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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手劄》第54章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查拉圖斯特拉看著人群,心生驚奇。於是他說……(1)

  陳褚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五感被從身體中剝離,她甚至無法感受到應有的疼痛,恍惚間她意識到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站在原地,光線逐漸明亮,她首先看到了花顏。

  她走在最前頭面無表情。身後帶著十多位隨從,但他們臉上都帶著見了鬼一般的驚恐。平坦而漫無目的的黑暗延伸至四面八方,她慢慢地向前走著。

  另一片黑暗裡,陳褚看見了許青福,他跟在一位不認識的壯漢後面,眉眼間帶著算計和狡詐,待壯漢回頭時又瞬間換上一副樸實純良的面孔。

  下一幕中她看見了那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波克,他帶著一臉不符合年齡的陰狠,身後的幾人像是被繩子牽住的狗一般踉踉蹌蹌。

  她看見一對雙胞胎兄弟,兩個人背靠著背,強壯的身軀像武士一般,在黑暗裡殺死了所有潛在的威脅。

  她看見帶著帽子的自己,看見銀鉤亞當,齊森,兔子先生,尼摩船長,櫻淺小姐一起走在黑暗裡,每個人都互相算計,各懷鬼胎。

  她甚至看見了詩人,他也同樣行走在一片漆黑裡,身邊的人形狀不一,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在爭吵著什麽,而進入陳褚耳朵裡的卻只有可怕的寂靜。

  ……

  一幕接著一幕,就像是一台閃爍著的老式的放映機,陳褚不知道在黑暗裡究竟看了多久,黑暗接著黑暗,人接著人,神態相似衣著面孔卻又截然不同,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輪回。

  這是第幾天了?自己還沒有死,陳褚努力用自己遲鈍的思維思考,這意味著——兔子先生的記憶已經找到了嗎?

  這個念頭就像一道閃電般劈開了黑暗,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的的聽覺恢復了。

  腳步聲由遠到近,鞋跟踩在地上發出的響聲每一步都那樣完美而富有韻律。伴隨著嗒嗒的腳步,陳褚聽到了一個輕快的聲音:

  “人是一根系在動物與超人之間的繩索,——一根懸在深淵之上的繩索。”

  “一種危險的穿越,一種危險的路途,一種危險的回顧,一種危險的戰栗和停留。”

  這是……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大腦比記憶先一步給出了回應,陳褚看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眼前卻依舊只有一片漆黑。

  “人身上偉大的東西正在於他是一座橋梁而不是一個目的:人身上可愛的東西正在於他是一種過渡和一種沒落。”

  似乎不止是她一個人聽到了,那聲音仿佛帶著強大的魔力,讓所有人們都向著聲音的地方安靜地望去。

  腳步聲沒有停止,伴隨著如歌一般的吟誦:

  “我愛那些人們,他們除了作為沒落者就不懂得生活,因為他們是過渡者。”

  就像是傀儡身上的一個開關,陳褚看見一些人大吼著衝進了黑暗,頃刻又變得無聲無息。

  “我愛那些偉大的輕蔑者,因為他們是偉大的崇敬者,是渴望著彼岸的箭矢。”

  又有人流著淚走進了黑暗,但是他們也隨之消失在其中。

  “我愛那人,他活著是為了認識,他要求認識是為了讓超人有朝一日活起來。他就這樣意願沒落。”

  陳褚看見了詩人,看見他的同伴們毅然決然地大步踏入黑暗,然而他卻帶著絕望留在了原地。

  聲音依舊在回響。

  “我愛那人,他揮霍自己的靈魂,

他不願受人感恩也不回報:因為他總是贈予,而不願意為自己存留。”  花顏動了,她的臉上露出一種極為痛苦的神情,仿佛置身於舊日的噩夢。

  “花顏!”陳褚大喊,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除了在黑暗裡回蕩,無法阻止任何已經發生的事情,她看著花顏走進自己的絕望。

  “我愛那人,他在走運擲中骰子時便心生羞愧,進而問到:莫非我是一個奸詐的賭徒麽?——因為他意願毀滅。”

  櫻淺小姐的臉上帶著平靜和釋然,仿佛她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很久。

  “我愛那人,他在行為之前先拋出金言,他所持總是勝於他做得許諾:因為他意願沒落。”

  齊森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心,像極了陷入記憶回溯器卻又無法改變任何的綠綠。

  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下一秒就會走到她面前。

  “我愛那人,他為未來者辯護,救贖過去者:因為他意願毀滅於當前的人們。”

  尼摩船長慢慢走進黑暗。

  “我愛那人,他由於摯愛自己的上帝而懲罰上帝:因為他必定要毀滅於上帝之怒。”

  小男孩波克眼中的仇恨幾乎要焚盡一切,他左手抓住胸前的十字架,將它狠狠刺入掌心,卻好像毫無知覺。

  “我愛那人,即便在受傷時他的靈魂也是深邃的,而且他可能毀滅於一個小小的冒險事件:他就這樣喜歡跨越橋梁。”

  銀鉤亞當興致勃勃地向前,眼中沒有任何畏懼。而陳褚則看到黑暗中一道足以撕破一切的閃電,正是它讓所有的人都化為了灰燼。

  “我愛那人,他的靈魂過於豐盈,以至於他忘掉了自己,而萬物皆在他心中:萬物就這樣成為他的沒落。”

  “是您嗎?是您嗎?”一個瘋癲的女人仿佛看到了神跡般對著那個方向跪下祈求, 臉上帶著狂熱與渴望,然而轉瞬仍化為飛灰。

  “我愛那人,他具有自由的精神和自由的心靈:所以他的頭腦只不過是他心靈的內髒,而他的心靈驅使他走向沒落。”

  輪到我了,陳褚想,但是兩隻腳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就像有人把她釘在了地上。她與黑暗融為一體,共同呼吸著恐懼與死亡。

  “我愛所有那些人,他們猶如沉重的雨點,從懸於人類頭頂的烏雲中散落下來:他們預告著閃電之到來,而且作為預告者歸於毀滅。”

  陳褚終於看到了祂。

  那人帶著一頂黑色的兜帽,將大部分的面容隱沒在陰影中,只露出蒼白到病態的下巴和幾縷金色的發絲;質地柔軟的黑色絲綢長袍將他的身形罩住,下擺的邊緣用暗金的絲線繡著精致的神話與圖騰。

  就像宇宙中唯一的恆星,任何語言描述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祂是寂靜,是幻夢,仿佛巴赫所譜寫的平均律,帶著清晨與露水撲面而來的微微閃耀,每一步都踏著天邊星河流淌下的銀白月光;

  祂的氣息清澈而肆意,像兌了薄荷的杜松子酒般使人沉淪迷醉,讓白晝與暮色被冰冷的極光混淆;

  祂是世界上唯一的神明,是不可置疑的永恆存在。

  陳褚意識到自己在在祂的威壓下正無法抑製地顫抖,男人輕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又仿佛近在咫尺:

  “Guten Tag.Ich bin von Farishta.(初次見面,你好,我是沃蘭德.馮.法瑞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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