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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手劄》楔子
  “我在做夢。時間走的沒有盡頭——沒有以前,也沒有以後。我也不期待任何新鮮事物,因為我既不能得到它,也不能失去它。夜永遠不會結束。什麽事也沒發生。甚至時間也不會改變我看到的東西。我看著,我既不會認識任何新的事物,也不會忘記我見到過的一切。”1

  滴答。

  一片漆黑。

  “那大概是一件很血腥的事情,甚至詭異的可能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不瞞你說我現在也是搞不清狀況……”

  “是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卻讓我感覺就在昨天。”

  “我似乎殺了人。”

  陳褚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頭頂落著灰的白熾燈“滋滋”地閃了兩下,狹窄角落裡觸目驚心的血跡一閃而過。

  她的手裡有一把刀,小且尖銳,當她握住它的時候,鼻尖充斥著生鐵鏽的味道。周圍很黑,什麽也看不清,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她聽到自己的喘息,不算劇烈,一下接著一下,嗓子火辣辣的,肺好像全都擠在了一起。

  周圍的黑暗讓她什麽也看不到,耳邊響著尖銳的噪音,像電流混雜著耳鳴。

  陳褚不知道它從何而來,她現在隻覺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場毫不相關的電影。

  五感漸漸重新回到身體裡,在模模糊糊的黑暗裡,這個濃重的血腥味大概是經歷了一場規模不小的屠殺。

  毫無征兆的,慘白的燈光依次亮起,刺眼的白色下,她看見了類似於宿舍的狹小空間。除了兩邊鐵質的高架床,中間隻留下了兩米寬的距離。

  斷肢,鮮血,腸子……

  低下頭,腳邊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對上她的視線,也刺激著她時有時無的記憶。

  橫在地上的屍體碎塊看起來好像是一家人,亞洲人,黑發,全都一副乾癟瘦削的樣子。

  父親,母親,兩個八九歲的孩子。

  ——“他們站在陰影裡,衣著肮髒破舊,面容模糊,仿佛剛從難民窟裡走出來,但是漆黑的眼睛卻都在看著我,絕望,壓抑,帶著饑餓和貪婪。”

  仿佛有正誰在她耳邊說話,她的眼前閃過了如描述般的一幕幕。

  她看見,“她”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那一刻就像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整個人吸進了她看到的這具軀體,眼前的東西也變成了第一視角。

  一切都像冥冥中已經既定的,她沒有辦法控制身體,五感卻比以往更加靈敏。

  陳褚來不及細想,對面的那兩個孩子拿著刀向她衝了過來。

  狹小的空間裡並沒有什麽可以躲藏的余地,她腳一蹬,側身避開了左邊刺來的刀,扯過右邊人持刀的胳膊用力向下一折,刀便掉進了她的手心。

  薄薄的刀片劃過皮肉時有一種鈍鈍的凝澀感,切斷喉嚨和氣管時更是礙手的不行。

  兩個孩子倒在她的腳下,面目全非。鮮血噴湧而出,濺在牆上,又在地上匯聚起了一條小溪。

  那個乾癟的中年女人,用一種恐懼的表情看著這一切——她似乎是想要尖叫,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腦袋裡那些雜亂的低語聲越來越大,陳褚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麽東西不對,大腦卻完全無法思考。

  眼前一黑,下一秒,那個女人的雙手已經用力地扼住了她的喉嚨,長長的指甲扣緊皮膚,讓她的呼吸愈發困難,陳褚甚至聽到自己氣管發出的,嗬嗬的聲音。

  ——還不能死。

  腦海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夠了,她的雙手在空中掙扎著扳住了女人的肩膀,用力將膝蓋狠狠頂在她的肚子上,女人痛的彎下了腰。

  趁著這個間隙,陳褚的拳頭也準確的擊中了對方的太陽穴。女人終於失去了行動力,整個人處於半昏迷狀態,躺在了地上。

  陳褚看見自己俯身撿起了剛剛掉在血裡的小刀,用沾滿鮮血的手將刀扎在女人的肚子上。

  下刀的手又準又狠,好像之前曾做過無數次一般。

  一刀,

  兩刀,

  三刀……

  她聽到狹小空間裡自己劇烈的喘息聲。

  直到地上的人已經看不出形狀,她終於慢慢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角落裡那個被叫做父親的男人。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那麽看著,像一個被牢牢地釘在了地上的木樁,動也不動,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孩子被割喉,妻子被分屍。

  他沒有動作,於是陳褚走過去,先是在他的肚子上捅了兩刀,由於刀片太薄,血流的不多,便又在腹腔裡攪了攪,以確定肯定割開了他的心臟和肺。

  這個男人本來應該馬上就死了,卻突然回光返照般回過頭好像要說些什麽。

  他的眼睛裡沒有瘋狂和渴望,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種諂媚,這諂媚與剛剛看到妻子和孩子死去的痛苦形成了鮮明對比。就像剛剛演完了一場話劇,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輕松。

  這讓陳褚感到有些荒誕,隨之就是一種詭異的恐懼,這恐懼不知從何而來,卻在一瞬間幾乎滲進了她的骨縫裡。

  還沒等男人張開嘴,她的刀已經精確地切開了他後頸與脊椎連接的地方。他終於倒了下去,乾淨利落的好像被鐮刀收割的麥穗。鮮血噴了她一臉,讓理智重新回到了身體裡,帶著身體的控制權一起。

  她抹了把臉,發了一會呆。擴散的瞳孔重新匯聚,她突然發現對面的牆竟然是一整張玻璃。在黑暗中玻璃也是漆黑一片,這才讓她剛剛沒有注意。

  此時刺眼的白熾燈照在玻璃上,也映出了陳褚狼狽的身影。她徑直走向了玻璃邊,臉緊緊貼在上面,眯著眼向外看去。

  遠處平原上聳立著一棟極高的塔,乍看仿佛直插於天地之間。塔通體是黑色的,最上面黑色的尖頂上卻一閃一閃地發著微弱的紅光。

  背後突然“吱呀”一聲。

  門開了。

  隨即屋子裡又重新陷入黑暗。

  陳褚轉過身,黑漆漆的走廊就像一張巨口,等著人自投羅網,但她毫無選擇,只能慢慢向前走去,仿佛在試探著什麽。

  就在即將邁出門的時候,她無意識地向地上望了一眼,突然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光斑。

  她愣了愣,隨即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她猛地回頭,呼吸片刻的停止

  ——她身後的高塔竟然整個發起了光。

  不。不是整個……

  她仔細看去,密密麻麻的光點在閃爍,那是從高塔裡的每一扇窗戶後面發出的。還沒來得及深想,對面仿佛被人發現了一般,光線驟然消失,剛剛似乎只是她的一時眼花。

  陳褚眯起眼,在漆黑的世界裡,只有正對著陳褚的那扇窗戶還亮著,醒目得像夜裡的燈塔。只見一個人影站在窗前,遙遙地望著她,一動也不動。

  那道視線具有極強的穿透性,讓人毫不懷疑即便是這麽遠的距離那人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陳褚打了個冷顫,仿佛看見一條蛇正吐著信子。

  直覺告訴她,他在笑。

  “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陳褚不再看他,轉身向門口走去。眩暈卻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將她整個淹沒。她的思緒開始混亂,耳朵裡有什麽東西在一直不停嗒嗒嗒地響,混雜著尖叫和臨死前的哀嚎。眼前五顏六色與光線的折射扭曲在一起,她奔跑,瘋狂卻無邊無際。

  當大腦徹底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的時候,她的左腳已經從門的邊緣邁出,向外傾出的身體再也無法控制重心,跌進下面深不見底的黑暗。

  她聽到一個輕快的聲音,那是一種從未聽過這種語言,但她卻聽懂了,仿佛本能地刻入了靈魂。

  ——“親愛的朋友,歡迎來到創世紀。”

  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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