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賜沒想到女兒有如此執念,眉頭一皺,便有了一股威嚴之色。他平時雖然寬容,但是家規極為嚴格。
他認為女兒的話,有些持寵而嬌,當眾胡鬧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沒想到,他臉色一沉,平時立馬會知趣迴避的乖女兒,這一次……竟然是當做沒看見。
低著頭摸弄衣角,一副您愛這麼著怎麼著,反正我是不會走的樣子。
海天賜有了一股怒氣,正欲發怒,左邊一位長者,淡淡的說道:「天賜,就讓丫頭留下吧。」
「她說的對,蕭先生是她的朋友,有些問題,她可能更清楚。」
「多謝華伯伯。」海冰心急忙說了一句,不等父親說話,就在華伯伯旁邊的空位置落座。
老者叫海天華,明顯對海冰心有些寵溺,笑著說道:「你這丫頭。」
「私自帶人上島,也不說通報。不怕大房二房那邊,說咱們閑話嗎?」
海冰心嘟了嘟嘴,沒好氣的道:「有什麼好說閑話的……不就是一個普通朋友嘛!」說著,自己都臉紅。
「真的是普通朋友嗎?」右邊,一個臉色有些黝黑、約莫五十多歲的老者開口,冷淡的道:「如果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島上也不會有這麼多風言風語了。」
「冰心侄女,你還不知道吧?目前咱們三房,已經是在風口浪尖上了。不然的話,你以為你爸爸為什麼要召開例會。」
「是嗎?我還真是不知道。戰伯,您倒是說說看,都有什麼風言風語。」海冰心神情冷淡,遠不如方才對待海天華時候的親昵小兒女姿態。
戰伯,名海天戰。
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蕭先生上島這半天時間,島上一共有三種傳言。」
「第一種,說他這位人間戰神,是代表官方來調查咱們海家的。」
海冰心淡淡的道:「蕭先生已經退役了。所以不是官方。」
海天戰沉聲道:「第二種,他沒有進島,便大打出手,傷我們族人。這是擺明了,耀武揚威,尋釁滋事。很多族人覺得,他縱使不是來查咱們,也是來打壓咱們的。」
海冰心淡淡的道:「是海厲先出的手,蕭先生不過是被迫自衛罷了。第三種聲音呢?該不會說我私通外賊吧?」
海天戰怒道:「私通外賊倒不至於……除此之外,還有人說,蕭戰神是咱們三房的冰心小姐,未經允許,約上門的男朋友。」
「你放——」海冰心臉一紅,就欲爆粗口。幸虧,及時忍住了。
海天戰並沒有住口,接著道:「他們都說,冰心小姐上一次塵世遊歷,慧眼識英雄,看上了蕭戰神,想招上門來,做上門女婿。」
「正是因為有三小姐撐腰,蕭戰神才敢一來就動手,完全不怕被清算。」
「胡說!」海冰心謔的站了起來,激動的道:「是不是海厲告訴你的?他自己技不如人,怪誰!」
「海天戰,海厲是你的兒子,你這是要替自己兒子出頭嗎?」
被一個晚輩直呼其名,當面頂撞,海天戰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變得更為難看。
他沒有直接回懟海冰心,而是陰沉著臉,朝居中而坐的海天賜看了過去。
「放肆!」海天賜急忙臉一沉,喝了一聲,怒道:「沒大沒小!」
「怎麼跟你戰伯說話的?」
「還不快給你戰伯道歉!」
這一次,是真的發怒。
海冰心嘟了嘟嘴,迫於威壓,終究隱忍服軟,低聲道:「您老人家原諒,是小侄女我太衝動了。」
「行了,自己人就不要說這些了。天戰,小女孩的話,你還當真的?」海天華也出來打圓場。
海天戰這才勉強笑了笑,道:「我也是為了咱們三房的名聲。」
「再說,冰心侄女涉世未深,免得他被用心叵測之人騙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冰心侄女跟蕭戰神的關係,非同一般嘛。」
說著,冷冷的瞟了蕭天忌一眼。
雖然是和解,不過這話還是說的陰陽怪氣,充滿了暗刺。
海冰心還想說什麼,忽然看到蕭天忌的神態,她終於隱忍了下去。
面前發生的這一切,對蕭天忌來說,似乎毫無關係,都是身外的聲音。他坐在哪裏,靜靜的低頭喝茶,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作為三房的房頭,海天賜雖然不是最年長的,但是修為素養,明顯是最拔尖的。
他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此刻,饒有興趣的道:「蕭戰神,對於這幾種流言……最後一種就不說了。前面兩種,你怎麼看?」
聽了這話,其餘幾位,也全都把眼睛落在了蕭天忌臉上。
這算是蕭天忌來了之後,對他展開的*正面問詢。他這個當事人的態度,自然也非常重要。
前面兩種,一種是說他蕭戰神代表官方來收服海家。一種,是說他耀武揚威,刻意來打壓海家。
蕭天忌喝了口茶,淡淡的道:「我怎麼看,重要嗎?」
「重要的,是諸位怎麼看。」
海天賜楞了一下,忍不住笑道:「蕭戰神好涵養。」
「你說的對。蕭戰神目前是我們三房的客人,所以這些話,自然該落到我們三房的頭上。」
「而且我也相信,蕭戰神既然退役,不是*中人,自然也不是帶著官威來的。」
海天戰冷淡的道:「蕭天忌,無論我們怎麼看,總歸你要表個態吧?」
「不然的話,我們三房怎麼替你來扛這些事。」
「你雖然退役,不代表官方。但是這個耀武揚威的事情,該怎麼解釋?」
還是有點揪著不放的意思。
蕭天忌終於抬頭,看著海天戰,冷笑道:「蕭某孑然一身而來,要說我耀武揚威,是你們覺得都不如我嗎?」
「你——」海天戰怒道:「狂妄!」
蕭天忌淡淡的道:「如果你們覺得,我不過一個人,不過在塵世練了幾招粗苯的功夫,根本不必放在眼裏。那麼,又何來耀武揚威之說?」
海天戰楞了一下,沉著臉說不出話來。
是啊。你們覺得我耀武揚威,是打不過我嗎?
如果覺得我不值一提,又何來耀武揚威之說?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蕭天忌當著海家諸位大佬的面,直接說出來,卻是,顯得未免有些狂妄了。
這話,隱隱已經有挑釁整個海家的意味在裏面。
這一次,就連海天賜的神色,都變的有些微妙。其餘幾位,眼神之中,直接換上了冷淡挑釁之色。
蕭天忌面不改色,靜靜的喝茶。
一來他的脾氣就是這樣。二來,他就是要故意的刺激刺激,這些隱世的大佬。
把水攪渾了,豈非才好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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