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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時間都去哪兒了》,傳遍全國各地,讓無數在外遊子倍覺傷感。
有人立即拿起電話,跟家中父母訴說相思之苦。
有人連夜驅車回鄉,隻為見父母一面。
有人跪坐在電視前,捧著逝去父母的照片,滿臉怔然。
還有人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偷偷哭泣,恨自己闖蕩多年,依舊沒有能力讓父母享福。
網絡上,各大論壇,關於春晚的討論從開播伊始便絡繹不絕,一個個相關討論帖,點擊數和回復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著。
“還是聽江韻秋唱歌好啊,讓人虎軀一震!”
“江大神殺瘋了!直接碾壓前面所有節目!”
“哈哈,已經決定把《好日子》當成每天的鬧鍾鈴了!”
“話說今晚的這個下品《下菜》真是太好笑了,結果笑的我的額頭直接不小心撞到牆上了,疼得我喲!”
“我靠,終於等到鄭謙上場了!“
“嗚嗚嗚,哭死了我了,這首歌太好聽了,鄭謙牛逼!”
“頭一次聽鄭謙唱這麽傷感的歌曲,唉,心裡酸酸的!”
“時間都去哪了……”
“父母總以為我不會長大,他們錯了。我總以為父母不會變老,我也錯了。”
“我爸是個汽車修理工,一直都是髒兮兮的,以前我嫌棄我爸,也一直抱怨自己沒有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現在我覺得,無論我爸再怎麽的卑微,他都是把我辛辛苦苦把握拉扯大的。這樣就夠了。足夠我一輩子報答他了。”
“鄭謙混蛋啊!我和爸媽在一起吃年夜飯,春晚突然響起這首歌,你們知道有多尷尬嗎?我扭過頭淚水止不住的流啊!!”
“一想起年邁的父母依然還要下地忙農活,就感覺自己真沒用。生活真不容易,時間都去哪兒了……”
“忽然想起早上有個老人拿手機去我店裡維修,我告訴他手機並沒有壞,但老人卻不信,因為他的孩子沒有在今天給他打電話……”
“有句話說得好,我們成功的速度一定要超過父母老去的速度!”
“不用討論了,就這話題量,我宣布,鄭謙,今晚最佳!”
“唉,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啊!”
時間點點滴滴的在走動,很多人撐不住困意,沒等春晚結束就去睡了。
鄭謙沒有一直待到春晚結束,在演唱完《時間都去哪兒了》之後,就披上大衣離開了。
後台,笑著與前輩歌手們告別,鄭謙和柯藍等人坐上了回家的車。
這時候,鄭謙方才有空打開手機,開機的一瞬間,手機便嗡嗡的震個不停,上百條短信紛至遝來,有各種恭喜登上春晚的,也有拜年的,也有不少怪鄭謙唱的太好讓自己淚流滿面的。
還有許多不認識的陌生號碼,也發來了各種短信。
雖然鄭謙剛換了號碼沒兩個月,但很顯然,知曉的人已經太多太多了。
大年三十,京城這座往日裡有兩千萬人生活的城市,變得略微的蕭瑟,路上行人幾乎絕跡,不過,放眼望去,商店、住宅等,凡是有門窗的地方,幾乎都能看得到一副紅彤彤、喜洋洋的春聯,感覺整個城市都充滿了活力。
鄭謙看著窗外的景色,這大半年來的一切猶如過往雲煙在眼前浮現,一時間有些出神。
人生際遇如此奇妙,從瀕臨絕境到突然逢生,一路奇跡般的過關斬將,成就了現在的自己。
按照前世的說法,自己目前差不多已經站在了歌壇之巔,
是絕對的頂流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際遇出現在自己身上,鄭謙很多時候都覺得恍如隔世,也經常會害怕醒來一場夢。但一切都太真實了,讓他無比確信此刻的清醒。
“鄭謙,回家嗎?”
副駕駛座上,任馨頭也不回的拿起記事簿說:“明早飛深城的機票,全價,沒有折扣誒!有點貴!”
鄭謙的思緒被拉回現實,聞聽此言,忽然啼笑皆非:“馨姐,你現在怎麽說也是個千萬富豪了,能不能別這麽摳摳搜搜的!”
“誒?我是說個客觀事實,的確很貴啊!全價票!”
任馨埋怨說:“有錢也不能亂花啊!掙錢多不容易啊!”
旁邊的柯藍看著兩位大佬拌嘴,感覺有些夢幻。
她雖然加入悅享傳媒有一年多了,但前幾個月才正式畢業,參加工作,往昔並沒有跟公司的人接觸的有多麽頻繁,她加入悅享傳媒純粹是半路被林茜茜發掘,然後莫名其妙的被拉入夥了,每個月保底一千兩百塊的工資,讓她一度感覺非常安逸。
憑借她的音樂功底,在業內出名只是早晚的事情,但加入到悅享傳媒,一步步看著公司發展壯大,也讓她有了強大的歸屬感。
於是便出言說:“謙哥,馨姐,過年如果不回去的話,可以去我家,我家人會很歡迎你們的到來。”
任馨沒說話,仔細的計算著行程表。
鄭謙看了看柯藍,此時這個窈窕小姑娘身上雖然裹著一件大衣,但裡面還是晚禮服的狀態,此時雖然車內空調開著,但嘴唇已經到冷的發紫,卻依然強顏歡笑,於是便問道:“你家在京城?”
“嗯!在東南五環外,可能有點遠!”柯藍說。
“你馨姐跟我們開玩笑呢,你不會真以為馨姐舍不得花錢買全價機票吧!”
鄭謙笑著說:“謝謝你的好意,有時間一定上門拜訪,不過這大過年的,我們也不打擾了,等會讓費飛送你回家,替我向你爸媽問好,希望今晚的演出讓他們滿意。”
柯藍臉有些熱,連連點頭:“我爸媽已經看了,他們讓我好好謝謝謙哥你,沒有謙哥提攜,我也上不了春晚。”
回到總政家屬院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十二點了,鄭謙不好留馨姐過宿,隻讓她明早訂好機票,兩人在機場匯合。
除此之外,鄭謙還從家裡拎了兩瓶茅台,遞給費飛。
後者受寵若驚:“謙哥,有事兒您吩咐,不必這樣!”
鄭謙笑道:“拿著,大過年的,明天開始就休假吧,不用送我們了。”
費飛點頭答應,但這茅台酒,他卻想要推辭,被鄭謙一瞪眼,隻得連忙感謝收下。
說起來,公司裡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經回家過年了,毛妙蕊、蒿幼凡臨走之前還特意從鄭謙這裡分別順走了兩瓶茅台,鄭謙也不能顧此失彼。
只是這樣一來,藏酒就真的不多了,這些茅台還是當初求王傳軍主任辦事購入的,零售價一瓶350元左右,但市場價卻高達六千元,著實是奢侈品。
鄭謙自己不喝酒,因此一貫都是送禮。
翌日一早,鄭謙與任馨輕裝上陣,拖了兩件行李箱就前往機場。
因為是全價票,還是頭等艙,兩人機票加在一起花了有近五千元,航班人數不多,至少頭等艙的座位是沒有坐滿的。
鄭謙雖然經過了喬裝打扮,幾乎全副武裝,但從辦理登機牌開始,就頻頻遭受機組人員和路人的矚目,昨晚剛剛在全國人民面前露臉,給人印象極其深刻,今早現身機場,不受歡迎都不行。
一位老大爺拄著拐杖走到鄭謙面前,激動的跟鄭謙握手:“好人啊,好人,昨晚唱的真好!”
因為保鏢都放假了,鄭謙只能孤軍奮戰,笑著跟老大爺握手:“大爺,新年好。”
這邊有人帶頭,很快機場就圍滿了人,好在機場派人來接送,一路把鄭謙與任馨送上了飛機。
三個小時後。
鄭謙和任馨落地深城。
任馨家住市中心富田區,此次鄭謙回深城,順路要拜訪任馨父母。
如果是以前,任馨肯定斷然拒絕,當時大家高不成低不就,再加上父母阻攔,上門拜訪定然會被臭罵一番,但如今,鄭謙可以說是紅遍大江南北,昨晚春晚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贏得了一眾中老年人的眼淚,正是大眾歡迎的時候。
任馨在思考過後,也是一口答應。
早先鄭謙就有了解,知道馨姐父母都是做實業的,在深城和粵州分別開了兩家家具廠,不說是巨富之家,但當下獲得的財產,也能保證任馨此生衣食無憂。
所以對於任馨跟著鄭謙“鬼混”,任爸任媽是很不看好的,甚至一度懷疑兩人有“私情”,是鄭謙拐騙了任馨。
可後來一切的跡象都證明,雖然兩個年輕人男女有別,但真的是一門心思乾事業,如今事業乾的紅紅火火,即便是任爸任媽,也不得不服氣。
特別是知道任馨還有悅享傳媒10%的股份時,立刻便計算了一番股價,結果算出來的金額,頓時就讓他們放心許多了。
所以這次聽聞鄭謙要來拜訪,任家的大宅子頓時忙的雞飛狗跳。
任媽更是打電話讓廠裡的廚師飛速趕來,采購食物。
任爸則邀請了任家有頭有臉的長輩來陪酒,看這架勢,不把鄭謙灌醉就休想離開了。
而彼時,鄭謙仍然傻乎乎的跟在任馨身後,前往任家別墅區,渾然不知前方大戰將至。
“在家吃過中飯,我讓我哥送你回去。”
任馨一邊攔計程車,一邊說:“我哥現在負責深城這邊的廠子,剛買了一輛奔馳呢!”
鄭謙笑道:“你們家是真有錢啊!”
“切!我爸媽幹了大半輩子生意,也不頂你這半年賺的多。”
任馨幽幽的說:“話說回來,娛樂圈的錢真的太好賺了。”
“好賺?你是忘了當初咱們露宿街頭的場景了嗎?”鄭謙哭笑不得的說。
任馨吐了吐舌頭。
她當然記得,剛回國那會,簡直是舉目無親,隻身來到京城,原本想談談行情,可江湖險惡,直接就碰到了倆騙子,被騙了個底朝天。
若不是茜姐即時出現,他們倆遭此重挫,恐怕早就打道回府了,哪裡還有今天的榮光?
“到了!”
沒多久,計程車停駛在一處別墅區前,鄭謙和任馨下車,剛剛拿下行李,就看到一輛嶄新的黑色奔馳從別墅區門崗處緩緩駛來,停在路邊。
車窗搖下,一個戴著墨鏡,梳著大背頭的青年狐疑的看著鄭謙與任馨,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遲疑的出聲:“馨馨?”
任馨回過頭,看到來人,頓時便笑著叫道:“哥!”
大背頭青年驚喜笑道:“還真的是你啊,我剛剛差點沒認出來!這才一年沒見,你變化也太大了!”
一邊說,一邊下車,順手把墨鏡推到了額頭,笑著跟任馨抱了一下,而後看向鄭謙。
雖然鄭謙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面龐,但既然跟任馨在一起,那自然就是要接待的人了,於是便伸出手來,笑著說:“鄭謙嗎?我是馨馨的兄長,我叫任豪,謝謝你對馨馨的照顧!”
“客氣了,馨姐是照顧我。”鄭謙笑著握手。
任豪長得唇紅齒白,相貌英俊,跟任馨有幾分相似,兩人是親兄妹,雖然不常見面,但彼此感情還算可以。
任豪幫忙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載著鄭謙和任馨便掉了頭,直奔別墅區。
“爸媽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你們了,鄭謙,咱們要不醉不歸!”
鄭謙一聽這話,頓時感覺不妙。
任馨也察覺到了,立即問道:“家裡來人了嗎?”
“嗯,二伯大伯他們家都來了!”
任豪笑道:“爸媽怕鎮不住場面,畢竟遠來是客,一定要招待好才行。”
任馨拍了拍額頭,不好意思的看著鄭謙。
鄭謙擺擺手:“沒事,大過年的,熱鬧一些也好。”
任豪笑道:“好,不愧是我妹夫,就喜歡你這爽快的勁頭!”
鄭謙:“???”
任馨:“???”
任豪:“啊?不好意思,我剛剛說什麽了?你看我,嘴瓢了!不過你們倆,真的沒什麽?”
“當然沒有!”任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任豪狐疑:“那你臉紅什麽?”
任馨臉紅的像是蘋果,一個勁兒的用手扇風:“悶得,哎呀,你這什麽破奔馳啊,一點都不舒服,沒有我們公司的賓利和勞斯勞斯好!”
任豪感覺受到了內傷:“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