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白羆
午覺沒睡好。
李衝元一下午沒啥精神頭。
這也讓李衝元對張文禮他們三人恨得牙癢癢。
甚至。
下午之時。
三人還依然如往一般,輪流過來打問龍鳳湯的做法,可李衝元卻是直接甩了個頭,像是變相性的作為一種懲罰,折磨著他們。
也好讓他們也嘗一嘗難受的滋味。
而且還是一種抓心撓肝般的滋味。
“小郎君,豬,大。”下午太陽掛在西邊山頭之時,李衝元從山凹回來,路過豬圈之時,小瘋子就高興的對李衝元喊道。
李衝元走近,瞧了瞧,心中歡喜,“是,長大了,都已經長不少了。小瘋子,你以後要不要成為我李莊的豬倌啊?我看你天天不是看大鵝就是拔豬草喂豬的,以後你可以做豬倌了。”
“豬倌。做。”小瘋子高興,還不忘揮了揮手。
小瘋子並不理解豬倌是何意。
但一聽只要是李衝元講的,他必然會相信的。
就好比曾經他那名叫二丫的大鵝被婉兒這丫頭,連同金內侍打死吃了之後,李衝元就曾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說二丫會回來。
二丫是回不來了。
但小二丫卻是遍地都是了。
毒死的雖不少,但重新買回來的也不少。
這不。
到如今。
小瘋子的大鵝小鵝的隊伍裡,已經都有五十來隻大鵝了。
每日裡。
小瘋子可以說是李莊最忙的小家夥了。
清早趕著自己的大鵝去水窪那邊覓食,然後到甘蔗地裡拔些豬草來喂豬。
至於他家的耕牛,到是小瘋子的弟弟和妹妹在牽養著。
用一句合適的話說。
就這些野豬仔。
要不是因為小瘋子這個執著,且聽話的小家夥,說不定也不會長勢這麽好。
畢竟。
他父母可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照看這些野豬。
工要上,地裡的活計也要乾,能乾的也就是傍晚下工後,打些豬草回來。
盛夏乃是鶯飛草長最盛之季,莊稼地裡的雜草那是長勢凶猛,要是隔幾天不除,那必當是雜草蓋莊稼,而非莊稼壓雜草了。
所以。
野豬的順利成長。
皆還是歸功於眼前的小瘋子。
李衝元見小瘋子高興的揮舞著小手,輕輕的拍了拍小瘋子的小腦袋,“待你再長幾年,這些豬仔也越發的多了,到時候啊,我給你弄個大豬圈,你就專門成為我李莊的豬倌,享受正常職工待遇。說不定,到時候你手底下還有下屬幫你乾活,你只要吩咐幾聲,他們就聽你的話去幹活。嘿嘿。”
小瘋子抬著他那小腦袋,望著李衝元,也是嘿嘿直笑。
至於李衝元說的,他根本不知道說的什麽。
但只要給他一些他喜歡的活計乾,小瘋子那絕對是很樂意的。
李衝元說的這席話。
說白了也只是說說罷了。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
小瘋子要是成了領頭的,估計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會同意。
最多也就是一個名義上的罷了。
有道是。
在這個世道。
小瘋子這樣的人,沒有被別人戲弄,那就是燒高香了。
還想讓一個智力不高的人來領導幾個正常的人,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
小瘋子這一系的人,乃是受岐視的一類人,又怎麽可能如正常人一般呢?
李衝元也不在豬圈那待著了。
與小瘋子打了聲招呼後,就往著小院走去。
一邊走,心裡還一邊思索著剛才自己說過的話的可行性。
最終。
在回到小院之前,李衝元也是搖了搖頭,輕歎道:‘小瘋子智力低,但對養家禽家畜一事上,那是真盡心盡力的,做個豬倌到也沒有可能。大肚那貨不是也不識字嘛,到現在還不照樣成為了別人的領頭嘛。’
‘不過,要是小瘋子再長幾年,智力稍稍提高一些,這個想法到也是可以的,如果一直這樣,剛才說的話,那也只能是罷了。實在不行,那就做個鵝倌吧。’
如此。
李衝元心中已是給小瘋子定了一個未來。
“四哥,四哥,你終於回來了,你快告訴我,龍鳳湯到底怎麽做才好吃嘛。”這一回到小院,婉兒這丫頭就蹦了過來,直接跳上了李衝元的背上。
這讓本來還在想事的李衝元,很是無奈。
無奈也罷。
很受傷也好。
但李衝元就是不答應,就是想要吊著他們,“我不知道,我忘了,今天午睡沒睡好,想不起來了。”
“四哥,你肯定記得,你就是不想告訴我們。我不依,我不依。”婉兒繼續央求。
可李衝元卻是把她從背上給扔了下來,雙眼一瞪,“千字文背一遍,默寫一遍,要是四哥我覺得你做好了,說不定四哥我能想起來。”
一聽到要把千字文背一遍,默寫一遍的婉兒。
頓時啞了。
論好事,論好鬥,論好玩。
估計這丫頭啥都想來一遍,可唯獨對這讀書,真是不上心。
李衝元那是罵也罵了,打也打了,禁足也禁了。
可這丫頭隻記吃不記打,任是你有萬般能耐,在這一方面,也是拿她沒轍。
李衝元頭疼啊。
不要說李衝元頭疼。
老夫人那可頭疼了好些年了。
好在當下的她,改變了曾經一直想要學武,想要成為女將軍的念頭,放下了刀槍劍戟,回歸到了一些女子行為。
也算是正常了些了。
要是依然還在長安,估計天天還如以往一樣,在本家的後花園裡,舞槍弄棒,時不時的給下人一下,或者把小紅打得這裡紅一塊,那裡紫一塊的。
晚飯後。
李衝元一結束後,就把自己鎖在自己的屋中,寫寫畫畫。
根本不管外頭的砸門聲,以及抱怨聲。
一夜過去。
清晨時分。
李衝元起床晨練。
正當李衝元結束晨練後,往著李莊緩步回來之時。
大肚迎面奔向自己,氣喘籲籲的,“小小郎君,不.不好了,出.出事了。”
李衝元見大肚的模樣,心中咯噔一下,“大肚你慢說,喘口氣再說。是不是金魚出事了?”
“小小郎君,山凹那邊,來了兩隻白羆,吃了我們好多母魚,小郎君,你快去看看吧。”大肚終於是喘勻了氣息後急道。
李衝元聽,著急不已。
也不待多問話,急跑著往李莊而去。
叫上行八等人,拿上武器,又是急速奔向山凹。
白羆。
這是大肚與李衝元說的。
李衝元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認為,山凹那邊,從終南山裡跑來了熊,吃了自己繁殖用的母魚了。
這可不是好事。
自己每天最上心的事情,無非就是山凹中的魚嘛。
如果真要是被熊給吃了不少,李衝元非得把這兩頭熊給剝了皮,給李淵做一身好衣裳不可。
去年。
幾隻大虎來到牛首山。
要不是李衝元請了李詔這個堂兄幫忙,指不定還會鬧成什麽樣呢。
而後。
冬季之時。
又來了一群野豬。
在李衝元的帶領之下,商議出了一個對策,在沒有傷亡的情況之下,把那一群野豬給收拾了。
而今。
又有熊到了這邊,李衝元不擔心都是假的。
但擔心卻是止不住李衝元心中想要把這兩隻熊給留下。
畢竟。
李衝元還沒有嘗過熊掌的味道如何呢。
雖說想試一試。
可李衝元也知道。
熊這玩意可真不好對付。
有道是。
一豬二熊三老虎。
可見這熊的戰鬥力,絕不輸於老虎。
“大肚,你說山凹那邊來了兩隻白羆?是真的嗎?”此時,正當李衝元他們奔向山凹時,婉兒抓住欲要前往幫忙的大肚,問東問西。
大肚心中也是著急,可被婉兒給揪住了衣角,隻得回話,“小娘子,你可別有什麽想法,白羆很凶狠,剛才我們去山凹的時候,要是跑得不夠快,說不定我都見不到小娘子你了。”
婉兒抬著小腦袋,聽著大肚的話,手一松,眼珠子亂轉,走向雜房。
得了自由的大肚。
也不顧他想,尋了稱手的武器,急奔而去。
婉兒從雜房中拿了一把自認為很合手的半長柄的刀在手,向著灶房裡忙著的小紅喊了一聲,還把三條大狗也牽了出來。
片刻後。
二人三狗出了小院。
“婉兒,你一大清早拿著刀幹嘛?”清晨散步回來的李淵,在回來的路上,碰見婉兒和小紅這架勢,心中不明,還以為這丫頭是要去砍人呢。
婉兒眼神閃躲,但一想到白羆,立馬向著李淵撒起嬌來,“叔公,大肚說山凹那邊來了兩頭白羆,我想去給叔公弄張白羆皮毛來,好給叔公做一件大衣穿。”
“什麽!有白羆!小金,你去看看。”李淵一聽白羆,頓時就驚慌了。
驚慌之余,差了金內侍去幫忙。
不過。
婉兒卻是被一個得了指示的護衛,拉住了。
婉兒被阻止去山凹看熱鬧,掙扎不已,嘴裡喊叫不已,“叔公,你就讓我去吧,我有刀,我能殺白羆的。”
李淵卻是不理她,徑直帶著她往著小院而去。
而此時
奔到山凹頂的李衝元,放眼往著山凹底看去。
沒有。
下方也沒有。
右邊也沒有。
嗯?
那是?
到處尋找著熊影的李衝元,終於是在大棚那邊的一個角落,看到了一坨黑白相間的身影。
頓時。
李衝元震驚了。
“我去,這是熊?這是國寶好嗎。大肚這貨能不能說明白一點啊,還我還以真是熊要襲擊我這山凹呢。”當李衝元仔細一瞧過後,嘴裡頓時責怪起大肚來了。
可當李衝元一想起大熊貓的名字之後。
這才發現,是自己一聽大肚的話後,先入為主的思想左右了他。
大熊貓在當下,也確實叫白羆。
《書經》之中,把大熊貓稱之為貔,而在《詩經》當中,卻是把大熊貓稱之為白羆。
所以。
在當下,所有的熊類,都統稱為羆。
不管是黑熊也好,還是白熊也罷,更或者棕熊,皆是羆,只不過前頭多了一個字,好便於區分而已。
“小郎君,你別去,白羆凶狠,莫要把你傷了,由我們去吧。”行八見李衝元發了一通不知所以的牢騷過後,急於奔下山凹,趕忙伸手一拉,把李衝元給拉住。
李衝元雖說早就想擼一擼自己國家的國寶了。
但一見行八拉住自己,一想這玩意現在可是野生的。
真要是自己上前擼一擼,自己還有沒有命在,那可就兩說了。
據李衝元前世看過一些視頻。
視頻之中,一隻大熊貓雙手橫拿著一根碗大的竹子,往著嘴裡一放,用力一咬。
‘哢嚓’一聲。
碗大般的竹子,就這麽輕輕的被咬斷。
就這咬合力。
李衝元都能相信,自己這腦袋要是被大熊貓一咬,估計也是‘哢嚓’一聲了。
不過。
李衝元還是有些想法的,“行八,切莫傷了它,最好能把它給我捉住。”
“小郎君,這白羆可不好捉啊。力量大不說,還跑得極快,鑽山越嶺的。如小郎君看上了,那我們就想想辦法。”行八雖不明李衝元為何要這般做。
但他一想到李淵在李莊,只能猜測著李衝元這是要把這頭白羆捉住,好剝了皮給李淵做一件白羆大衣了。
片刻後。
行八幾人下了山凹頂,往著大棚那邊走去。
可就在此時。
那黑白相間的身影聽見有動靜,卻是從大棚那邊站立了起來,警惕的看向行八等人,還吼叫了一聲。
隨著那一聲吼叫。
一隻半大的黑白相間的物體,從大棚裡頭鑽了出來。
李衝元站在山凹頂上,看到這一幕後,更是心喜不已,“我說呢,剛才怎麽只見一隻,原來還有一隻小的啊。看樣子,那小的估計不到一歲。 好家夥,這要是不抓住,那可真就有些可惜了。上輩子沒機會擼貓,這輩子怎麽著也要擼一擼大貓,哈哈。”
李衝元笑聲連連,暢想著要擼大貓的場面。
而此時。
大肚也來了。
就連金內侍也奔了過來了。
“小郎君,你看,就是那兩隻白羆。清晨我們來山凹的時候,我就親眼瞧見那隻大的白羆,吃了一條尾巴帶紅的大鯉魚。”大肚瞧著山凹白羆,眼神都有些不對付了。
那條尾巴帶紅的大鯉魚,可是他好不容易從澇水中弄到的。
如今白羆一來。
魚卻是沒了。
這讓大肚很是痛恨山凹中的白羆。
不過。
李衝元到是不以為意,“老金,大肚,你們先去幫忙,切記把那隻小的給我捉住的,大的就算了。大的太凶太野,我怕養不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