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個黑衣人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將蕭然二人的毛都拔光,倘若蕭然的一身修為還在,解決這幾個人只是一招的問題。
可倘若終究是倘若,七個黑衣人帶來的呼嘯風聲令蕭然激起一身冷意,他和言要不斷後退,身後就是客棧的大門。
“等一等!”蕭然再次抬手阻止他們。
那七人聞言停了下來。
不過沒等蕭然開口說話,修為最高的那人就開口罵了起來。
“等你姥姥!兄弟們直接動手!”
那七人繼續前衝,中間停頓的時刻近乎沒有,剛剛罵人的話語完全是出自本能。
言要抓著蕭然的胳膊,急切地朝著天空大喊了一聲。
“救命啊!”
話音剛落。
七個黑衣人停了下來。
秋千開始搖晃,地面開始震顫,遠處的天空傳來一陣呼嘯的破空之聲。
蕭然抬起頭,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月亮正中央隱隱出現一個黑點。
黑點在逐漸放大,緊接著大到佔據了蕭然的整個視野!
那是一把長達幾十米的劍……
劍刃割破了空氣,周邊皆是劃過的滾燙氣流。
這一幕竟讓蕭然感覺到了熟悉。
“姬碭?”他喃喃開口。
巨劍宛若一枚導彈墜落在客棧前方的這塊空地上,所有人驚呼一聲,然後立即用各種方式遠離這塊區域,滾的,爬的,跳的,應有盡有。
巨劍重重地插在街道上,碎裂的青石磚像是子彈般地朝著周圍的建築彈射過去,劈裡啪啦的聲音回響在耳邊,煙塵彌漫在半空中,片刻後,一柄泛著流光的巨大劍身於煙塵中逐漸顯形。
煙塵散過,客棧門口的兩人也露出了身軀。
言要縮在門旁,雙眼閉得緊緊的,蕭然面對著她,雙手各支撐在言要的腦袋兩側,看樣子像是在為她擋著什麽似的。
女孩仍舊害怕地緊閉著雙眼。
蕭然看著自己的雙臂,像是對自己的這個本能反應產生了疑慮。
在巨劍插入地面的那一刻,蕭然腦子一片空白,他想都沒有就快速站到了言要的身前,為她提防著所有可能到來的危險。
可是現在,蕭然內心感到很奇怪。
他從未在自己身上發現過這麽優秀的舍己為人品質,更何況眼前的女孩只是陌生人,自己現在只是普通人……
對他來說,有些不合乎常理,也有些難以理喻。
女孩的發絲垂了下來,一根一根地嵌入了她睫毛的間隙中,她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雙手無助地縮在胸前。
蕭然正想開口說話,這時背後卻感受到了一陣刺疼。
余光正好能瞥到肩膀後側的一道紅痕,白色的短袖裂開了,那裡血肉模糊。
鏡頭拉到蕭然的肩膀,言要試探地睜開雙眼,目光正好聚焦在那道撕裂的傷口上。
“暖大哥……你受傷了?”
蕭然連忙拿開雙臂,從言要的身前離開,他扭頭想看清自己的背後是一副什麽景象,但是卻只能瞥到肩膀的那塊區域。
言要抬起小手遮住了嘴巴,因為蕭然的整個後背基本上都是血肉模糊的,大大小小的劃痕遍布在他的後背上,像是一副淒麗的畫卷。
“暖大哥,你的後背受了好重的傷!”言要驚呼一聲。
蕭然聞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表情逐漸變得委屈。
“我知道,可疼死我了!”
他說完,整個人直接軟倒著向地面摔去,言要立即上前拉住他的身軀,蕭然面朝下,上半身被言要的手臂托了起來,這才沒有和地面親密接觸。
“好疼啊……”
蕭然痛苦地呢喃著,他感覺自己的背後像是撒上了辣椒面似的,令人難以忍受。
這時街道上傳來聲響。
蕭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轉過腦袋,那插在青石磚裡的巨劍已經變成了正常大小,煙塵中走出來一位身材細長高挑的女人,這個女人的面目棱角比較分明,鼻梁高挺,看起來英氣十足。
那縮小後的巨劍正被她握在手中,然後消失不見。
英氣十足的女人朝著蕭然這邊走了過來,高高豎起的馬尾辮在身後搖擺著,蕭然閉上眼睛之前,腦子裡的畫面只有女人那一雙修長緊實的長腿。
恍惚之中,蕭然睜開雙眼,身上濕濕的。
“天亮了嗎?”
頭好暈啊……
待面前視野清晰之後,蕭然驚訝地發現天空仍舊是黑的。
而且周圍還是昏迷之前的場景,街道上有個大窟窿,身後的是客棧,旁邊還有一個正在晃悠的秋千。
怎麽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難道不是天亮了,自己會在一個美女的大腿上醒來嗎?
蕭然往旁邊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確實是一個仙女,言要蹲在地上,微笑地看著他。
等等,為什麽是蹲在地面上看我?
蕭然抬頭,看到的是正在搖晃的地板。
不,不是地板在搖晃,是他自己在搖晃。
蕭然的頭頂還在向下滴水,那濕濕的感覺就是這樣產生的。
“喂喂喂!為什麽要把我吊起來啊!你們就是這麽對待傷員的嗎?!”蕭然大喊著。
本以為能昏迷一個夜晚,結果自己直接被水給澆醒了。
“誒誒誒!老子醒了,能不能別澆水了!”蕭然怒視著那個梳著高馬尾的女人。
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個水壺,正在朝著蕭然兩腿之間澆著,一道水柱直接敲打在蕭然的胯下,感覺怪怪的。
蕭然內心一陣後怕,還好不是燙水,要不現在那裡已經熟了。
“暖大哥你別擔心,我剛剛已經給你的後背塗上藥了。”言要蹲在地上暖心地說著。
蕭然看了她一眼,氣不打一處來:“塗藥就塗藥,為什麽還要把我吊起來?這樣更好塗嗎?”
言要聞言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目光抬起,望向那個剛澆完水,正收起水壺的冷漠女人。
“是姐姐要把你吊起來的,他說你形跡可疑,又因為為我擋了碎石,所以死罪可免。”
“活罪難逃?”蕭然跟著說道。
言要搖搖頭:“好像不是,姐姐說審完再殺。”
蕭然的一雙眼睛瞬間睜大了。
他驚恐地望向那個女人,隻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恐怖的色彩。
“說了多少遍了,我是你小姨。”冷漠女人抬手在言要的頭頂敲了一下。
言要嘟嘴埋怨了一聲:“小姨聽起來像長輩,姐姐聽起來才像是同齡的玩伴。”
你是有多缺少朋友……蕭然在心裡吐槽一聲。
“小姨小姨!你是我小姨行了吧!你問問言要!我這一路有對她動過壞心思嗎?我要是壞人會為她擋碎石嗎?”蕭然掙扎著說道。
話音剛落,泛著寒光的劍尖直接接觸在蕭然的喉結上。
只要被吊著的蕭然晃動一下,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割喉的危險。
梳著高馬尾的女人面色冷淡,持劍的那隻手沒有一絲一毫晃動的幅度。
“再亂叫,我直接殺了你!”
她的聲音像是零下一百度的寒冰。
蕭然閉緊嘴巴。
“路上遇見的陌生男人,何來的理由會奮不顧身地擋在言要的身前?你一路跟隨她有什麽目的?你是天敕學院的嗎?”
冷漠女人一連問出三個問題。
言要乖巧地蹲在一邊,時不時還拿著手帕為蕭然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我要先回答哪個問題?”蕭然聲音清晰地說道。
冷漠女人收起長劍,惜字如金:“隨你。”
“好,你看看我,我有修為嗎?怎麽可能是天敕學院的人,大姐你問這個能不能動點腦子?”蕭然反問著,表情竟然略微有些囂張。
“暖大哥說的有道理。”言要開口,繼續為蕭然擦著額頭的汗水。
冷漠女人微微皺眉,不過並沒有什麽動作。
“我跟著她來到這裡……”
蕭然卡殼了……剛剛的氣勢正在漸漸低落下來。
冷漠女人的目光再次注視到了蕭然的身上。
“是因為她腳扭傷了!我給她簡單醫治了一下,畢竟作為一個專業治扭傷的人,我有醫德,必須看著她完全好下來,這才能不讓我的名聲受損。”
蕭然胡說八道了一通,冷漠女人盯著他看了片刻,似乎是在理清其中的邏輯關系。
“那你為何要幫她擋住碎石的傷害?”冷漠女人接著開口。
蕭然停頓了一下。
總不能說自己是出於本能吧。
“我……如果她被碎石給砸死了,那我還怎麽證明自己的醫術高明?”蕭然反問著。
但沒想到這個問題還有後續。
冷漠女人似乎察覺到了話語的漏洞:“可如果你被砸死了,你同樣不能親眼見證自己的醫術是不是成功的啊。”
蕭然啞言。
“情況危急,我當時沒想那麽多。”他急中生智,說出了一個看似恰當的理由。
“這麽說你就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大夫了?”
“低調。”
“你說什麽?”
冷漠女人瞥了眼言要,言要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聽清。
“審完了沒,我是不是沒有嫌疑了?”蕭然睜大雙眼看著面前的二人。
“沒有了,所以該死了。”冷漠女人開口說著。
她手中明晃晃的劍刃已經舉了起來。
蕭然慌了:“喂喂喂!沒有嫌疑就該死?有嫌疑呢?”
冷漠女人微微收劍:“暫留活口,抓回去進一步審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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