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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困獸猶鬥一般,九條惡龍咆哮著,在水之世界翻湧掙扎想要從中脫困,卻無濟於事。
這片水之世界能夠承受一切包容一切,那九條惡龍無論如何動作也無法濺起一絲的漣漪。
富岡義勇輕聲道:“一切都結束了,你是個勁敵。”
他持刀往前一踏,瞬息之間從水之世界的中心來到了現實。
風動了,雪動了。
在靜動轉換之間,富岡義勇的刀掠過了正宗,掠過了柳生兵衛的脖頸。
這一次,他沒有躲避正宗刀刃的想法。
“鏘!”
名刀觀世正宗,被一把刻有“惡鬼滅殺”的普通日輪刀,從中斬斷。
富岡義勇出現在柳生兵衛身後,收刀而立。
他的日輪刀上,沒有出現任何損壞傷痕。
劍士與刀,是一種息息相關的關系,刀強則持劍士強,反之,劍士強,刀也自然強。
普通的刀斬斷了名刀,這種難得一見的事情正發生在這片荒蕪雪地之中。
柳生兵衛的身體僵住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觀世正宗完美無瑕的淡藍刀身之上出現了一抹裂痕。
然後這一抹裂痕越來越大,直到貫穿了正宗的半透明刀身。
“哢嚓!”
正宗上半刀身斷開,朝著地面墜落而去。
柳生兵衛倉皇的伸出手想要接住正宗,但是隻感覺天旋地轉,身體也不聽使喚,手剛伸到一半就無奈頓住。
“嘭……”
兩道聲響同時傳來。
正宗斷刃墜地,落入被血汙濁了的雪地上,柳生兵衛的頭顱也咕嚕嚕的翻了幾圈,
感到了一陣陣涼意。
而無頭身體還拿著正宗的刀柄位置,僵硬的立在風雪之中。
“正宗……正宗……”
柳生兵衛頭顱的嘴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感到意識正在模糊,不老不死的本質也被破壞。
富岡義勇憐憫的看了一眼柳生兵衛,道:“被日輪刀斬首,一切都結束了。”
哪怕是凶殘的鬼物,死前也會流露出仿佛人的悲傷與真情,讓富岡義勇有所觸動。
但是柳生兵衛還不想死,因為正宗正靜靜地躺在血與雪的畫卷中,淡藍色刀身微微閃爍,等著他將其拿起。
“不!”
“我不會死!”
“正宗!”
狂風瞬發,在柳生兵衛的內心深處有熊熊烈火燃燒升騰而起,血液在躁動,精神在升華。
柳生兵衛的漆黑雙目中猛然迸發出璀璨的光芒來,一種怪異恐怖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來。
甚至讓富岡義勇都感到了可怕與壓抑。
他有些疑惑,是太累了產生的錯覺嗎?
這隻鬼已經被日輪刀斬首,不可能再活。
而柳生兵衛的頭顱還在緊緊地盯著正宗斷刃,但是無頭身體卻一陣子的開始大幅度顫抖。
有什麽東西,想要從斷裂的脖頸處生長出來。
川流時皺起了眉,道:“這是什麽情況?”
“小忍,富岡先生,有點不對勁。”
被日輪刀斬首這麽久,柳生兵衛身上還沒有任何黑紅色灰燼出現,這讓川流時十分意外。
但是不僅僅是他意外,蝴蝶忍與富岡義勇也感到震驚且不可思議。
日輪刀,難道不起作用了嗎?
這時,雪地上的柳生兵衛頭顱自下而上出現一絲黑紅色灰燼。
三人同時松了口氣,但是下一刻心臟猛的一跳,瞬間擺出戰鬥姿態如臨大敵。
因為那無頭身體的脖頸處,出現了繚繞的黑紅色灰燼,然後灰燼消失長出了一絲血肉。
富岡義勇眼神一凝,他的直覺果然沒錯,有恐怖即將降臨。
“嘭!”
富岡義勇猛然踏前一步,揮舞日輪刀斬出無數湛藍色刀影,想要將柳生兵衛直接斬成碎塊以打斷他的變化。
而無頭身軀突然動了起來,像是動作晦澀的牽線木偶變成了武器大師,手中正宗殘刃朝著富岡義勇咽喉刺來。
而且那速度,比柳生兵衛全勝之時更快三分,再加上“凪”也耗費了許多心力,逼得富岡義勇不得不抽身而退。
“黑切·殘刃!”
眼見富岡義勇被逼退,川流時二話不說召出黑切並使用了殘刃的增強之法,然後朝著雪地上的柳生兵衛頭顱狠狠地就是一斧。
駭人巨斧帶著呼嘯勁風,像是要把這片空間給劈開。
但是當黑切斬到柳生兵衛頭顱之時,川流時卻感到虎口與手腕的劇烈震動。
柳生兵衛的頭顱上有血液留下,但是沒有變成兩半。
黑切隻切開了頭皮,根本破不開頭骨骨骼。
同時,蝴蝶忍將刀鞘朝下,濃鬱的紫色液體從刀鞘中流出,直接滴入柳生兵衛頭顱上的傷口,發出了滋滋聲響。
可是,柳生兵衛的身體沒有受到影響。
柳生兵衛的身體,正在飛速的變化增強,日輪刀,紫藤花毒,都失去了作用。
他的生命本質似乎在發生躍遷,實力也更上了一個層次。
連無意識的自動反擊都逼退了富岡義勇。
柳生兵衛感到了自己此刻的變化,他兩眼朝上,雖然是從低處看,卻似乎是居高臨下。
獰笑一聲,柳生兵衛道:“你們敢傷我正宗,我定會用萬刀慢慢撕開你們的全部血肉,讓你們在痛苦中死亡。”
富岡義勇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可以試試看!”
他要拚上經絡崩斷血肉融化,也要再次使用一次“凪”,再斬一次柳生兵衛。
富岡義勇不信,被連斬兩次他還能複生!
不過就在富岡義勇準備再使用“凪”之時,柳生兵衛的身體再次僵硬了下來,富岡義勇奇怪之下也停止了動作。
而川流時也看到了一些變化發生在柳生兵衛的雙目之中。
柳生兵衛的目光中正透露出一種不敢置信的神情。
在生命本質得到進化躍遷之後,柳生兵衛的目光更加犀利,像是兩把利劍能穿透一切。
所以他也看透了正宗,看到了真實的正宗模樣。
這一瞬間,像是撥開了心底的迷霧得見清明,有一些東西發生了變化。
在柳生兵衛眼中,正宗不再是淡藍透明的模樣,而是血紅詭譎之色。
他不敢相信,道:“正宗?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不會的,不會的……”
柳生兵衛的目光瞬間變得狠厲,直指川流時道:“你!你來告訴我!正宗是淡藍色,是我看錯了對不對?”
“快告訴我!”
川流時看了看血紅色的正宗,如實道:“它在我們眼中,在現實之中一直都是血色。”
“這刀,是血色,上面還滿是鬼紋,醜陋且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