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桃真忽然輕哼一聲。頓時化神期的修為威壓瞬間出現,籠罩在青木宗戰場之上!轉眼之間,便有很多修為過低的修士,因抵抗不住,噴出血來!一時間,整個戰場之上,顯得格外緊張。
身穿淡青儒衫的男子,只是看著一個個南臨門弟子痛苦的從空中墜落,卻沒有開口。
最終,桃真歎息了一聲,才將自己的修為收回。
“活了如此多年,躲了如此多年,你又何必再出現。你可曾想過,你的出現,帶來的是什麽後果?”仰頭看天空,桃真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們這些蠻荒之修還能太平幾時?請莫要再干涉南域之事……”冷漠的說出了此言後,這身穿淡青儒衫的男子也將頭低了下去,甚至手已握拳,似在顫抖著。
桃真沒有再開口說話,面上也出現了一抹悲傷之色。
在其身後的壴雨雖然一直沒有抬頭,可她卻知曉,自己的師尊,在用傳音之術,和那男子交談著。
天地昏暗間,快要入夜,那位身穿淡青儒衫的男子與桃真互視了一眼後,最終轉身向著遠處的金光木船飛去。
與此同時,葉一容與楚南飛一下肅然起來,均向著遠處的金光木船飛去。
轉眼間,南臨門弟子便都飛遁起來,好似一刻也不願逗留!
當所有的南臨門修士都登上金光木船後,一陣法術波動也隨之傳來。
遠處的那十一艘巨大的金光木船齊齊升起了靈幡,調轉了船身,向著天邊飛去。
它們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而青木宗外,那些屬於南臨門弟子的屍體,卻是無人問津,悲涼的沉睡在山間……
梅禁天與桃真都沒有說什麽,也沒有阻攔它們的離開。
而沉默之中,壴雨也是抬起了頭,對著桃真開口道。
“師尊,此事,就此結束了嗎?”
桃真面色微變之下,苦笑了一聲,轉首看著壴雨開口道。
“嗯…青木宗這片區域將成為禁地,不過你也不要再招惹南臨門……”
默默點了點頭,壴雨卻是向著桃真傳音問道“師尊,那身穿淡青儒衫的男修,到底是何人?”
“呵呵…南臨…沒想到,南臨門居然是他創建的!青木、南臨、青木、南臨……”心中冷呵著,桃真卻是沒有回答壴雨的問題,只是無奈的搖頭苦笑著。
見此一幕,壴雨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來。
但是片刻後,她便輕笑了一聲,向前飛遁了出去。
站在半空中,壴雨雙手抱拳,向著那幾位元嬰期修士,恭敬一拜的開口道。
“幾位前輩,請問您等的名諱,晚輩拜首之……”
說完此話,壴雨身軀拜首更低,不再起身。
見此,那位頭戴面具,有一劍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的修士,摸了摸手中劍,平靜的開口道。
“我乃“仙門”一劍修!你無需謝我,今日我已報答當年之情,從此再不欠青木什麽……”
說罷,此人便向著遠處那移而走,身邊環繞的飛劍,卻一直沒有收回,此幕讓壴雨久久不能忘去。
壴雨神識中,望著這仙門的元嬰期修士,離去。起身後,再次對著他離去的地方,深深一拜,心中感激之意,由心而起!
這仙門修士的行為,壴雨到也理解,鬼宗、仙門,向來不合……
緊接著,手持紫色葫蘆,秘術與法寶層出不窮的白發老者,忽然向前一步,
望著壴雨笑著開口道。 “老夫,仙丹宗,王生!今日也是來報當年恩情。小輩,你若有丹藥需要老夫煉製,就去仙丹宗尋老夫吧……”
說罷,這叫王生的白發老者,便向桃真與梅禁天紛紛一拜。隨後那移而走,對於此地,他好似片刻都不想逗留。
壴雨看著這位離開的白發老者,對其也是再次深深一拜!
而此時,陣法光幕中的青木宗弟子,也都站起身來,向著離去之人,低首拜之!
“無需謝言,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黑甲修士便消失在此地,沒有過多的言語,卻讓壴雨心中感動。
原先這黑甲修士,答應幫助自己,牽扯住南臨門一日時間。最後卻幫助自己牽扯住了南臨門,接近兩日的光陰!壴雨對此,無以回報,也向其深深一拜。
“噗嗤”一聲!手持紅幡的修士,消失在了原地!與其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陣法光幕內的那兩位金丹期修士。
對此壴雨沒有說話,從此人的法術之中,壴雨看出,他並非善類!
不過此人,能在青木宗受難之時,前來幫助,也早已說明,此人心中留存善念,乃是重情之人!
對其消失的地方,壴雨深深一拜,心中感慨萬千,卻無從說起。
當這些人走後,壴雨領著梅禁天與桃真,前去青木宗內。
而青木宗的弟子,雖然緊張拘謹,卻都有一種劫後余生的笑容掛在臉上。
最終,壴雨將兩位師尊請上了紫霞峰,吩咐門下弟子不可打擾。
他們師徒三人,也在紫霞峰上,下起了一盤好似永遠都不曾厭煩的棋局。
青木宗與南臨門一戰,結束半月之後,其中原委便傳遍整個南域,最後整個天玄大陸,都知曉了此戰的點點滴滴。
壴雨之名,遠傳天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兩位化神期大修士為師尊,青木宗之祖,青木仙尊其名,最終被所有修士知曉。
而青木宗也因壴雨之名,瞬間崛起。南域尚存的宗門,都前來青木宗,以求加入青木宗,或是做青木宗的附屬門派。
這些宗門之祖,都是聰明之輩,南臨門雖強大,有元嬰期境界的修士。可青木宗內的壴雨,可是有化神期大修士為師尊,而且還是兩位!如此一比,是人都覺得青木宗更加了得,可以賴以生存,便一窩蜂的趕來了青木宗。
對於這些事情,壴雨都交於水景美處理,她只是專心的陪著兩位師尊下棋罷了。
而青木宗內的一切事物,也都由水景美、水銘記、水門三人處理。整個南域的格局,也因青木宗的改變,發生了變化。
半年之後,桃真與梅禁天便要離開青木宗。
站在青木宗大陣外,壴雨恭敬的目送著兩位師尊離去。
而此時離開的桃真,面露氣憤之容,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嘴中不停罵著什麽……
而此時的壴雨則是笑臉嘻嘻的模樣,整個人開心的跟朵花似得。
望著青木宗外的護山大陣,壴雨別提多開心了!這護山大陣,出自梅禁天之手,可其內的法寶靈物,都出自桃真之手。
其威力絕對不可小視,化神期大修士布置的護山大陣,壴雨想想都開心。
如今單憑這護山大陣,便可以輕易將南臨門上萬修士擋在門外。
而如今,壴雨的儲物袋內,又多出了很多靈寶靈材。這些東西,都是她從桃真那裡贏來的!如此一事,桃真怎能不氣,壴雨怎能不笑……
當桃真與梅禁天兩位師尊走後,壴雨便回到紫霞峰之上。
此時紫霞峰上多出了一座石桌,兩尊石凳。石桌以青白玉石為材質,桌面六角。桌面底邊刻蓮瓣紋,底座同為六角,雖沒有裝飾,卻富麗秀美,線條流暢,雕工精良。
坐在石凳上,壴雨手中握著酒杯,望著紫霞峰外的景色,不言不語。
獨坐紫霞峰,當夜幕降臨時,水景美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紫霞峰上。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壴雨落寞的背影,便靜靜的站在了她的身旁,不言不語。
壴雨單手一揮,頓時石桌之上,多出一盞酒杯。
她輕輕的拿起酒壺,將酒杯倒滿後,示意水景美一同飲用。
水景美,望了一眼紫霞峰外的美景後,邁步走到石桌一旁。輕擺衣裙,她坐了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入腹,水景美用手摸了摸儲物袋,頓時出現一壺酒。
她的面上帶著笑,輕聲開口道“仙尊,您的酒不好喝。”
說罷,她便望手中的酒杯之內,倒上自己的酒,而後舉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酒再次入腹,她的面上泛起紅暈,面露出了痛快之意。
壴雨看著水景美如此瀟灑的模樣,臉之上出現了淡淡笑容。
伸出手去,她一把將水景美手中的酒壺,奪來。將手中酒杯倒滿後,也是一口飲之。
頓時,壴雨隻感覺喉嚨發辣,大叫了一聲“好辣!”。
飲下杯中酒,壴雨臉上也微微紅起,不自覺的輕笑出聲。
風動,紫霞峰上的夜從不寒冷,對壴雨而言。
幾杯酒下腹,壴雨也不再用杯,而是直接拿起酒壺,灌入口中。
水景美見此,從儲物袋中又拿出幾個一模一樣的酒壺,放在石桌之上,任由壴雨享用。
而她自己,則是坐在壴雨身旁,獨自續杯,平靜的望著壴雨。
壴雨手中的酒壺不停的喝完,而後又不停的拿起水景美放在石桌之上的酒壺,張嘴灌入腹中。
她沒有用修為,任由這些酒侵入五髒六腑,麻痹著自己。
很快,壴雨便醉了。她的眼中, 流出了淚水,嘴中不停的說著話語。
“水景美,青木宗毀了,師尊死了,那些從前的弟子,也都一一離開了……”
“壴雨,沒事的!我還在,你也還在……”
“水景美,你可知曉,我好累,我的心好痛……”
“壴雨,我知曉,我都知曉……”
“水景美,是我不好,是我在禁仙谷內貪戀禁術和法寶!若是我能早一點回來,他們就不會死!這些青木宗的弟子都是因我而死,都是因為我……”
“壴雨,不怪你!你能回來就已經夠了……”
那一夜,壴雨喝的大醉酩酊,將水景美儲物袋中的美酒,一夜喝完。壴雨喝完一壺,水景美就從儲物袋拿出一壺,陪伴在旁。而壴雨每當說出一些話語,水景美便獨自喝上一杯酒,回答著壴雨一句……
最後,在酒精的麻痹之下,壴雨哭的撕心裂肺,而後倒在了地上,醉了過去。
昏睡之間,壴雨眼角淚水流過,好似不會停下!
而水景美,在紫霞峰上,守了壴雨一夜。她不知這些年壴雨經歷了什麽,可她卻知曉如今的壴雨為何痛苦……
她與壴雨一樣都視青木宗為家!壴雨的師尊死了,而自己的師尊也同樣死了……
壴雨宗門經歷了磨難,身邊的同門四散消亡,她也同樣如此……
壴雨如今的心痛,她也在經歷著……
壴雨一直以來為何堅強,而如今因何脆弱,她也能懂的……
水景美就這樣靜靜的守護在壴雨身旁,她知曉自己做不了什麽,唯有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