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著不停旋轉飄落的雪花,川流時心中驚奇不已。
此刻是上午十點,顏色有些發白的天上掛著一輪暗淡微弱的太陽,只有很仔細的尋找才能發現。
照理來說川流時應該慌忙躲避可以把鬼焚燒成灰燼的陽光。
但是天上那些密集的鵝毛雪花將陽光遮蓋了起來,讓他現在也能正常行走。
“這裡還真是適合鬼生存。”
川流時早就聽說過北方雪山這裡終年飄雪,一年四季皆是寒冬的惡劣環境。
但當他真的來到這裡還是覺得很有意思。
此刻的外界已經是春日,正常情況下的陽光已經變得和煦溫暖,哪怕川流時並沒有親身感受過。
鬼怕陽光,但這裡常年大雪飄揚,陽光根本照射不進來,白日夜晚都可以輕松活動。
而且山下的鎮子有不少,人類也很多。
如此一來,這裡有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富岡義勇,他應該在哪呢?”
川流時看了看腰間掛著的祛災狐面,然後目光轉正,朝著在雪山鎮直直的快步走了過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雪山鎮之中。
現在川流時正處於雪山鎮的街道中,兩旁有不少穿著野獸皮毛織就的衣服,擺著攤位販賣當地物品的雪山鎮人。
而那些物品也多根據北方雪山來獲取,大多是些野獸身體的部件。
一個臉頰上帶著濃濃胡須,眼神有些頹廢的中年人看到了正在四下觀望的川流時。
他問道:“外鄉人,要不要看看這串狼牙項鏈,這是我們北方雪山的雪狼牙,在外界見都見不到的。”
川流時低下頭,發現那是個身材魁梧,身後背著一杆存滿鏽跡獵槍的人。
蹲下身,川流時看了看獵人所說的那串項鏈。
由麥冬擰成的項鏈繩子,其掛著四枚靜默的狼牙。
的確是很美的狼牙,雪白的狼牙沒有一起汙垢,狼牙尖端還像是匕首尖刀般閃著寒光。
似乎這裡的狼會用雪水洗牙一般。
“大叔,聽說雪山鎮一向自給自足,現在怎麽還賣起東西了呢?”
“你應該也不想賣吧?”
川流時從獵人的臉色上看出了不舍。
這些狼牙的品相很好,想必它生前也是一位健壯強悍如牛犢的雪狼,哪怕有獵槍也並不容易獵殺。
這是可以當做獵人榮耀的物品,怎麽會輕易的拿出來販賣。
而且川流時來之前也聽說過雪山鎮。
這裡的環境雖然惡劣,但是一座山養活一個鎮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奇特的環境也吸引了許多外界好奇的人前來旅遊增長見聞。
而雪山鎮的獵人從不售賣他們的獵物,但他們並不小氣,相反的是十分熱情好客。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雄偉壯闊的雪山也孕育出了豪邁大氣的雪山鎮人。
有外鄉人前來的時候,他們一般會熱情的當做客人來招待。
看得上眼的話就會將類似於狼牙項鏈的獨特物品直接贈與,不求任何回報。
獵人微不可查的歎一口氣,有些恐懼道:“沒辦法,最近我們這不太平,去山上的獵人大多死亡了。”
“有一位幸存者說那好像是冬日出沒的巨熊,我們一般將這種熊叫做離穴獸,饑腸轆轆而且凶殘無比,非常危險。”
“前段時間我跟幾個朋友一起去打獵,卻只有我僥幸活著回來……他們都葬身於雪山,
我卻連熊的影子也沒看到。” “我現在是沒膽子去雪山了,只能去山下的其他鎮子購買物資度過大暴雪。”
“真是慚愧啊,讓你見笑了。”
這位身材魁梧長相粗狂的獵人,此刻卻一臉不符合其長相的的後怕與恐懼之色。
乍一看有些滑稽,但是川流時卻從他的話感到了一絲沉重。
依山為生的獵人卻不敢上山,這是直接斷了他們的根源,連精氣神都萎靡了。
而且,真的是冬日離穴的熊嗎?
再凶殘的熊按理說也鬥不過這些經驗豐富的獵人。
川流時安慰道:“放心吧,再難的處境也遲早會過去的。”
沒有真正的解決問題,川流時也想不出其他的方式來安慰了,只能用略顯蒼白的語言支持。
獵人苦笑一聲:“我明白,只希望能早點過去,在我還沒有徹底喪失勇氣之前過去。”
每當有不服輸不怕死的獵人死亡,他對雪山的恐懼陰影就加重一分。
獵人用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背的獵槍,真怕某一天他徹底喪失了上山的勇氣。
而川流時想著給炭治郎帶個特產回去,也沒有搞價直接買了那串狼牙項鏈。
將項鏈放入懷中收好,川流時問道:“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富岡義勇的男人?“
”他是我朋友,比我先一步來雪山鎮裡,但是現在我找不到他了。”
“有他的信息請務必告訴我。”
獵人搖頭道:“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很陌生。”
而此時此刻,不遠處突然傳來了爭執的聲音。
那是一個清脆且堅定的年輕女聲。
“不!我是獵人,我有自己的槍,我自己的仇就自己報,不會去求警署那些人。”
剛站起身的川流時下意識扭頭看了過去。
聲如其人,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眼神中滿是怒火與堅定的年輕女孩。
她的頭上戴著雪山絨兔皮毛織就的護耳毛織帽,而身上穿著不知名野獸皮毛做成的雪白色露頸袍子,背上有一把看起來上了年紀的獵槍。
此刻的女孩正一臉的怒色,與她身前兩位類似裝扮的人爭執著說著話。
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獵人苦口婆心道:“八重,你也知道現在山上死了多少獵人,你一直在山上尋找那隻熊也太危險了。”
“我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的實力……真的不允許你這樣,你的狩獵經驗還不夠,入山很危險。”
“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僥幸活了下來了就不要去主動入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