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衝元不會跟這人講什麽規矩。
此人敢躲在轉角處觀望這邊的情況,可見此人絕對有問題。
就算是沒問題,在這個節骨眼跑來看熱鬧,抓了就抓了,他還能怎麽滴。
況且,李衝元也沒打算自己審此人,而是準備把此人扔給了王禮。
這不。
此人一聽要把自己扔給王禮之後,直接驚得雙腿打顫,身體更是滑了下去,央求道:“李郡王,下官有口無遮攔,得罪了李郡王,還請李郡王高抬貴手。”
“現在知道怕了?哼!我也懶得問你,把你交給王總管,我也省了麻煩。豬泥,帶他去司農寺,交給王總管,就說這是我說的。”李衝元冷笑。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那股子硬氣跑哪去了。
一個小小的九品小官,還敢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如此硬氣,這是看他李衝元年歲小,好欺是吧。
即然都認為他李衝元好欺,那李衝元也就不講什麽規矩不規矩了。
豬泥得話後,直接押著此人,帶著數名將士往著司農寺行去了。
王總管之名,估計只要不是那些大臣,一聽其名,一見其人,都得嚇尿不可。
想當年。
李衝元每每一見到王禮,那都得畢恭畢敬的,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連李衝元這種宗室一見到王禮之後都畢恭畢敬的,這些小官小吏,那就不用多說了。
這不。
片刻之後,豬泥就把此人押到了司農寺,“稟王總管,我家郡王說,此人時在轉角處觀望,懷疑此人有異,特命我把此人押給王總管。”
“嗯?你家郡王是何意思?”王禮被眼前的這一出搞得有些不明。
王禮觀眼前之人到是個官,隻不是一個小官而已。
依著製令,他身為大內總管,在未得到李世民的許可之前,他可沒有權力拿下任何官吏處置的。
而今。
李衝元捉了一人丟給了自己,王禮除了不明李衝元這麽做是何意之外,更多的是有些無奈。
豬泥回道:“回王總管的話,我家郡王說此人有可能與司農寺各貪贓枉法之徒有關,讓我把此人交給王總管。此人嘴巴甚硬,故,我家郡王的意思,不如讓王總管你來審上一審,如此人骨頭依然硬如鐵般的話,就由王總管提到聖上面前。”
“唉!!!李衝元啊,你這是嫌麻煩還不夠多,又給自己找麻煩啊。”王禮聞得豬泥的話後,心中更加的無奈了。
王禮也不再說話了,交待了些許事情後,隨著豬泥去了太倉署。
太倉署外。
那些婦孺老弱們,雖還未離去,但卻也沒敢衝擊太倉署了。
李衝元的一聲大喝之下,又是一句謀反之罪後,眾婦孺老弱們好像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誰也不敢亂動。
她們在等,卻是不知道在等什麽。
更或者,她們已經無路可走,隻得坐在太倉署不遠處靜待著自家的主心骨從太倉署內走出。
李衝元見這些婦孺老弱們也不再有任何動靜,揮了揮手,讓人把那抓過來的老頭放了。
這些人已經無關緊要了。
李衝元諒她們也不敢再次衝擊太倉署,更是相信,這些婦孺老弱們並沒有那個能力衝擊太倉署。
回了太倉署內,李衝元繼續盯著王廷他們核驗帳務。
不久。
王禮來到。
太倉署內,王禮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李衝元,歎氣道:“李郡王,都幾天了,司農寺內的事情難道你還不知道是一個大深坑嗎?你這麽搞下去,難道真的要把眾京官都打盡嗎?你難道還不嫌麻煩大嗎?非得惹這樣的麻煩。”
“嘿嘿,王總管,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這也是為聖上除去一些根本沒有資格做官的貪贓枉法之徒而已,何來惹麻煩之說。有問題,自然要查一查。要是聖上不讓我查,我就不查了,反正這事跟我也沒有關系不是。”李衝元笑著回道。
王禮又是一聲歎氣,“唉!!!罷了罷了,那我就替你審一審,但此事僅此一次,可莫要再給我捉個人來審了。你也知道,我無權過問政事,這要是被眾大臣們知道了,那些大臣們必將會在朝堂勸誡聖上的。”請下載app愛閱app最新內容
李衝元又是嘿嘿一笑道:“嘿嘿,那就有勞王總管了。不過,這人背後的人或事,我可不插手,要是王總管你審出什麽來了,那還得勞煩王總管你上稟聖上去。”
王禮搖了搖頭,起身離去。
李衝元像是得了什麽了不得的事物一般,高興的把王禮送出太倉署去。
王禮身為大內總管,依製依禮也確實不能插手任何政事。
當然,要是皇帝李世民指派另說。
而今,王禮受李世民指示,前來司農寺監督李衝元查帳,卻是沒有任何權力審人的,更是沒有任何權力抓捕官吏的。
但李衝元卻是把王禮拉下了水,這也算是給自己找一道護身符來。
司農寺的官吏,李衝元可以查,可以管,可以抓,可其他部門的官吏,李衝元卻是無權了,所以只能把那人丟給王禮,也好免去自己身上的麻煩。
傍晚,圍在太倉署外的那些婦孺老弱垂頭喪氣的走了。
一日無果之下,他們也只能走了。
況且。
時間也不允許她們圍坐在太倉署外了。
再過幾刻鍾後,長安城的淨街鼓就得敲響了。
如時間一到,還有人敢在大街上遊蕩,被施以笞刑到也算過去了,要是繼續下去,那就得吃牢飯了。
本就求告無門的她們,要是還吃牢飯,那這一家子可就真要散了。
夜安然。
但司農寺諸署諸監,卻是依然燈火輝煌。
不少人忙著核驗所查之帳。
這是他們奮戰三四天的結果,誰都不想有任何的錯誤。
而李衝元的指示也早就下達到了各署各監,務必明日卯時之前,所有帳務數據核驗完畢,而且不得有任何的錯誤。
故,所有人都忙碌著。
這一夜。
長安城中有不少人處於無眠的狀態。
至少。
那些曾與司農寺諸署諸監有關聯的人,就無法入眠,一直在想著辦法,想著辦法如何阻止李衝元繼續查下去。
五天的時間,還有一兩天呢。
只要能夠阻止李衝元,那他們就無恙了。
他們並不知道,李衝元已經向李世民保證了。
三天之內,必把所有帳務數據核查完畢。
而且,此時的李衝元他們,也確實正在利用最後的時間,整理所有的數據。
無眠的無眠。
沉睡的沉睡。
忙碌的忙碌。
卯時雞叫後,平明之時,街鼓響起。
清晨的街鼓一響,代表著坊門已開,城門開啟,迎接新一日的到來。
不多時。
被李衝元派去各署各監的人趕在卯時末之前,來到了司農寺。
而遠在太倉署的李衝元,也已經收拾停當,帶著王廷,攜帶著眾數據紙張,往著司農寺行去。
須臾,李衝元一回到司農寺後,王廷立馬接過各署監的數報報表,讓其帶來的人開始統計核驗。
“大家都辛苦了。今日之後,各有賞賜。這幾天裡,大家忙得都天昏地暗,沒白天沒黑夜的,我李衝元在此多謝諸位了。”李衝元瞧著這些忙著查帳之人,打禮謝過。
眾人趕緊回禮,“李郡王(小郎君)折煞我們了,李郡王(小郎君)能教授我等此等鬼神一般的記帳法子,以及數字書寫之法,這已是恩德了,我等哪裡還敢受李郡王(小郎君)此禮。”
這些查帳之人,有王廷的人,也有李衝元的人。
人數上百,這些人均學了李衝元的那種借貸式記帳法,以及阿拉伯數字。
這些人說的到也並無道理。
就當下這種記帳方式,費紙張,又費時間,還費人。
真要是查起帳來,那真叫一個麻煩。
甚至,只要帳有一些錯誤的,想要修改都是一件麻煩事。
而李衝元教他們的這種借貸式的記帳法子,省時省力省人,帳目一還一目了然,且查核之時,根本不需要第二人幫忙,在短時間之內就能完成。
以後。
這些人要是沒了飯吃,僅憑李衝元教他們的這借貸式的記帳法子,就足以作一個帳房了。
如此這般,李衝元這是給了他們另一個飯碗,是誰都得感激一番李衝元不可。
況且。
這些天來,他們運用李衝元所教他們的這種借貸式記帳法門,查帳複帳等,已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而且他們更是知道,這種借貸式記帳法,是一種鬼神一般的記帳法。
卯時末。
各種數據統籌匯總皆已完備。
李衝元看了看後,看向王廷輕聲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也該上朝了。”
一旁的王禮見事情基本都已搞定,也輕聲道:“以後,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把我拖下水,我可不想短命。”
“王總管,咱們可是老交情了,你可不能說這樣的喪氣話。以後,我李衝元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你王總管呢。”李衝元一步一行,往著司農寺大門而去。
不多時。
一行人來到了宮城門口,此時也正是臨朝之際,眾京官依唱名入宮參加朝議。
李衝元本帶著王廷一起,靜等唱名之後,入宮參加朝議。
不過,王禮到是領著李衝元二人走了捷徑,先行入了宮去了。
當然。
李衝元他們所帶之物,依然還是需要經過檢查,哪怕就是一些紙張。
當下,不像明朝之時那般,要在半夜天黑之時起床就準備上朝,而是在早上的鼓聲響起之後,眾朝官才會準備上朝,而上朝的時辰,也正是晨時。
鼓聲代表的乃是開坊門,以及城門的時間。
只有鼓聲響了,眾官才能從坊內出去。
即便是官吏,坊門一關,無任何聖令之下,也無權出坊門,城門就更別說了。
當然,要是有緊急事務之時,那就另當別論了。
晨時正。
各朝官皆已入了殿,各衙的官吏,也在今日大朝議之時全部匯聚於大殿之中,以及殿外。
李衝元依然站在曾經的位置之上,也就是文官最前端的最裡頭。
一聲聖上臨朝,眾朝官躬身迎接李世民。
李世民安坐之後,朝議開啟。
朝議一開啟,國事還沒議呢,就有人站了出來,“聖上,臣要狀告李衝元,狀告他枉用私法,刑拘官員,私捉無辜之人,關押眾官吏,毆打官吏,恐嚇百姓,汙聖人弟子。臣還要告他李衝元瞞心昧己,為一己之私,扣押司農寺諸官吏,攪亂朝綱,罔顧我大唐律法。臣還要告他李衝元,以出使諸國之名義,行己之私,繪假輿圖誆騙聖上以及天下芸芸眾生,並以假高產糧種,誆騙聖上,欺聖上不識假物,還請聖上治李衝元之罪,以正我朝綱紀,扶我朝之正風。”
“聖上,臣也要告他李衝元,私扣百姓,無故毆打屬官,扣押諸官吏......”
“聖上,臣也要告他李衝元......”
“......”
朝議這才開啟,李衝元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站出耿要狀告他李衝元的。
而所告之罪名,讓李衝元聽後有些啼笑皆非。
不過。
李衝元雖說聽後有些哭笑不得,但到也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為自己辯解。
反到是拿著自己大哥曾經給他記錄的名單,開始一一核對剛才站出來告他李衝元的這些人。
‘禮部侍郎,刑部侍郎,工部侍郎,戶部侍郎,吏部侍郎,員外郎......’
李衝元瞧著一個一個站出來的人,手中的小冊子之上,越也發的增多了起來。
告到最後,李衝元到是還沒有見到各部尚書站出來的,也沒見到什麽武將一系的人站出來。
至少,兵部到現在還沒有一人站出來。
此刻,
遠處的李衝寂見如此多的人站出來告他的四弟, www.uukanshu.net 心中甚急。
他到是想提醒提醒自己的四弟,可他所站的位置實在有些偏後,想提醒都沒法子,只能乾瞪眼了。
而武將一系的李孝恭,此刻也是心急。
如此情況,李孝恭也算是頭一次見了。
曾經,朝堂之上到也沒有出現過告狀的,但其最多人的時候,也僅是文官的三分之一左右罷了。
可今日。
文官一系人員,可以說超過三分之二人數都站出來說要狀告李衝元了。
李孝恭心中甚急,頻頻看向寶座上的李世民,想從李世民的神情上發現些什麽不好的跡像。
不過。
李世民到是安然得很,坐在寶坐之下,一臉無表情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