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的平安時代,大雪紛飛的凌晨。
隨著一聲有些微弱的啼哭聲,產屋敷一族中的分支,鬼舞辻一脈之中誕生了一個男嬰。
他身材瘦小,臉色慘白,比普通嬰孩看起來要孱弱的多。
“這孩子,身體先天不足。”接生的婦人低聲歎息。
她很有經驗,眼光也毒辣,一眼就看出這男嬰無法善終。
“給他取名叫無慘吧,希望他無病無災,平平安安地長大。”
其父母接受了這個建議,鬼舞辻無慘這個名諱,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
時間流逝,鬼舞辻無慘很快來到了七歲的年紀。
而鬼舞辻一脈和產屋敷一樣,位於山城國的首都,平安京。
在這平安京中,地位最高的有兩位。
一是代表皇權的朝廷之主,桓武天皇,二是代表神權的產屋敷一族當主,產屋敷智零。
桓武天皇費盡心思地削弱產屋敷一族,但是其勢力依舊龐大。
作為產屋敷最大分支的鬼舞辻一脈,算是那個時代的貴族,具有很大的能量。
但是世人不怕產屋敷一族,他們寬厚且仁慈,卻害怕作為其分支的鬼舞辻一脈。
七歲的鬼舞辻無慘,家境優渥,身體卻瘦小到和普通四五歲小孩一般。
春季,中午,暖陽高照。
小無慘帶著三個仆人出了家門。
他被一個身形最高壯的仆人背著,小小的年紀,眼神卻充滿了冷寂。
熱鬧的街道上,有一些跟他同歲的普通人家小孩在玩耍,跑動,嬉戲。
這一幕刺痛著小無慘的內心,他生來就身體不好,經常得病,無法跟正常人一樣玩,要是生在普通人家,可能早已經病死了。
“他們笑的,可真是開心。”
小無慘的性格,可以說是乖戾狠毒,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父母也不忍打罵,溺愛縱容。
下人們也只能處處遷就,小無慘唯我獨尊的心態早早的形成了雛形。
“回去吧,我玩夠了。”
“記住這幾個小孩,找個時間,把他們舌頭拔了。”
他很平靜的吩咐下人們。
幾個下人的臉上滴出冷汗,但是也不敢說什麽,他們了解這個主子的性格,小小年紀,狠辣程度卻讓他們都感到恐懼。
平安京內也很快傳出消息,說鬼舞辻一脈出了個小惡魔,性格乖戾,以殺人為樂。
產屋敷一族也聽說了,但是小無慘是獨子,又受到家人溺愛,只能派人說教幾句,最後就不了了之。
畢竟鬼舞辻一脈雖為分支,能量很大,還是自己人。
十二年後,在溫室裡長大的鬼舞辻無慘十九歲了,他的父母因為解決他惹下的麻煩,心力衰竭,已經死了兩年,鬼舞辻無慘成為了家主。
但是長大後鬼舞辻無慘的先天虛弱也沒有好轉,身材依舊消瘦,皮膚是病態的蒼白之色。
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被人指指點點說他的身體病情,說他活不了多久,只要被他發現這些人,就會將其折磨致死。
而最令鬼舞辻無慘無法接受的事情,是他又得了絕症。
小心翼翼的保養也無法避免死神的緩步來臨,鬼舞辻無慘心中滿是恨意。
“為什麽要讓我天生虛糜不堪,為什麽別人能擁有強健的身體!”
一個月後,鬼舞辻無慘快死了。
不過他知道自己患有絕症時就心有不甘,於是散盡家財托許多人長途跋涉尋找醫師。
終於,讓他找到了一位醫術高明且善良的醫師,在聽說鬼舞辻無慘從下一直生病,長大還得了絕症的悲慘遭遇後,醫師心生不忍。
平安時代,好用一些偏方的醫師很多,他也是其中之一。
一碗不知組成的湯藥被其端在了手中,醫師自床上扶起臉色蒼白的鬼舞辻無慘,道:“這個可能對你的病情有所幫助,試試吧。”
鬼舞辻無慘將信將疑,喝下了藥,他的身體已經接近崩潰,死馬當活馬醫了。
“啪!”
瓷碗掉到了地上,摔成碎片。
鬼舞辻無慘隻感覺自己像是喝了一團烈火岩漿,燒穿了他的腹部,向著全身各處散發而去。
血液,骨骼之中都從細胞深處迸發有莫名的狂暴能量,不停地撕裂其身體,然後又重組。
鬼舞辻無慘雙目變得血紅,曈孔也變成了陰冷的豎瞳。
他的身體開始鼓脹,臉上青筋暴起,平整的牙齒也脫落,隨後有尖銳獠牙快速生長。
醫師看到這出乎意料的情景有些害怕,但還是穩住心神,看他的藥對鬼舞辻無慘是不是有效。
“混蛋!你下毒害我!”
“好餓!好痛!”
鬼舞辻無慘咆哮,他感覺有無數雙手在撕扯著他的血肉,而且突如其來的饑餓感讓他難以承受,這種痛苦前所未有。
醫師急切道:“我看得出你很痛苦,但是一定要堅持住,你現在的身體看起來很強健,藥起作用了。”
的確,鬼舞辻無慘的衣服已經被撕裂,露出其上身,不再是乾巴巴的瘦弱,精美強健的肌肉肉眼可見的隆起。
醫師自己都想不到他的藥有這種效果。
然而鬼舞辻無慘的理智被疼痛給吞沒,他手掌鉗住醫師脖頸,在饑餓的驅使下,一口咬向了其脖頸,撕下一大塊血淋漓的皮膚帶肉,直接吞了下去。
醫師帶著不敢置信的眼神,慘叫幾聲就沒了聲息。
將其屍體吃完,鬼舞辻無慘地還未滿足,他破開房門,衝了出去。
鬼舞辻一脈,一夜之間屍橫遍野,白骨累累。
在屍骨堆砌的平台中央,鬼舞辻無慘吃飽了,他的意識恢復清明。
記憶浮現,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不過沒有一絲的恐懼與悔恨。
因為這十幾年來,鬼舞辻無慘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命如此鮮活,身體如此的強健有力。
人類的性命,在他手中像是小雞仔一樣脆弱,這讓鬼舞辻無慘興奮不已。
他起身,在屍骨環繞中仰天咆哮。
“哈哈,我鬼舞辻無慘,活過來了!”
這次蛻變,是鬼舞辻無慘最為深刻的記憶之一。
鬼舞辻無慘了解自己的本性,從來就沒有什麽因變成鬼而性情大變。
唯我獨尊,對他人生殺予奪,這是鬼舞辻無慘記事起就擁有的權利,這些,是理所當然。
而永生之命,是世界之饋贈,是神靈對自己的寵愛,別人無法奪走。
想到這裡之時,走馬觀花的記憶戛然而止。
在泥土碎肉之中,一聲不甘心地咆哮猛然響起。
“我不可能死!”
“能殺死我的人,不可能存在!”
“我會活下去,直到這世界的終結!”
對生命強烈的執念,讓鬼舞辻無慘的靈魂強度迅速增強,愈發堅韌。
他堅信日輪刀無法殺死自己。
我思故我在,就在其生之信念堅定的瞬間,仿佛無窮無盡地黑紅色灰燼瘋狂旋轉滋生,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生與死的界限,就此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