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時臉色一變,一拳打偏鬼刃,將其在從脖頸處打了出來。
已然恢復的左手上亮起刺目的雷光,劈裡啪啦的射向黑死牟。
而黑死牟雷光剛起的瞬間,就偏過了頭,躲過了近距離的雷擊。
這動作,很像是猗窩座的預判。
川流時眼神變換,心裡一驚。
在他的感知中,黑死牟在他的鬥氣感知突然消失了,連氣味都完全不見。
他渾身上下的氣息也隨之消失,像是不存在的人,融入了自然之中。
但是在川流時眼中,他分明還在原地。
之前,黑死牟突然出手,體內的鬥氣就毫無波動,川流時無法預判他的攻擊,現在,別說波動了,黑死牟全身都在鬥氣感知中消失不見。
而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專注且深邃,似乎看透了川流時的身體。
此刻的黑死牟,完完全全的從川流時的鬥氣感知中消失不見了。
而且他的三對血眸,在川流時周身遊離不停之時,總給川流時帶來一種刺骨的寒意。
那目光平靜卻危險至極,所到之處,似乎看穿了他的一切。
感覺就像是,一個技藝精湛的廚師,在細細打量著熟悉的食材,脈絡,肌肉,骨骼等等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中。
這種感覺讓川流時的肌膚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寒毛直豎。
川流時心裡一驚,隱約想起了一個能力。
“這難道....通透世界?”
在猗窩座的記憶中,他都了解過這個詞匯。
武道的至高境界,至高領域,通透世界,它與努力無關,唯有天才武者亦或者劍士,在機緣巧合下才能開啟。
猗窩座對其十分向往,是他的追求,但是始終差了一分,做不到打開通透世界,沒想到黑死牟卻是擅長通透世界。
在此狀態下,能夠集中並關閉多余的感官,在腦海中呈現出一個透明澄澈的世界,生物的身體看起來會變得宛如透明一般,自身行動速度,對攻擊的預測和回避都會有極大提升。
並且,對手體內的血管流動亦是清晰可見,自身肌肉的收縮也能更快的把握,根據需求連鬥氣也可以自由自在的關閉,因為感知加速敵人的行動也會看起來變慢。
但是通透世界同樣會極大的消耗精力,一直維持會逐漸頭暈目眩,甚至精神衰竭。
而那位無敵的日呼劍士,據說在他出生之時,世界在他的眼中,就是簡單透明,纖毫畢現的。
他天生便擁有著通透世界的能力,別人的至高領域,是他眼中的常態。
川流時神色鄭重,警惕到了極點。
武道的至高領域通透世界,以及狠辣凶厲的月之呼吸,才是黑死牟的真正實力所在。
看來,直到現在他才認真了起來,將川流時看成了勁敵。
迸射出雷蛇的手迅速收回,川流時重腿踏向黑死牟胸膛。
同時,雙手上纏繞著無數如龍日蛇的藤蔓,瘋狂的交織扭曲,形成粗大的木龍,撞擊噬咬向黑死牟的四肢以及頭顱。
這是簡化版,可以近距離順發的無間業樹。
一連串讓人屏住了呼吸的攻擊,砸向黑死牟。
但是,開啟了通透世界的黑死牟,已然宛如之前的猗窩座,預判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在川流時還未動作之前,他通過川流時體內血液的流動,肌肉的隆起部位,判斷出了他即將使出的攻擊。
腳跟猛然蹬地,黑死牟的身體倒射而去,同時抽刀反擊。
月之呼吸·六之型長夜孤月·無間!
黑死牟手中鬼刃反射出幽深的光,一瞬間,對準川流時的脖頸,進行交錯的快速連斬,這些連斬在放出多道刃風的同時,伴隨著無數的圓月刃,淒厲的呼嘯覆蓋了川流時渾身上下。
嘭!
川流時一腳將監獄地面踏的轟隆隆震動不停,爆炸般形成了一個深坑,但是沒踏中黑死牟。
刀光拉出的圓月刃切割著舞動的木龍,灑出了漫天木屑,而真正的鬼刃提前一步斬殺向川流時的脖頸。
這種攻擊被完全洞悉,處處被對手提前一步的感覺,十分憋屈而且難受。
況且,鬥氣感知這川流時的一大依仗,被通透世界完美克制,近乎無解。
川流時感覺十分棘手,拿會通透世界的黑死牟沒辦法了。
除非,能再用鬼之屋困住黑死牟,並竭盡全力不顧一切的具現出其他分身,一同對付黑死牟,讓他應對不暇,哪怕能預判攻擊也沒有余力反應,還有點機會。
但是他不可能用盡全力去施展血鬼術,且不說能否真正的殺死黑死牟這一強敵,這裡可是淺草,鬼舞辻無慘的老巢,他必須留存力量。
紅弦之箭!
突兀的力道施加在黑死牟的手腕,讓快速準確的斬擊偏離了軌道,斬中了川流時的肩膀,卡在肩胛骨中,帶起一捧的鮮血。
也只有這種詭異的無形血鬼術,能瞬發,才能不受預判的影響,當初對付猗窩座也有奇效。
不過,紅弦之箭是輔助型血鬼術,殺傷力幾乎沒有。
感受到無形的牽引力,斬偏了位置,黑死牟面色不悅。
斬擊不停,刀影在川流時的巨大身體上來回翻飛,川流時數次反擊,無論是血鬼術還是肉體攻擊,都被黑死牟提前洞悉並躲過。
不像是猗窩座,黑死牟一點硬碰硬的打算都們沒有,他是一名武士,追求的是高效有力的殺敵,而不是猗窩座那般對武道的執著,會嘗試跟敵人強勢硬碰。
但是黑死牟的心裡也是不爽的。
這鬼東西,會這麽多血鬼術,身體卻比異形鬼還要堅硬,銅皮鐵骨,血鬼術還讓人眼花繚亂,真是麻煩。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無法一刀斬開,能跟他周旋的敵人了。
雖然川流時不會通透世界,在在速度反應相差不大,單對單之時,永遠只能落後一步,被單方面的毆打。
然而,毆打歸毆打,黑死牟拿川流時完全沒辦法,斬向他要害處的攻擊,哪怕川流時是落後一步也能躲開,因為始終在防備著,而一些像是穿心斷臂的小傷,他們作為鬼,能隨意恢復。
想這樣殺死川流時,幾乎不可能。
“也許,我要備一把日輪刀了。”黑死牟心想著,戰意逐漸消退,鬼刃斬出黑色殘影, 直取川流時頭顱。
“通透世界...要研究研究才行....”川流時心想著,雙拳繚繞著雷光,打向黑死牟。
兩人在交手中,都在不斷的分析著對方,以及自己的勝算。
而後,覺得在伯仲之間,會通透世界的黑死牟面對沒有全力爆發血鬼術的川流時,帶了一絲優勢,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轉化為勝勢。
意識到沒有幾乎斬殺黑死牟後,川流時改變了策略,他且戰且退,一邊躲閃或者硬頂著黑死牟的攻擊,一邊追著監獄中的鬼,吸取灰燼,強化自身,下手十分無情。
既然拿不下黑死牟,就多多殺些其他的小鬼,川流時可沒有強者不屑於殺弱者的心理負擔。
他亂殺一通,十分歡樂。
而黑死牟臉色有些漆黑,只能眼睜睜的見川流時虐殺著他手底下的鬼。
川流時硬抗著他的斬擊,在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刀痕也要趁機捏爆幾隻來不及逃跑的鬼,他能怎麽辦?
雖然黑死牟並不在意那些小鬼的生死,但是川流時不正視兩者的戰鬥,反而避戰消極,讓他感覺受到了侮辱,眼神愈發的冰冷。
就在這時,一股深沉邪惡的氣息,慢慢出現在川流時的感知中,正飛速的朝著此地趕來。
鬼舞辻無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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