再次被這團七彩之光反震出幾丈之遠,眼中帶著怒意看著前方。
然而緊接著,他便好似發現了什麽,四下一看,最終雙眼一眯,看著身體左側,不言不語。
此時白夢的左側,站著一位病怏怏的女子,而這名病怏怏的女子身後還站著一名女子。這女子身穿紅色長裙,雙目之中陰冷至極,身體四周環繞著幾枚快速飛轉的紅色金牌,而她的手中,一把綠色的長尺,指向著這名女子的頭部位置。
這名女子自然便是壴雨,她從白夢施法的那一刻,便從忘我之中醒來。然而在雪景之中,這麽多天下來,她最為注意的卻不是白夢,也不是大漢沈驚天,就連說出自己是來自南域青木宗“壴雨”的紅衣女子,壴雨都不曾在意。
她在意的,是這名看似如死人一般的,這名病怏怏的女子。
“我從不介意別人比我強大,可我卻介意被人利用……”
說完此言,壴雨手中禁天尺輕輕一揮,四周禁術之光赫然出現,空間在這一刻好似扭曲一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幾息之後,壴雨嘴角留著一抹鮮血,臉上掛著一絲笑意。一閃融入了七彩之光中,轉瞬間便徹底消失不見,留下荒漠之中的白夢與兩名病怏怏的女子。
當壴雨的身影消失在七彩之光內後,原先那位被壴雨特別注意的, 病怏怏的女子望著前方的七彩之光,歎息一聲後,緩緩開口道。
“等待了如此之久,終究還是進不去……”
這女子站在原地久久不動,最終眼中出現釋懷之意,單手一招,身邊的另一名病怏怏的女子忽然與她重疊在了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人。
這名女子面色如雪,擁有一種另類的病態美,看上卻極為柔弱,好似微風一吹便會跌倒一般。
看著前方,再次歎息一聲後,這女子朝著白夢所在的地方看去,單手一指,白夢便消失不見,被她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帶著無奈,這名病怏怏的女子向著無盡的飛沙之內走去。原先看似無法抵擋的漫天風沙,卻在這一刻根本抵擋不了這名女子的腳步。
一路連續飛遁,這女子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出現在虛無之地的外圍。出現在了,原先踏入虛無之地最深處的七彩之光外。
這原本要走上十幾日的艱難路程,這女子幾個看似極為簡單的飛遁,便輕描淡寫的帶過。
當這女子的身影出現在虛無之地最外圍時,此地早有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她。
一見此女來臨,這名年輕的男子,便單膝而跪,抱拳開口道“晚輩方會知,見過白夢前輩……”
此女微微點頭,再次歎息一聲,便帶著這名年輕的男子消失在虛無之地中,在離開的最後一瞬,這女子好似想起了什麽,最終嘴角微微一翹,心中暗歎。
“好一個讓人意外的蠻荒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