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屋,裏面空間非常寬闊。以前應該是收藏室,現在一應傢具擺設,全部被騰空。臨時換成一張張的病床。
每一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連呼吸都微弱的不可聞。
一片靜寂之下,猛一看,還以為來到了停屍的太平間。
連李牡丹這樣心高氣盛的大女人,都忍不住俏臉變色,下意識的往蕭天忌身邊靠了靠。
不過,很快,看到遠處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爺爺」她驚呼一聲,衝過了過去。
蕭天忌隨便掃了一眼,見這些人咬牙閉目,臉上都隱隱有一股灰色的氣息籠罩。
並且這灰色的氣息,似乎在慢慢的蔓延擴大。
果然跟葉輕眉之前的癥狀是一樣的。只不過,葉輕眉昨天晚上因為受驚,加上被李元彬那幾個保鏢的氣勢激發,提前發作了出來。
這裏這些人,發病的時間大致是在凌晨到黎明之前。
發病的先後,基本可以看做他們平時身體健康的優劣。
蕭天忌注意到,他們每個人的身上,或是手腕,或是脖子裏,或者手指上,都戴著樣式質地不一的飾品。有戒指,有扳指,有鐲子,乃至於手串吊墜。
看起來,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隨便一個,夠普通人幾年的收入了。
關上門,房間裡變得幽暗。更加充斥了一種詭異之氣。
「你有什麼辦法?快動手啊!」
「只要救了我爺爺,我……我李牡丹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李牡丹雙眸含淚,眼中蘊含著祈求之色。
此刻,看到至親的人無聲無息的躺在這裏,她的大小姐氣勢,再也維持不了了。
很少有人知道,她和弟弟李元彬,都是爺爺一手撫養大的。他們這樣的家庭,按理說不該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她幼年時,她父親下海從商,迷上了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姑娘。
為此,跟家裏幾番爭吵,最終決裂。
老爺子一氣之下,將這個「不孝子」趕出家門。那時候李牡丹和李元彬,都已經知曉人事;他們親眼看著生母悲痛幽怨之下,抑鬱而終。
所以對這個父親不能原諒,斷絕了關係。
可以說,老爺子,就是他們最親的人。
「是嗎?」蕭天忌冷笑:「憑你,哪怕你們整個李家,又有什麼能入得了我蕭某人的雙眼。」
他本是隨口一說,誰知道李牡丹卻當了真。咬了咬牙,道:「你不在乎錢是吧?那麼我……可以嫁給你!」
神情絕訣,果然不愧是大女人。連說這種事情,都理直氣壯。
蕭天忌無語。
吳三爺見氣氛不對,急忙岔開話題。
「蕭先生,一共三十二個,都在這裏了。」
說著,一臉的惶恐,低聲道:「這些人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足以撼動一方了。現在集體出事,真的是前所未有。」
「蕭先生,如果不能及時處理,以楚老的意思,只能儘快上報……」
「這些人,你都認得嗎?」蕭天忌打斷了吳三爺。
吳三爺楞了一下,道:「大差不差吧。老闆們都喜歡文玩古董,所以之前打過一些交道。」
「那好。」蕭天忌淡淡的道:「我說名字,你來對號入座。」
說著,他開始念名字。
吳三爺反應過來,急忙按照蕭天忌念的名字,去一一對號。
最後一個念到「李景奇」的時候,李牡丹下意識的道:「不許直呼我爺爺的名字!」
「加上李閣老,三十二個,蕭先生念出名字的,都在這裏了。」吳三爺目瞪口呆,一臉的匪夷所思。
「蕭先生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要知道,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半天的時間。消息都還在封鎖之中。蕭天忌如何了如指掌?
連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叫得出來。
太不可思議了。
「蕭天忌,你說,這是不是你設的局?」
「你知道我弟弟要對付你,所以暗中對我爺爺還有這些人下手,自己反過來再救了他們,好讓我們感謝你?」李牡丹瞪著眼睛質問。
吳三爺咽了口唾沫,沒有說話。雖然難以置信,但是目前看來,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蕭天忌懶得理會李牡丹這種女人,他點了點頭,臉色終於稍微有些緩和。
說實話,在拿到苗倫給的這份名單的時候,他還不是如何的放在心上。但是,從昨晚演唱會現場,葉輕眉降頭髮作,昏迷不醒之後,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自己沒有殺死始作俑者瑪拉年,這些人至少目前還都好好的。而殺死瑪拉年,無意中,給這些人帶來了滅頂之災。
如果自己沒有來京都,那麼不出意外,這些人必將全部橫死。
這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蕭天忌跟這些人雖然素不相識,但是,他是護國的戰神,而這些人,不論怎麼說,都是大夏的子民。
其中很多可能一生並無惡行,絕對是無辜的。
出於此,他感覺肩上有一份責任。現在,所有的發病者,都聚集到了一起。根據苗倫的名單,一個不差。
他終於可以力挽狂瀾,集中解決這件事情了。
這是他對自己的責任,至於領賞金什麼的,根本就是個口頭說法。換句話說,無論小閣老那批人怎麼囂張跋扈,怎麼挑釁他,冒犯他,這些人,他該救都還是會救的。
「你還猶豫什麼?還不快救人!」
「我李牡丹說話算數,你救了我爺爺,就可以得到我。否則,今天就把命留下!」李牡丹再次瞪著眼睛催促。
蕭天忌掃了一眼,淡淡的道:「把他們身上的飾品,扳指、戒指、手串、吊墜等等,全部摘下來。」
吳三爺低聲道:「蕭先生,您覺得問題出在這上面?」
蕭天忌冷笑道:「吳三爺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吳三爺低聲道:「我之前只是懷疑……有可能是降頭。但是這些飾品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而且,恕我直言,對於降頭什麼的,小老兒也算是有些認識。」
「我也根據解降頭的方法給這些人實驗過,毫無作用。」
蕭天忌冷笑:「吳三爺,照辦就是了。你不行,未必代表我不行。」
之所以吳三爺搞不定,因為這不是普通的降頭。普通的降頭,不過是讓人心神不寧,氣運受影響罷了。一根紅線,或者一口狗血就可以破除。哪裏會有這麼大的惡勁。
這降頭是瑪拉年下的。說是降頭,其實已經等同於巫術。如果蕭天忌不是因為苗倫給的名單以及破解之法,連他都要費些麻煩。
更別說楚逢春、吳三爺這些人了。
「好!」看著蕭天忌淡定的神情,吳三爺咬了咬牙,快速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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