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不出來!”
“真是頑固不化,看劍!”
老道冷哼一聲,揮動桃木劍,在小女孩崇拜的眼神下,龍行虎步般踏進叢林,斬出一劍又一劍。
凜銳的劍風撕開雜草,一抹刺眼亮色在陽光下閃爍,那是桃木劍柄上的鏡子在反光。
聲響不斷,雜草飛舞,花葉凋零,綠色的汁液到處橫飛。
看著氣宇不凡的師傅,小女孩的眼神從一開始崇拜,慢慢到了羨慕,最終凝固化為呆懵。
如果是小時候,她或許還會在旁鼓掌助威,然後發出一聲聲師傅好厲害的呐喊。
但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已經不再是那個喜歡拿著桃木劍,在草坪上砍著油菜花的小女孩了。
她看得懂這其中的門門道道,師傅還是那個師傅,並沒有想象中的變化。
靈兒鼓了鼓腮幫,沒好氣的說道:“師傅,那是一個人!”
揮斬聲一頓,場面似乎有點尷尬。
“咳咳,為師早就看出來他是一個人了。”
“但徒兒啊,你涉世未深,不知道有一種人叫做衣冠禽獸!”
“而你看這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赤果全身,野外袒露,在這裡不知廉恥的睡覺,一點都沒有做人的知覺!”
“這不是衣冠禽獸是什麽呀?”
老道手持桃木劍,一本正經的指著顧誠,口中不斷譴責著,試圖挽回自己在徒兒心目中的形象。
“可是師傅,他好像受傷昏迷了?”
靈兒探出腦袋瞅了一眼顧誠,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連忙用小手捂住眼睛,臉蛋微微一紅。
“受傷?”
“不不不,徒兒你別看他周圍都是血跡,實際上他沒事,甚至可以說精血比正常人還要旺盛。”
老道連忙搖了搖頭否認。
作為靈山道觀的觀主,他自有一些眼界,要是連一個人是否受傷都不知道,那他還混什麽?
“但,似乎有點古怪......”
說著,老道蹲在了身子,伸出手把在顧誠的脈上,臉上露出了疑色。
周圍空氣中摻雜著隱隱約約的妖氣,這個做不了假,而精血那麽旺盛的男人按理說是不可能被鬼怪放過的。
那為什麽會昏迷,而不是被吸乾,或者是被鬼怪帶走?
老道不由眯起了眼睛。
經脈凌亂,氣血相衝,這是典型的走火入魔之相,難道眼前這個人是練武家子?
老道瞥了瞥那英俊瀟灑的臉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氣悶,連忙打消腦中的念頭。
如果你說他是吃軟飯的小白臉,老道還相信相信,可你說他是練武家子,瞧瞧那細膩的皮膚,騙鬼呢!
“這個人廢了,體內氣血相衝,經脈凌亂,就算治好了也是個殘疾。”
“哼,看他那樣子就不像什麽好人,除了長得好看點,一無是處!”
“靈兒,我們走吧!”
老道起身轉頭,欲要拋下顧誠不理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而這時,只見靈兒捂著眼睛的小手悄悄打開了一條縫隙,紅著臉蛋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顧誠,說道:“師傅,你不是說我們要懸壺濟世,多積善德,才有機會成仙嗎?”
老道神情一愣,隨後抬手拍了拍徒兒的腦袋,義正言辭的說道:“那也要量力而行,你看為師這幾年帶你一起救助路人,可曾落下一個?”
靈兒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那師傅現在再救一個吧,如果放棄了,豈不是就落下一個了?”
“你從小到大就教育靈兒,說做事要持之以恆,如果輕言放棄的話,成功是永遠不會降臨的。”
“沒準師傅距離羽化成仙就差這麽一步呢?”
聞言,老道臉色一黑,目光盯向徒兒,似乎有些疑惑今天是怎麽回事,你胳膊居然往外拐!
面對師傅的目光,靈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說道:“師傅,你就救他一命吧,要是把他丟在叢林會被野獸吃掉的,那就太殘忍太可憐了。”
老道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然後飛速的掐起手勢,口念道訣,一臉神秘的說道:“為師掐指一算,此人與我們無緣。”
靈兒嘟了嘟嘴,老實說道。
“師傅,你不會算卦。”
“你算的卦還沒靈兒的準,靈兒覺得此人與我們有緣。”
靈兒像模像樣的掐起手指,在老道眼前晃悠。
老道聽到自己徒兒說的話,差點一口氣沒有理順,嗆得直咳數聲。
他大眼瞪著漆靈兒,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但靈兒面對老道的眼神拷問,至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副天真無邪的樂天模樣。
四目對視,眨了眨眼。
最終老道無奈的收回了視線,徹底敗下了場,向自己的徒兒妥協了。
誰讓他只有這麽一個徒弟呢!
老道唉聲歎氣的走到顧誠身旁,將身上灰色衣袍脫下,罩在了那袒露碩大的肉體上。
他用衣袍包裹住顧誠,費力的將其托起,然後背在後邊顛了顛。
似乎感受到了有什麽東西戳著屁股,老道黑著臉,又換了一個角度與姿勢。
“走吧,回道觀!”
說罷,老道一臉愁苦的走在跟前,領著嬉笑不斷的靈兒前進。 www.uukanshu.net
兩人漸漸消失在了叢林中。
......
顧誠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的意識又一次進入了那片溫暖的空間。
但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空間內雲霧繚繞,黑暗深處傳來一聲聲模糊不清的莊嚴之音,似有仙神在開壇講道。
他下意識的去接近那裡。
一瞬間雲霧仿佛被撥開,一個古樸原始的祭台映入眼簾,上面篆刻著一個妖字。
看到這裡,顧誠神情一陣恍惚,意識忽然脫離了空間,返回到現實。
顧誠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有些朦朦朧朧的腦袋漸漸清醒。
我沒死?
顧誠心中不禁漾起一絲喜悅。
但下一刻,他卻微微側頭,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只見在他床邊,有一名長相可愛、氣質清雅的小女孩抓著抹布,正在幫他擦拭身體。
那雙雪白滑膩的小手仿佛在他心口上撓癢癢,讓他身體忍不住一顫。
他活了那麽久還從未享受過這種服務,誰能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
難道要繼續裝聾作啞,等她完工?
或是狠心拒絕她的貼心服務?
而就在顧誠糾結萬分時。
善解人意的靈兒似乎察覺到顧誠的異樣,扭過頭看到了那英俊的臉龐正對著自己打量。
她臉色一紅,慌慌張張的說道:“你你你怎麽醒了?”
“我之前看你昏迷不醒,全身都是血跡,還臭烘烘的......所以就幫你擦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