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點了點頭,道:「張老闆既然跟我二哥交情莫逆,一定聽說過,他有個妹妹……就是我。」
張義激動的道:「是的!」
「嘯文兄弟不止一次提過,他有一個妹妹在國外求學。我看得出來,他說起三小姐的時候,那種溢於言表的自豪之色。」
「今日一見,三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
朱雀低聲道:「張老闆,接著說下去。」
張義苦笑道:「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們進去後不久,雲冰蟬衣裳凌亂,哭著從房間跑了出來。」
「她大喊救命,說是嘯文兄弟要非禮她。」
「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二哥衣衫不整,在後面追。被大家呵斥之後,他一個人跑回了房間。」
「然後……」
「唉,可惜啊!」
「若是沒有那件事情,如今的石頭城商界,誰識雲冰蟬!」
一聲嘆息,足以說明這位忠厚長者,對朱嘯文當年那件事情的扼腕嘆息。
那是一代商業奇才的夭折。
朱雀紅了眼睛,道:「張老闆,你也以為,是我二哥酒後失德,要強行女秘書嗎?」
張義皺了皺眉,道:「事情雖然有蹊蹺,但是當時很多人都親眼所見。而且據我所知,你二哥平時對這個雲冰蟬,確實挺照顧。」
「不然的話,慈善晚宴這種高端場合,也不會帶著她參加。」
「之前我還以為,你二哥是憐惜那雲冰蟬出身貧寒。但是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很難說,嘯文對她是不是由憐惜之情,進而衍生了一些男女之情。」
「畢竟,嘯文他雖然品行高潔,但終歸,是個正常的、而且血氣方剛的男人。」
「而那雲冰蟬,不得不說……算得上才貌雙絕,對男人很有吸引力。」
說起這個,連他都露出了幾分嚮往之色。可以想見,那個雲冰蟬,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了。
見蕭天忌冷漠不語,坡豪咽了口唾沫,道:「教官,您有什麼問題嗎?」
蕭天忌冷冷的道:「看視頻吧。」
「是!」坡豪急忙把U盤插在了連著投影儀的筆記本電腦上。
同時,眾人的目光,也全都鎖定在了大屏幕上。
隨著畫面播放,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朱雀低吟一聲,急忙捂住了嘴巴。
強忍著,不讓自己失態。
只見一群名流之中,一個年輕公子,卓爾不群,侃侃而談。接受著周圍一眾大佬的敬酒。
滿場富貴,但是所有的光環,似乎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然後,朱雀看到了,畫面之中,張義出現。那時候的張老闆,除了因為年紀小一些帶來的活力,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非常的飽滿。
一看就是事業得意,有些意氣風發的意思。
他跟朱嘯文握手,親切的說著話。
旁邊的張義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二公子喝的不少了,此刻,就是我勸他去房間休息一下。」
果然,畫面一轉,二公子拍了拍張義的肩膀,然後一個人離開會場,朝遠處的一個房間走去。
朱雀忍不住道:「怎麼是我二哥一個人?雲冰蟬呢?」
話音剛落,畫面之上,從旁邊走入了一個女子。
不得不說,這個女子,不管是從臉龐、身材還是氣質神態,都令人不可忽略。
確實非常的吸引人。
但是看上去,眉目之間,還是有幾分青澀之意。
像是剛畢業的學生。
她迎上來,體貼的攙扶著二公子,小聲說了幾句。聽不見說的什麼,不過從口型和神態,是在擔心二公子的情況。想要送他回房間。
通過畫面,可以看見二公子笑了笑,然後很禮貌的,拒絕了雲冰蟬。
獨自一人走進了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
而雲冰蟬猶豫了一下,則是消失在了畫面之中。應該是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朱雀再次忍不住道:「我二哥沒有帶雲冰蟬!」
坡豪低聲道:「三小姐,接著往下看。」
只見畫面上,朱嘯文進入的房間,房門緊閉,一片靜悄悄的。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畫面之中,再次出現了那個優美的身影。是雲冰蟬。
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手中拿著一瓶礦泉水,敲響了朱嘯文的房門。
畫面上,出現朱嘯文的一個側臉,看上去有些疲倦。應該是酒勁上來了。
他在門口跟雲冰蟬說了幾句什麼,雲冰蟬推門走了進去。然後,畫面再次呈現靜止狀態。
朱雀知道,接下來,應該就是二哥身敗名裂的時刻了。她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因為緊張,拳頭都不自覺的握了起來。
忽然,她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只見畫面之上,原本靜止的房門,突然被推開。雲冰蟬青絲散亂,衣服破爛,露出下面的肩膀。
花容失色,朝外面跑。
後面,朱嘯文已經脫掉了原本的西服,換上了一件睡衣。腰間的帶子散開,敞著懷,追了上去。
一女一男,一前一後,就這樣消失在了畫面裡。
這時候,雖然看不見人,但是可以聽到,裡面傳來雜亂的呼喊聲以及呵斥聲。
畫面再次一閃,朱嘯文像是做賊被當眾發現了一般,神情驚慌,一個人逃回了房間,將房門禁閉!
畫面,到此為止。
朱雀本能的道:「接著放啊,然後呢?」
坡豪嘆了口氣,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二公子一個人回到房間之後,就反鎖了房門。然後,再也沒有出來。」
朱雀顫了一下,紅著眼睛,淚水潸然而下。
她無法想象,在人生最後的一段時間裡面,二哥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究竟是經歷了怎樣的心理鬥爭。
最終,他無法說服自己。
縱身一躍,將自己的大好年華,定格在了那一刻。
因為心思煩亂,她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而且畫面上所呈現的東西,看上去,果然如外界所言。
女秘書體貼領導,親自送水。
而年輕的領導,酒後失德,釀下大錯。
現場,一片沉默。
「教官,您怎麼看?」坡豪小心翼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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