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鳳山莊。將柳風安置在客房,明天的行程路線,根據他的推薦,李詩詩也都辦妥了。
晚上,寬大的房間。
紅燭搖曳著月色,暗香浮動。
「什麼事情?」蕭天忌想起之前慕容玉的話,忍不住問道。以他對慕容玉的了解,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她不會刻意的挽留自己。
「我……其實沒什麼事。」慕容玉忽然有些忸怩起來。
嗯?
蕭天忌忍不住楞了一下。沒什麼事,留我幹什麼?
「咳……」慕容玉見蕭天忌不明白,忍不住沒好氣的道:「你一走那麼多天,再走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天,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難道不應該在家過個夜嗎?」
見蕭天忌還是有些不懂,她咬牙道:「沒什麼事,我就是想跟你睡個覺。可以了吧?」
啊?
蕭天忌一臉的懵。
「不願意算了!」慕容玉紅了臉,哼了一聲,徑直走到床邊。當著蕭天忌的面,也不避嫌,直接把裙子脫了。
像一條玉魚一樣滑進了被窩。
蕭天忌臉色古怪,想起上一次,有關自己身體的情況,他告訴過慕容玉啊。
這女人……難道迫不及待,不惜以身試法了嗎?
方才脫掉裙子的剪影,像一道光在腦海閃過。看著她躺在床上,烏髮如瀑,薄被之下,身軀婀娜。
空氣中似乎都飄散著身體的香味。
「活色生香」四個字,再合適不過。
蕭天忌咽口唾沫,一直平靜的心潮,忽然忍不住波動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在床的另一邊躺下。
「你感覺自己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他的聲音有些乾澀。
「挺好……」慕容玉背著身,聲音暗啞。
蕭天忌咬了咬牙,終於緩緩伸手,碰到慕容玉香肩的時候,手指和香肩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一種過電的感覺,令蕭天忌驚醒。
反應過來,正欲撤手。慕容玉低呼一聲,一個轉身,竟然撲進了他的懷裡。
緊緊的抱著她,俏臉紅暈,一雙美眸卻充滿一種揶揄之意。
「怎麼,終於忍不住了?」
「看來我還是挺有魅力的嘛。」吐氣如蘭,溫潤馨香。
蕭天忌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忍不住苦笑道:「何必捉弄我。」
「沒有!」慕容玉眼中浮現心疼之色,低聲道:「我其實,就是想抱著你,跟你說說話。」
「你能控制得住嗎?如果控制不住,那我離你遠一點說話?」
蕭天忌看著懷中的妻子,模樣依稀還是大學時候,那個玉女校花的形象。這種語氣,令他恍惚中,又回到了大學時候那些青澀而美好的時光。
一時間,心中雜念盡去。
他輕輕把手放在慕容玉背上,低聲道:「你其實是擔心我去北荒,會有危險吧?」
慕容玉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低聲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一定有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
「如果可以,我願意永遠把你留在上邊,做我的上門女婿、保安隊長。咱們一心一意,好好的做生意。」
「衣食無憂,遊山玩水,做一對自由自在的富貴閑人。」
「這是我的私慾。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慾,耽誤你的大事。」
「你雖然一直都沒有對我言明,但是我知道,從那天婚禮上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個註定要做大事的男人。」
「說真的,連我自己也不明白,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我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我原本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女人,但是現在,我竟然願意為你去撐起一片天。」
「你知道嗎?忽然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說到這裡,抬起頭看著蕭天忌,認真的道:「說了不怕你生氣,那天婚禮之前,其實我已經快要將你忘了……」
「我已經記不清你的模樣。」
蕭天忌眼中浮現一抹苦澀。當年匆匆入贅,然後便是一走八年。
什麼樣的感情,能禁得住八年的音訊全無?
何況他們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場交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
「我不怪你。」他低聲說道。
慕容玉把下巴放在他的胸口,眼巴巴的看著他,對於面前這張剛毅俊朗的有些過分的臉龐,縱使她天之驕女,風華絕代,也忍不住浮現花癡的神色。
「我本來也沒什麼愧疚的,你要怪,那是你的事。」
「但是現在,我很想知道,這八年你究竟經歷了什麼?」
「究竟什麼樣的經歷,能把一個清秀的書生,變成這般模樣?」
「方便跟我說嗎?」
見蕭天忌猶豫,她又低聲道:「我知道,你們戰營的人,有你們的鐵律。」
「沒關係,不能說的不要說。撿能說的說。」
「如果都不能說,那也沒關係。我不生氣。」
「你抱著我,咱們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就算是真夫妻了。」說著,重新把臉貼在胸口。
這一刻,一代風華女,洗去鉛華,只是人間一個最純凈的妻子。
過了一會,呼吸勻稱,似乎真的睡著了。
窗外,夜幕深沉。
蕭天忌看過去,似乎看到了那深沉背後的狼煙戰火,血肉橫飛。
眼看著兄弟一個一個在身邊倒下,最後那絕望和絕不後悔的眼神,永遠難以被湮滅,透過夜幕,如在眼前。
他的眼皮跳動,一雙深邃淡定的鳳眸之中,忍不住浮現了兩團地獄般的火焰。
「我到了戰營的第三個月,有一次我所在的戰旅,要抽調一部分人,組成攻堅小組,奉命去狙擊一夥敵寇。有情報顯示,他們想要秘密滲透。」
「一旦被他們滲透,我們辛苦建立起來的防線,就會功虧一簣。」
慕容玉並沒有睡著,低聲道:「你參加了嗎?」
似乎知道多此一問,又道:「那麼艱險重要的任務,他們為什麼讓你一個新人參加?」
「是我強烈要求的。」
「我知道,這支隊伍,過去就是送命。縱使完成任務,也很可能不會活著回來。」
「但是,帶隊的老班長,在我剛入戰營的時候,救過我的命。」
「所以我想,如果有危險,我替他死。等於把命還給他。如果註定無法救他,那我就陪他一起死。」
「後來呢?」
「情報有誤,我們中了埋伏,全軍覆沒。」
慕容玉身軀輕微的顫慄。蕭天忌只是短短的幾個字,但是她已經想到了那種身陷絕境的殘酷。
雖然這個男人目前完好無恙,正被她抱在懷裡。可還是有些擔心,似乎害怕會突然失去。
下意識的,她把身軀貼的更緊。想要牢牢抱住這個男人的同時,也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因為她已經感受到,蕭天忌此刻已經沉浸在那個絕境之中。肌肉緊繃,連身體都是冷的。
該是多麼可怕的場景,才能令他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