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農寺太倉署有令一人,從七品下。
丞五人,從八品下。
還有監事八人,有府十人,史二十人,典事二十四人,掌固八人。
李衝元拉著王廷去喝酒,不讓其問得太細,自然是有些心虛的。
依著常製,詔書必須由內侍省的內侍宣讀,那才叫合乎禮製,更可以說是彰顯自己得官之名。
可此次。
李世民與李衝元說,他用了多大的精力,排除朝中大臣們的反對意見,才為李衝元他們得來這些官職或者胥吏等等。
說來。
李衝元心裡也不舒服。
可不舒服又如何?隻得這麽辦,難道找李世民大鬧一場?
況且說了。
李衝元以前好幾次官職也是如此,並沒有經過內侍省的宣詔,一樣也沒人說什麽。
但王廷乃是王家人,是要名聲的。
王廷突然被朝廷授了官職,如果王家得到了消息,估計真要大辦特辦,大揚特揚了。
好在王廷也沒太在意這些細節問題,到也省去了李衝元的口舌。
此刻。
五人正齊聚於廂閣之中,推杯換盞的,好不熱鬧。
大家都在長安城混了這麽多年,基本也都認識。
即便是不認識,也聽過其名。
就好比李恪,他這個吳王雖時有出任他地為官,但像魏叔玉此人,他李恪不可能不認識。
而王廷就更別說了。
身為皇室中人,要是連王家的人都沒有摸透,那可就真不適合做這個王了。
再說這李淳風。
李淳風雖不如袁天罡有名氣,但其能力放在長安城之中,依然可以說是佼佼者,不比那袁天罡差。
自然而然的,只要說上一名字,大家基本都聽過其名。
五人之中,唯李淳風年歲最大。
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大上十余歲。
李淳風乃是前朝仁壽二年生人,也就是六零二年。
王廷乃是武德元年生人,也就是六一八年。
李恪嘛,乃是武德二年生人。
李衝元乃是武德三年生人。
至於魏叔玉,他算是最小的了,武德六年生人。
但在這桌上,年歲大並不能說明什麽。
身份與地位,那才是決定一切的。
這不。
李恪與眾人喝了一杯酒後,看向李衝元問道:“善德,你今日把我等請過來,是否有何具體事宜?要是有何事不方便辦的,堂兄我或許可以幫你一幫。”
“恪堂兄,我可真沒什麽事。就是想把大家聚在一塊喝喝酒,相互熟絡一下,並無他事。恪堂兄,你也別多想,更是無須去猜忌。”李衝元回道。
李恪依然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盯著李衝元。
李衝元淡淡的回了一笑,表情之上依然顯示著一副無事的樣子。
酒雖喝得熱鬧。
但這一場酒局,並沒有達到李衝元所想的那般。
至少。
在散局之後,李衝元把李恪送出酒樓之外,李恪看向李衝元說道:“善德,你今日這場戲,不會是專門做給我看的吧。堂兄領你的情,但以後切莫再如此了。朝中之人多有盯著我的,此時與他人多有走動,對大家都不好,尤其是你。父皇任你司農卿一職,本就讓朝中眾大臣們不喜,而你今日又如此大張旗鼓的設宴款請,明日朝議,怕是又有人要攻訐你了。”
李衝元聽到此話後,心中甚是無奈。
李恪說的,李衝元懂,也明白。
朝中之人看不慣他李衝元的太多了。
自己憑實力得到這個從三品大員之職,可就是有人覺得李衝元是因為李世民的偏愛才被授了此官。
李衝元無奈啊。
“堂兄,你應該了解我為人。我李衝元要是想乾的事情,沒有人能阻止我,哪怕就是聖上。朝中的那些人,看我不爽也好,還是攻訐我也罷,我李衝元從來就不當一回事。只要聖上認為我做得對,那我就會繼續。要是聖上認為我做錯了,我也會繼續。除非聖上下旨,要不然,誰也阻止不了我。”李衝元雖說無奈,但卻是從不把朝中的攻訐當一回事。
只要李衝元認為有利於農人百姓之事,哪怕朝官們反對,李世民禁止,李衝元也會繼續。
就算是李世民下旨,李衝元也會在背底裡進行。
當然,李世民是不會下這樣的旨的。
李衝元他又不謀反,李世民自然是不會下旨禁止,況且,只要是對天下農人百姓有利的事情,他李世民巴不得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就好比李衝元去東大陸尋找高產糧種之事。
李世民就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情。
李恪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李衝元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心為上。”
送走李恪,李衝元接著又把其他三人送走。
送走諸人,李衝元獨自坐在後院的房間內,想著一些事情。
‘李恪謹慎,人又聰明,到是一個合格的太子。李治懦弱,又隨大同,且無主見。如武則天真的上位了,這天還真就要變了。’
‘看來,也是該好好布置一下了,哪怕李恪不能坐上那個位置,也得為自己置辦一條後路。’
‘武則天,看來也得找個機會見上一見才行。來這個時代已經快十年了,十年都沒有見過武則天,忙得都快把她忘記了。’
‘不行,得盡快去見上一見,哪怕瞧一眼也行,看看武則天是不是傳聞中的那麽厲害。’
想到就去做。
李衝元出了迎賓樓,直接回了李莊。
“婉兒,婉兒,快過來,四哥有事找你。”一回到李莊後,李衝元這還沒進小院,就見婉兒正與著村中的小姑娘們坐在一塊不知道說什麽呢。
婉兒奔了過來,兩隻大眼撲閃撲閃道:“四哥,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婉兒,陪四哥我回長安,有事讓你幫四哥的忙。”李衝元也不待婉兒同不同意,拉著婉兒就走。
婉兒掙脫,小嘴一嘟,“四哥,我都長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四哥的錯,四哥的錯。”李衝元賠罪。
一路馬不停蹄,回到長安後,備了些禮,又回了本家一趟,把李尚武這個小家夥帶上。
出府後,老夫人不解,“管家,元兒如此著急的把思文帶去做何?怎麽連婉兒也回來了?元兒有什麽事不成?”
“老夫人,要不我追上去問一問小郎君?”管家哪裡知道。
老夫人搖了搖頭,“罷了,隨他們去吧。”
不久後。
李衝元兄妹,再加李尚武這個小家夥三人,入了宮,到了西內苑。
“善德見過皇后,給皇后請安了。”到西內苑,自然是見長孫皇后了。
長孫皇后見李衝元他們三人到來,臉上掛著喜色,但嘴中卻是嗔怪道:“一直聽你堂叔說你回來了,一直也不見你進宮來看堂嬸,你是不是把堂嬸給忘了。”
“哪能呢。我到是想進宮,可宮中規矩甚多,我怕我這個粗人壞了規矩,又打擾了堂嬸你的清靜。堂嬸你身子可還好?”李衝元嘴巴在此時到是甜得不得了。
長孫皇后到也沒有真怪李衝元,笑罵道:“你啊,就是個猴精。你這會來見堂嬸,肯定不是來見我的吧。說吧,是不是有什麽事讓堂嬸幫忙的。”
“堂嬸,你這可就真錯怪我了。這次進宮,我可真就是來給堂嬸你請安的。”李衝元哪敢說實話。
難道跟長孫皇后說他是來見李世民的那些女人的?
肯定不能說。
真要這麽說,長孫皇后或許不會多想,但李世民就說不定了。
西內苑的女人,那可不是誰都可以隨意沾惹上的。
不止是李世民,這要是被外面的人聽見了,那可就要鬧大發了。
李衝元與著長孫皇后說著話。
而婉兒請過安之後,帶著小思文找兕子去了。
......
西內苑某處。
兕子與著婉兒二人,正站在某一拐角處,指著前方一女子,“婉兒姐姐,她就是武才人武媚娘。婉兒姐姐,你為何要見她啊?”
“我聽別人說,武才人嘴巴很會說,而且很厲害。兕子,那武才人是不是這樣子的?”婉兒瞧向兕子所指的一女子道。
兕子點了點頭,“是很厲害。她身邊的侍女女官,被武才人治得服服帖帖的。不過,我不喜歡她。”
“兕子你要是不喜歡她,咱們過去堵一堵她,去會一會她,看看她到底有多厲害。”婉兒打著主意道。
兕子有些不願,但見婉兒看向她那堅硬的神色後,最終還是點了頭。
片刻後。
二人帶著一大眾的宮女侍女還有小太監堵在了那位武才人的跟前。
原本。
好位武才人正在玩耍,突見李世民的愛女兕子領著婉兒到來,欲要上前見禮,好巴結巴結。
一個皇帝的女人要巴結一位公主,還有一位縣主,這到是奇事了。
可放在宮中就是如此。
畢竟。
才人認品級,也只是正五品而已。
而兕子打出生就被李世民封為公主了,那可是正一品。
而婉兒也早就許多年前就被封了縣主,怎麽著也是一個從二品。
況且。
才人雖說是皇帝的女人,但並非每天都能見著皇帝,說不定幾個月半年一年的都見不到皇帝也都正常不過。
再者,有長孫皇后在,這后宮的女人想要時時見到李世民,那是不太可能出現的。
而且,眼前的這位晉陽公主兕子,那可是李世民最為疼愛的女兒了,能巴結一下,或者親近一番,對於后宮的女人來說,那也是理該如此的。
不要說他武才人了,哪怕就是后宮中李世民的妃子見到兕子到來,也會親近一番的。
武才人欲想親近兕子,迎向兕子。
而兕子卻是嘟著一張小嘴巴,往後退了數步,並不希望眼前的這位武才人親近她。
武才人見狀,隻得停下腳步,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道:“兕子,你到我這裡來了怎麽還離我遠遠的啊。”
“婉兒見過武才人。”婉兒見兕子臉上掛著不喜,但她到是先給這位武才人請了禮。
武才人看向婉兒,回一禮道:“見過李縣主。沒想到,李縣主真如傳聞中那麽端莊可人。聽聞李縣主的四哥,乃是一個大能人。媚娘久居於宮中,到是無緣得見李縣主的四哥,真是可惜了。”
“我四哥正在給堂嬸請禮呢,要是武才人想見我四哥,現在就可以去啊。不過,我四哥也不是什麽大能人,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還是一個好農事的普通人,武才人你尊貴,見我四哥是不是有些損了身份。”婉兒一聽那武才人的話,感覺這位武才人真是會說話。
‘看來這位武才人還真跟四哥說的那樣,嘴巴很能說。厲不厲害到是沒看出來,但想來四哥說的肯定是對的。’
婉兒一邊回應武才人,心裡卻是一直在回想著李衝元說過的話。
武才人輕輕一笑道:“我哪有什麽尊貴啊。要不是得了聖上的恩寵,我或許早已嫁作人婦了。李縣主剛才所言你四哥在皇后那邊請禮,那媚娘到是可以借機去跟李縣主的四哥問個好去。”
武才人話一落,又轉向兕子道:“兕子,我這裡有些兕子喜愛吃的果脯,媚娘這就讓人給兕子送到你的宮中去。”
片刻。
宮女就弄了些果脯出來,差了人送於兕子的宮中去。
而此時。
兕子卻是拉著婉兒要離開這裡。
兕子不喜歡這裡。
到也不是兕子真不喜歡,而是她本就對這位武才人不感冒,更或者說兕子的心中有些對這位武才人打骨子裡的不喜歡。
“武才人, 婉兒走了。”婉兒被兕子拉走之前,還不忘補上一句話。
武才人見二人離去後,臉上掛笑。
不久後。
皇后與李衝元正說著話時,一女官說武才人過來請安,長孫皇后點了點頭,“那就讓她過來吧。”
站在長孫皇后跟前的李衝元,一聽武才人之名,頓時激動。
心中激動,但臉上卻是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來。
須臾。
一膚若凝脂,體態豐腴,粉白黛綠的年輕女子,在宮女侍女的陪同之下,入了殿中。
李衝元一瞧那女子,就猜到,此人就是自己忌憚的那位武才人武媚娘,史上第一女帝,武則天了。
“媚娘見過皇后,給皇后請安了。”武才人到了跟前,看了李衝元一眼之後,安閑的得長孫皇后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