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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魂昭》第120章・欠文後補
  兩根輔柱嵌入後牆一半,留一半拿住了兩側山牆,離後牆大概三分之一處用木板打了隔斷,將台面分為前台和後台,前台唱戲,後台置一竹榻,供念老板歇息。

  隔斷兩邊各留有一小的圓栱門,拿深藍色布簾擋著,分左右,左邊寫著出將,右邊應著入相,台面大敞無憑欄遮擋,上面鋪著厚實的方邊圓心碎花毯,拋開歲月留下的痕跡,依稀可以看出那花是開的正好的牡丹。

  前台門柱上掛有一幅木刻陰體黑漆鎦金楹聯,上書“半真半假演出興亡千古事,一顰一笑裝成離合百年人”,台頂上懸有一木刻陽體藍漆鎦金橫匾,曰“聲滿歌樓”。

  戲台正對著不遠處,緊貼著牆有一棗木堂桌,純黑的漆,磨得發亮,桌上木盤裡有一青瓷茶壺,壺裡茶水微涼,兩枚白玉茶杯並排倒扣在木盤上茶壺邊,堂桌兩側各有一把交椅,與堂桌同質同色,但自其上勻實的漆色來看,也是久無人坐。

  進了內堂的念老板此時正癱坐在後台梳妝台前上不住聲的咳嗽,時不時還要抬手拿一方水藍色繡雲手帕接住嘔出的血滴。

  梳妝台一角的油燈因為燈芯過長開始頻繁的跳動著火苗,後台的光影也隨之跳躍,看著銅鏡裡容顏蒼老,風姿全無的自己,念老板精神一陣恍惚,神遊間念老板仿佛又聽到了耳邊咿咿呀呀的唱詞,是那出郎騎竹馬來的戲。

  念老板突然記起曾經是有那麽一座戲園子,那戲台極大,念老板也極年輕,他還記得那戲台下坐著好些個人,皆是衣冠楚楚,皆是在為台上飾著鶯鶯燕燕唱旦角的念老板喝彩。

  只是念老板覺得自己又有些記不清那些人長什麽樣子了,他好像是見過這麽些人的,也好像是只有夢裡見過。

  但念老板記得那天,也記得那天唱的那場戲,記得台下笑意盈盈看著他唱戲的那個男人,明明就是個極高大的軍人,卻不穿戎裝,隻著一襲青衣,做書生狀,那一刹那的美好,那時光,來過。

  ......

  民國二十六年,北平梨園。

  今日是偽北平市政府市長,漢奸組織北平治安維持會會長江朝宗娶七十二房姨太太的日子。

  他吩咐下來,請了還在北平的那些個梨園子名角兒唱戲,一些去了江朝宗府上,一些則被留下來在梨園子裡唱。

  坐在台下的戲迷們瘋狂的為台上的角兒喝彩,紅紙裡包著大大小小的碎銀子,不值錢一般往台上仍。

  梨園子是應江朝宗的邀唱戲,他又出資不少,給錢的都是大爺,只要給錢,唱就得了,所以這應著景兒的唱西廂是如今北平名角兒念琪念老板特意選的。

  北平的名角兒都有自己的脾氣,有些人喜歡吃,有些人喜歡喝,吃些稀奇的東西,喝潤嗓子的雪梨膏。

  這念老板喜歡銀子,說老祖宗喜歡銀子,所以就喜歡戲迷們打賞銀子,從不收日本人推行的錢,也不收大洋。

  好在原本戲迷們想來看戲也是揣了銀子去換日本錢才趕來的,如今聽念老板唱戲倒也省事,直接給銀子,省了跑那日本人開的銀行這一段路。

  說起這念琪念老板,也稱得上是個奇人,念老板來歷未知,沒錯,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人氏,人們只知道他是當初兩黨內戰爆發時北漂的流民,雖是男兒身,卻比北平最紅的頭牌姑娘還多幾分神韻。

  後來被當時在北平唱戲的戲班子張家班班主收留,學唱戲做了戲子,隻唱旦角兒,

無論是楊貴妃還是虞姬又或那些聶小倩崔鶯鶯之流,都能演繹活了,這古都裡也不知有多少男兒在暗自傾心,奈何這念老板生的再美,他也是個男兒身子。  後來,他便那麽自然而然的紅了,原本只是個三流戲班子的張家班,也沾他的光一躍成了北平各大茶樓子的座上賓。

  老班主也就順勢把戲班子扔給了他,自個兒在幕後享清福去了,念老板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接手了張家班也不嫌名字土,繼續用著,老班主也被他伺候著,安心當著張家班子的老太爺。

  如今是北平淪陷後的第五十三天,季秋時節。

  日本人的當權者早在一月前就下令讓日本軍官停止對北平市民的燒殺掠搶,偽滿政府需要的是對北平的長久統治,不是一座被殺光燒盡的空城。

  這期間一些重要的資源和財富已經被暗中通過東北運送回了日本本土,仲秋時日本人讓江朝宗做了偽北平市政府的市長,方便他們對北平的統治。

  這段時間,日本人掌控各大錢莊大力推行了日本政府和偽滿政府的貨幣,民國的貨幣體系奔潰,沒多久,北平的大部分市民就習慣了這一切,拿手裡的銀子換了日本人的貨幣就可以繼續生活。

  被敵寇的統治,讓大部分北平市民為了忘記恐懼而選擇麻醉自己,酒樓,勾欄瓦舍,戲園子是這些人常去的地方。

  有血有肉誓死不降的國人每天都對著日居住區,維持會,自衛團等地做自殺式襲擊,但每成功刺殺一次日本人或漢奸,都會遭到日本人對普通市民的瘋狂撲殺。

  百姓們活過了今日,不一定能活過明日,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讓你死亡的原因是什麽。

  所以這個時候手裡還有些銀子的人,都在瘋狂的揮霍,這也是日本人願意留下那些妓女和戲子在北平的原因。

  那些鈔票,他們想要多少就能印多少,日本人真正需要的,是那些紙張換來的真金白銀。

  ......

  台上人唱戲,台下人聽戲。

  那最近戲台,賞戲最佳的位置,一位身著青色長袍,面容俊美,器宇不凡的男子正背脊挺直的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台上的戲,右手隨著戲曲的節奏有規律的敲打著扶手。

  在他的右手邊,坐著一位同樣雄姿英發的白袍男子,但從這位男子所坐太師椅後挪半步,時不時還要張望四周,面色微緊的狀態來看,應該是那認真聽戲的男子的下屬一類。

  果然,就在白袍男子又一次下意識張望四周時,那青袍男子丹唇微啟,吐出一句話來,

  “皓漾,不用那麽緊張,且安心聽戲。”

  “我有在用心聽的,不過書睿你有沒有發現,那台上的,我聽旁的人講喚作念琪的角兒,似乎像是那信家的念哥兒,同樣出落的俊俏,名字裡又同有一個‘念’字,很難讓人不心懷疑惑。”

  被叫做皓漾的白袍男子聞言回過頭來輕輕一笑,看著台上即將唱完這一折戲的念老板道。

  “我看就是了,不會錯的,一會台上戲罷了,你去遞上拜帖求見,用我的本名。”書睿回皓漾話時語氣雖然盡量放的平靜,但收進袖口裡緊握的左手卻出賣了他此時的情緒。

  內心的愉悅、緊張和情怯與多年前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臉色有些潮紅,苦苦追尋多年的幼弟信守執化名念琪就在眼前的台上唱戲,記憶裡那個哭著鬧著要隨阿姐一起嫁入第五家的孩子,如今已然生的亭亭玉立。

  “好啊,我也是多年沒有見過念哥兒了,甚是想念。”皓漾點點頭應了下來,而後獻寶似的拿出來一張折子,遞過去在第五書睿眼前晃了一下又拿了回來。

  “早有準備?”

  “本就有打算這次來拜訪一下這位北平城的名角兒,看能不能發展成黨國在這邊的線人,沒想到這念老板還是一位故人。”

  第五書睿聞言點點頭不再說話,許是自己關心則亂,這種事本就是副官要提前準備好的。

  ......

  張生:長安下第心慚愧, 難得小姐草橋來!

  崔鶯鶯:蝸角虛名何足貴?與郎君布衣粗食也稱心懷。

  張生:小姐說話真可愛,以前之誤俱釋開。

  崔鶯鶯、張生:夫妻雙雙把馬上,碧蹄踏破板橋霜。你看那殘月猶然北鬥依,

  可記得雙星當日照西廂...

  “好!唱得好!”

  “念老板!”

  “再來一個!”

  說話間,那念老板扮的崔鶯鶯與班裡夥計一起唱出了戲詞的最後一句後,躬身向台下為他歡呼的觀眾行了一禮才緩緩挪步去了後台。

  與此同時,在念老板紅唇裡吐出最後一個字的那時候,薑皓漾隨著第五書睿起身開始鼓掌,待念老板的身影消失在台上去了後台後,薑皓漾對著第五書睿輕點了一下頭,不理會周圍還在熱情高漲中的觀眾,從旁的入口也進了後台。

  叁

  “念老板,那門外來了個公子。”

  丫鬟小棋端了一小碟枇杷果進了後台放在梳妝台上,在拿一個小銀湯匙旋著刮枇杷果的皮時漫不經心的提了一句。

  小棋如此行徑不是不對念老板的事情上心,而是自打念老板紅了之後,每日裡來上門求見的公子就沒有斷過,一開始小棋還會特意來稟告一聲,後來念老板拒絕的次數多了,小棋也就不再理會那些上門的公子了。

  今日也是念老板剛唱了一折戲,小棋給送些潤嗓子的枇杷果來時見門外有一極美的公子多瞅了兩眼才在為念老板剝枇杷果皮時順口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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