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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手劄》第24章 你聽說過安利嘛(三)
  “我沒有惡意。”玻璃牆上映出了一個唐裝的年輕男人:“你可以叫我封先生。”他看著綠綠戒備的眼神道:“我和諾捷沒有關系,對於他的死活也不關心,我所關注的是——你。”

  “我?”綠綠嗤笑一聲:“別在這裝神弄鬼了,有話快說。”

  “我知道你對我沒興趣,但我覺得你的價值不僅僅是這樣。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更好的平台,足以讓你和你妹妹過上更好的生活。”

  “若我拒絕呢?”

  封先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道:“明晚落雲灣,如果你還想見到你妹妹的話。”

  沒有在意綠綠瞬間迸發出的殺氣,這個鬼魅般的男人從玻璃牆上消失了。

  屋外傳來一陣嘈雜,裡面長時間的靜默讓門外的侍衛覺出了不對。綠綠沒時間多想,從口袋裡摸出了打火機,這個滿是屍體的地方很好點燃,火苗竄起,不一會就席卷了整個屋子,一個男人破開大門,外面的侍衛湧了進來。她也趁亂混進了人群。諾捷一死,群龍無首,而他手下的那些人大多都忙於爭權,暫時成不了什麽氣候。

  盡管擔憂著妹妹的安危,綠綠還是為了躲避追捕到了晚上才找到機會駕著飛梭回了她之前的破院子。空蕩蕩的屋子裡沒有一點人氣,那個淺綠色頭髮的小姑娘也不知所蹤。

  那個該死的男人說的是真的——但他又怎麽直到我會去行刺諾捷,並能準確找到她家的院子綁走吳慮?

  疑惑在腦海裡轉了個圈,又像一塊石頭扔進了大海一般莫名消失。她感覺自從醒來之後仿佛錯過了很多重要的東西。綠綠晃了晃腦袋,最終還是打算先找到吳慮再說。借著微弱的燈光,綠綠拿出之前在諾捷那裡搜出的激光袖劍和納米軟甲。想了半天,還是把納米軟甲慢慢疊好放回懷裡。

  第二天天一亮,綠綠駕著飛梭早早等在了落雲灣。

  黃沙漫卷,模糊了所有視線。就在這天地一片蕭索中,封先生清瘦的身影由遠到近,最後停在綠綠的面前。

  直到見到了真人,那份面對投影時的念頭終於被確定——她曾經見過這個叫做“封先生”的人。可能不是這張臉,這個身份,但她對於一個人的氣息總是有很強烈的直覺,甚至可以說過目不忘。

  他到底是誰?

  我又忘了什麽?

  這些問題在腦袋裡轉了一圈,還沒得出答案,她便聽見封先生淺淡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走吧。”

  “吳慮呢……”話還沒說完,封先生用一種極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臂,下一秒,他們消失在原地。

  “斷層穿梭”這個詞,綠綠第一次聽到還是在上輩子。繼酒親死後,餐館解雇了越來越無法忍耐脾氣的吳媛。她們姐妹沒有什麽生存手段,只能四處流浪,饑一頓飽一頓的同時,還要吳媛還要想盡辦法保護妹妹——可是即便日子過得這樣艱難,苦難也從來沒有放過她們。

  吳慮被諾捷的人帶走了。

  鄰居家的佩恩大嬸趁著綠綠出去找活做的時候,謊稱她被鋼筋砸斷了腿,利用吳慮的天真將她騙了出去,將這個女孩送給諾捷換了兩個麥餅。

  有人說,所有的不幸都是戲台上俗套的戲碼,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吳媛在諾捷的門前跪了一天,街上其他的的流氓都在等著入夜後找機會把她擄到小巷子裡。最後還是諾捷回家時,看上了她的硬骨頭,衝她勾了勾手指,吳媛便找到機會像狗一樣滾進去了。

  她被蒙著眼睛帶進了石頭屋子,

什麽也看不見,只有鼻尖濃烈的血腥氣。她聽見金屬的碰撞聲,下一秒,手腕用力被拷在牆壁上。  她並沒有天真到期待惡棍的仁慈,趁著神志還算清醒,吳媛冷靜地和諾捷打了個賭——假如她能在諾捷手下活過七天,就請諾捷放過吳慮,相應的她也會繼續努力活下去,成為他唯一活著的傑作。

  她聽到的回答是諾捷的一聲輕笑,和隨之而來的身上的劇痛。石頭屋子裡傳來的慘烈的尖叫讓門外的侍衛都退避三舍。

  她每一寸皮膚都仿佛被撕裂,每一刻她都恨不得立刻咬舌自盡。她的眼睛瞎了一隻,臉上早已面目全非,每一根指甲裡都插著長長的鐵簽,身上的關節以一種極為扭曲詭異的姿勢維持著。

  第一天,她沒死。

  諾捷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仿佛看到寶物一般的貪婪和強烈的創作欲。第二天她又被抬進了那個屋子。

  這一次,她失去了鼻子和所有的牙齒。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那時諾捷的《地獄變》還沒有完成,盡管每天吳媛用力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那些死不瞑目的猙獰頭顱在無聲地向她嘶吼。

  第六天。她已經沒有手和腳了,如果那些碎肉塊還能被這麽稱呼的話。她躺在床上,血肉模糊,已辨不出人形。

  而諾捷卻對她越來越溫柔,他為吳媛止血,不會再瘋狂地鞭打她,仿佛在對待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他有時也會和她絮絮叨叨自己的過去,對於一切的感受。

  也是這時候,她才了解了這麽多關於諾捷的故事,年幼時他看著母親將他最愛父親放在鍋裡煮熟,自己也吞下了幾塊父親帶著血絲的肉塊。年輕時,他殺掉了母親,當聽著耳邊的慘叫,那女人的血濺到他臉上時,他感覺自己仿佛聽見了聖歌和上帝的召喚。

  “生與死亡同在,瞬間即是永恆。”

  之後他便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裡,從二十歲開始,他人生的唯一意義便是他的藝術——《地獄變》。

  第七日晚,一條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諾捷輕輕摸了摸吳媛的頭頂。

  她聽見諾捷說:“我愛你。”

  她的舌頭被割去,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嘶吼。

  諾捷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他湊到她身邊,吻了她的嘴唇。那是一個深沉的,冰涼的吻。吳媛沒有掙扎,仿佛早已死了一般。

  下一秒,諾捷被她用嘴裡含著的玻璃碎片乾脆利落地割開了喉嚨。瀕死的男人用最後的力氣按下了一個裝置,吳媛的耳邊響起一聲短促尖利的叫聲,複又歸於沉寂。

  她掙扎著解下了眼睛上的布,聽見諾捷在笑,他的氣管斷了,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嗬,嗬”的聲音。

  吳媛慢慢地抬起頭,她的妹妹,或者說頭顱,正睜大眼睛看著她,淺綠色的頭髮遍布血汙,脖子銜接的斷口處,還有沒乾涸的鮮血正不停流出。

  連接著她身體的鋼絲正不斷上升,嵌入玻璃牆,下面是無數的惡鬼被煉獄之火炙烤,翻滾,掙扎。

  至此,《地獄變》終成。

  吳媛早已呆住,直到諾捷的侍衛衝進來將她扔進斷層,肉體早被碾碎,靈魂日日不得超生,她依舊沒能釋然。

  只差……那麽一點……

  如果還有一次機會……

  我一定……

  帶著恨與絕望,她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讓別人叫她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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