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催債
當然。
李衝元也沒有被逼到這個地步。
至少。
這樣的事情,基本是不會出現的。
可對於李衝元來說,未雨綢繆是他安身立命之本,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給外人來把控。
以前或許還沒有意識到。
可隨著他李衝元來這個世界都一年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上了心了。
要不然。
他李衝元也不至於要製作出鐵雷子出來。
畢竟。
這玩意上手快,而且製作也簡單。
至於槍一類的東西。
李衝元到是想製作出來,可那玩意在沒有強大的工業體系之下,想要弄出來,那等同於登天。
當然。
要是火銃一類的,到也不難。
可這火銃的材料要打製出來,這也不是他李衝元能辦到的了。
如果用百煉鋼來製作,李衝元還怕放幾槍之後就炸膛了呢。
更或者說。
即便是製作出來了,那也是笨重的很。
再者。
火銃的管,他李衝元就無法弄出來。
而且。
李衝元曾經還特意找了老許的一個兒子打問過,得到的卻是一個無奈的神情。
但李衝元對於火銃的執著,也絕不可能放棄的。
畢竟那玩意可是能保命的家夥。
而且還極易隱藏。
真要是遇上了什麽突發的麻煩事,也是可以保一時安全的。
總不能時刻帶著幾個鐵雷子放在身上吧。
長安城本家。
被禁了足的婉兒,正受著老夫子的教導。
而陪著她的,自然是查仁這個二貨了。
正當老夫子在講學之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屋門之外,伸著腦袋向著裡頭探來探去的。
老夫子看向屋門,輕咳了一聲,“李縣候,你也是來聽老夫講學的嗎?”
“不是不是,我就是過來看看,過來看看。”屋門那腦袋,趕緊站了出來,連連擺手。
堂中的婉兒,聞聲後轉過頭來,喜道:“崇真堂兄,你怎麽來了?你是來找我的嗎?”
“嘿嘿,婉兒堂妹,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堂兄的。”李崇真尷尬的笑了笑。
婉兒嘟著嘴,一轉剛才的喜色變成了不高興狀,“崇真堂兄,你都好久不來找我玩了,要不你幫我去求一求母親吧,我不想在這裡了。我要回李莊,我不想讀書了。”
“咳咳。”老夫子一聽婉兒的話,重重的咳了幾聲。
婉兒的話,這不明擺著是不受自己管教嘛。
不過。
老夫子卻是知道。
眼前的這個李縣主啊,真是難侍候。
要不是因為老夫人把自己請來教著李家府上人員讀書識字,而且他又受了老夫人的恩惠。
要不然。
就婉兒這種性子的人,即便花再多的書資,也請不來他教學的,他更是連門都不會上的。
堂外的李崇真,見老夫子重重的咳了幾聲後,也是打了個寒顫般,連連搖頭,“婉兒,這個還是你自己去求叔母吧,我可不敢。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話一說完。
李崇真就已經閃了。
氣得婉兒恨恨的拍了拍手中的書籍。
李崇真一路躲躲閃閃的,往著本家府門外移去,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躲著誰一樣。
可就在他躲躲閃閃之際。
管家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崇真郎君,你鬼鬼祟祟的這是為何!”
“呃,原來是管家啊,我沒鬼鬼祟祟啊,我是來找衝元堂兄的。”李崇真被管家給逮著了,心中淒淒。
李崇真膽小。
而且他還有好幾個害怕之人。
一當然是他那位父親了。
二就是崇文館中的夫子了。
三嘛,自然老夫人了。
而排在第四的,莫過於眼前的這位管家。
曾經。
他李崇真在管家的手上,那可是吃過大虧的。
吃了板子還被罰在本家禁足,足足養了好幾個月的屁股之傷,這也正是他李崇真害怕的原因之一了。
管家盯著李崇真,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小郎君不在府上,回李莊去了,你要是想找小郎君,那得去李莊。不過,我剛才瞧崇真郎君你躲躲閃閃的,不會是怕老夫人知道你來了吧?”
“不是不是,叔母對我這麽好,我哪會怕叔母知道我來了呢。我這正想著去給叔母請安呢。”李崇真一聽,臉上淒淒。
本來。
李崇真來本家,從進入本家府上開始,就一直躲躲閃閃的。
他的本意,就是想躲過老夫人。
他害怕啊。
至於他害怕什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當下。
被管家逮了個正著,這安不請也得請了。
在見過了老夫人之後,老夫人卻是奇怪的看向李崇真,“真兒,你今天休沐嗎?還是有事過來找元兒的?”
“叔母,今天沒休沐,我向夫子告了假,這才準了我離開的。不過,叔母,我聽說了一件事情,所以特意過來想問一問堂兄。”李崇真不敢在老夫人的面前說假話。
況且。
還有他看了就緊張害怕的管家在。
只要他一說假話,不管是老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之外,那管家的眼神,也是冷不丁的盯得他渾身難受。
老夫人到是好奇的笑著看向李崇真,“真兒,你聽說了什麽事啊?不如跟叔母說一說。”
“是叔母。我在崇文館聽說堂兄賣了兩條魚,賺了一萬貫錢,所以好奇過來問問,是什麽魚能值這麽多錢。”李崇真眼珠一轉的回道。
老夫人一聽,還以為什麽事呢。
金魚之事。
都已經過去兩三天了。
兩三天的時間,估計整個長安城都差不多都傳遍了。
而李崇真此時過來是為了好奇而來,老夫人到也覺得不奇怪了。
敘了一會話後,老夫人就放李崇真離去了。
待李崇真一離開之後。
管家卻是走近老夫人,小聲道:“老夫人,崇真郎君好像沒有說全話,他的眼珠亂轉,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裡想說的不是這一席話。”
“算了,他有他的想法,而且他找元兒,肯定不是什麽大事的,隨他去吧。”老夫人聽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李崇真,算是老夫人頭疼之人了。
與著婉兒類似了。
雖說李崇真不是她的兒子。
但放在當下來說,等同於她的兒子了。
李崇真的母親早逝,李崇真幾兄弟,老夫人一直也當作兒子一樣對待。
況且。
就李崇真以前經常來本家。
甚至。
本家還給著這家夥預留了一間房間,任其時不時的回來住上一段時間,更或者說,本家成了他躲避自己老爹揍的居留之所。
在本家沒有尋到李衝元。
李崇真二話不說,直接坐上馬車,叫了兩個隨從,出了長安城。
而此時。
長安南城某裡坊的宅院門口。
卻是迎來了兩位僧人。
這兩位僧人一瘦一壯,屬於兩個極端。
瘦的顯得很是沒有精神,像是精氣神都被女人給吸幹了一般,就連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無色。
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將死之人。
至於那位壯僧人。
五大三粗的,橫肉翻飛,一瞧之下,明顯帶著一股怒騰騰的殺氣一般,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架勢。
而且。
此壯僧人一瞧之下,明顯就不是唐國人,到像是昆侖奴。
不過。
此壯僧人到也沒有像昆侖奴那般黑,只是顯黑。
兩位僧人一來到此宅院門口後,瘦僧人看了看那位壯僧人交待道,“敬唐,一會見了人,你就不要說話了,省得鬧出麻煩來。”
“為什麽啊。主持讓我們過來要債,本就是讓我過來提氣的,要是那王廷不還錢,主持已經說了,要麽把他帶回寺中,讓主持發落,要麽就把王廷捆了。”那名敬唐的壯僧人一聽,一臉的不快道。
瘦僧人看了看那敬唐,搖了搖頭,“你不懂,此王廷可不是普通人,即便主持這般說,那只不過是想嚇一嚇這位王廷罷了。主持所說的話,你得聽一半留一半,可別搞岔了。”
那敬唐僧人摸了摸光光的腦袋,一臉的不解狀。
瘦僧人笑了笑,也不再多言,敲了敲院門。
沒過多久。
一瘦一壯僧人就入了宅院之內去了。
宅院廳堂之內。
王廷緊張的看著眼前的兩位僧人,心中淒淒,但卻是以一副居高臨下之勢,望向兩位僧人,“不知道二位大師此前前來尋廷可有何要事?我這裡可比不得真原寺,茶水糕點到還將就,二位大師,請。”
王廷心知肚明。
這兩位僧人一來,他就知道這二人所為何來了。
王廷擺出如此姿態,就是想告訴這兩位僧人,我有錢,而且我還是王家人,你們即便是來要帳的,也得看在王家的面上不可。
瘦僧人一聽王廷的話,自然是知道王廷話中之意。
至於那位叫敬唐的壯僧人,卻是顯得有些急切。
可當下才剛見面,事都還沒開始說呢,他到也不好直接開口了。
況且。
在進門之前,那位瘦僧人已經交待了,所有的一切事情,都由著他來完成,他隻當個看客即可。
就算是他再急切,此時也不好多嘴,到是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瘦僧人雖知王廷話之意,一聽之下,心中雖不快,到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直言道:“郎君想來也知道我們上門的本意了吧,我們也就不多言其他的了。郎君欠我真原寺的債,也是到了該還的時候了。想來郎君應該早已準備好了,要不我們交接一下手續如何?”
王廷一聽瘦僧人的話,心中甚急。
“辛延大師,我知二位大師今日前來尋廷之事,但廷當下實在不方便,要不再寬容廷幾日如何?”王廷趕緊想為自己拖延些日子。
雖說今日乃是還債之時。
可王廷自己清清楚楚自己有多少錢。
產業已是抵押。
現錢他也隻籌到了五萬來貫。
十五萬貫的債,此刻的他,真心還不起啊。
王廷心中想著,真原寺怎麽著也不可能拿他如何,畢竟,他乃是王家人,真原寺勢力再強,再大,也不敢拿他王廷怎麽樣。
可是。
正當王廷的話一出,那位名叫敬唐的僧人,立馬重重的摔了摔茶杯,怒聲道:“沒錢!!!沒錢你當時借什麽錢,即然沒錢,那就跟我們回真原寺,讓主持發落。”
“敬唐,不可沒有禮數!郎君莫怪,敬唐性情本真,還請莫要怪罪。郎君乃是王家人,區區十五萬貫錢,對於王家來說,那也只是九牛一毛罷了。想來,郎君應該是在跟我們開玩笑的是吧。”那位名叫辛延的瘦僧人見敬唐怒氣滿滿的盯著王廷,趕緊打和了起來。
而此時的王廷。
可謂是心驚膽戰。
他心知肚明,更是清楚真原寺的手段。
據他所知。
要是誰向著真原寺借了貸。
你要是不還錢,名聲除了會直接掃地之外,甚至還會直接捆了回真原寺,然後遭一頓毒打。
如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打一頓之後,還會帶人上門搬家當。
如還不夠,那就用人來抵債了。女人,小孩,甚至男人也是可以的,只要抵夠債就行。
做得更絕的,甚至連此人的親族,都有可能會連累到不可。
借貸人未來如何,根本沒有人會在意,哪怕你上告官府,也沒有人會管你這些的。
這還只是真原寺針對普通人的借貸催債方式。
假如你乃是一位有稍有些身份之人。
真當你還不起錢了,真原寺的做法那也是絕了。
直接把人一剝光,在真原寺外綁上個三五天,然後拉著在長安城的各裡坊中轉個幾天。
讓你的名聲,從此在長安城中掃地。
如身份稍高的。
真原寺雖也會忌憚一些,但卻是從來不怕。
真要是碰上了什麽官員勳貴,他們更是歡喜不已。
因為這些人,才是最要面子之人。
只要把人一派出去,往著人家府門口一坐,那些官員勳貴們,會老老實實的把錢奉上,畢竟,他們怕丟臉啊。
官員怕丟臉,怕自己從此以後在官場上難混。
勳貴怕丟臉,怕自己在這個圈子裡待不下去,天天受別人的嘲笑,或者指指點點等等。
真要是發生了,那可就不是那麽好過了。
如此做法。
官府都拿這真原寺沒有辦法。
在當下。
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況且。
律法裡也已經規定了這一條,任是你有萬般的理由,也是躲不過去這一條的。
所以。
這也是王廷膽戰心驚真原寺的一點了。
王廷緊張了。
站在一旁侍候的王吉更是緊張了。
不過。
王廷緊張之余,心中卻是一直在盤算著該從哪裡弄來十萬貫錢,好擋過這一災去。
王仲?
算了。
此時的王廷,恨不得把王仲直接綁了投進河中去不可。
把事情捅到了晉陽去了之外,更是鬧得滿朝野都知道他王廷欠了真原寺的債,更是知道,他王廷還把他在長安城所有的產業給抵押給了真原寺。
名聲。
王廷在長安城中早已是沒有了。
好半天。
王廷也只能想到了李衝元了。
可心中又是擔憂著李衝元這個化乾戈為玉帛之人,會不會不願意伸出援手來。
長安城中,沒有求助的對像了,能求的都求了個遍,而眼下,也只有李衝元了。
要債人已是到了眼前,王廷也只能拚一拚了,“辛延大師,敬唐大師。二位即然是來要債的,我王廷斷然是不會欠債不還,可當下廷確實周轉不開,還請二位大師回稟豐主持,寬限廷三日,三日之後,廷定當把錢還上,二位大師你們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