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武想了想道,
“你不如跟了我去錦衣衛,我如今做了千戶,身邊總還要護衛的……”
李莽搖頭,
“做錦衣衛的活計,即要武功,還要腦子,我腦子直不會轉彎,去戰場上直來直去的砍人更適合我!”
衛武聞言沉默半晌,點頭道,
“罷了!即是你一心想奔個出身,做兄弟的也不能攔著……那便去吧!”
李莽聞言大喜,
“多謝老大!”
一旁的癩痢頭也道,
“老大,我也要與李莽一同去!”
衛武挑眉頭道,
“你這身板兒如何同李莽比,你去了不是送死麽?”
癩痢頭應道,
“我與他這些年一起也慣了,沒了他,我一個人也不知應做什麽,倒不如跟著出去闖一闖,說不得還有個出路!”
衛武歎了一口氣道,
“我即是應了他,也不能不應你,你們都去吧!”
二人大喜又聽衛武道,
“你們要去殺敵也不用跑太遠,出了京師往北走便是大寧,你們去大寧衛吧!”
“多謝老大!”
衛武伸手一左一右的按著二人肩頭,
“自家兄弟說甚麽謝字……隻望你們……能有一番建樹吧!”
至於平安囫圇個兒回來的話,在衛武的嘴邊打了一個轉,卻是沒有說出來!
當天晚上,衛武三兄弟吃了一頓酒,喝了個昏天黑地,大醉而歸。
之後衛武果然將兩位兄弟安排去了大寧,二人得了準信兒便齊齊來隔壁院子見韓綺,
“還請嫂嫂行個方便,讓我們同桃李說兩句話……”
韓綺看了一眼身邊的桃李,
“即是如此,桃李你便去同他們說說話吧!”
桃李低頭應聲,
“是!”
這廂果然隨著二人出來,來到隔壁後院之中,三人坐在石桌之旁,桃李垂頭不語,隻李莽和癩痢頭卻是你眼望我眼,都指望著對方說話,卻誰也沒膽兒先開這個口。
見半晌二人都不說話,倒是桃李先忍不住了,抬起頭來問道,
“你們到底有甚麽話,有話就說吧!”
“這個……”
癩痢頭摳了摳頭皮,看了一眼李莽,李莽還是雙手抱胸做望天狀,癩痢頭無奈一咬牙問道,
“我們就是想問問,若是我們在邊塞殺敵建功,搏了一個好前程,你可是願意嫁給我們?”
桃李聽得長歎一口氣道,
“想殺敵建功哪有那般容易的?”
李莽便應道,
“這個……桃李姑娘不必操心,我們兄弟這一去必是拚死殺敵,必要搏個將軍夫人給姑娘當當的!”
桃李聽得心下感動,良久才輕輕問道,
“一女不嫁二夫,你們……你們讓我如何抉擇?”
她這口氣便是答應了,二人立時大喜道,
“這個你放心,我們兄弟早說好,此一去以軍功決勝負,誰殺的敵多,誰做的官兒大,誰便娶你!”
桃李聞言沉默不語,癩痢頭想了想又道,
“我們也知曉姑娘家青春易逝,若是我們十年八年不回,豈不是要你等我們十年八年,又或是……又或是再不回來了,豈不是要讓你等一輩子……”
說著看了李莽一眼,伸出三根手指道,
“三年!若是三年之後,我們不回來,那便請姑娘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桃李聞言又是沉默良久,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好!”
二人大喜。
桃李回到隔壁將事兒對韓綺一說,韓綺卻眉頭一皺道,
“你如今的年紀已是不小了,都十七了,再等三年不是二十了麽,若是他們都不回來,你……年紀也大了,再嫁人便尋不到好人家了!”
她是真喜歡這外表豔麗,內心卻是十分正直的丫頭的,還想著日後給她尋一個好人家呢,就這麽讓那兩個小子給耽誤了,未免心下不甘。
桃李一笑歎氣道,
“小姐,我本是不想嫁人的,實則對他們二人也無有甚麽情意,隻感動於二人赤誠,實在不忍心拒絕他們,便索性點頭應下,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韓綺聞言歎氣,心知她是幼逢坎坷,對男人失了信心,是不想嫁人的,如果不是癩痢頭與李莽二人一片真心感動了她,桃李說不得當真要在自己跟前做一輩子奴婢的。
韓綺倒是想起了自己,前世裡不也是在教坊司裡看慣了世態,覺著天下男子都是寡情薄幸不可信的,若不是因著遇上衛武,稀裡糊塗的中了他的招兒,只怕自己也會如桃李一般,要嘛獨身一世,要嘛拗不過父母,奉命成婚,與對方無情無愛的過上一生。
待到晚上衛武回家來,說起這事韓綺縮在他懷裡欷歔道,
“也不知甚麽人能入了桃李的眼,讓她也能知曉這世上情愛的妙處!”
衛武聞言卻是不以為然,一面忙著動手動腳解她的衣衫一面應道,
“那古板的冬烘丫頭,誰娶了誰倒霉,依我看呀,便應配一個酸腐的冬烘先生最好!”
韓綺氣得捶他,
“說正事兒呢,你做甚麽!”
再低頭看時,身上已是再無寸縷,早被他快手快腳的給剝光了,衛武渾不在意的任她捶,伏首下去含糊應道,
“你……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我們兩不耽誤就是了!”
屁得兩不耽誤!
韓綺又想捶他,卻被他在後腰身處一陣揉弄,身子立時酥軟不堪,
“你……你這樣我……我怎麽說話!”
“那就……別說話……”
他抬起頭來吻住她的小嘴,半晌才氣喘籲籲的抬起頭來道,
“說甚麽話……這時節最好是叫喚便成了!”
韓綺氣得不成,
“我又不是牛,還叫喚!”
手上無勁兒,便張口在他肩頭上重重咬了一口,卻激得他喜道,
“爽快!綺姐兒這一回夠勁兒!”
低頭呢喃道,
“這一回……綺姐兒……變小狗了!”
韓綺還想再咬,可他已開始大力衝撞,之後便再無暇咬人了……
如今的大慶軍事廢馳,邊塞空虛,正盼著傻子去充數呢,又有衛武從中周旋,李莽與癩痢頭便很快拿到了兵部的文書,即日便可啟程去大寧了!
這二人倒也是爽快的漢子,說走便走,拿到文書之後,當日便謝絕了吳氏與韓綺為他們預備的一乾行李,
“東西少些,行走輕便!”
只是將自家那幾件衣裳一卷,便算是收拾了,轉頭立時又出去叫了一乾兄弟在酒樓裡吃喝了一頓,第二日衛武與一乾兄弟便到城外為他們送行,韓綺與吳氏也坐了馬車一同出城相送。
一路之上吳氏是神色哀傷,默默的流著淚,
“到邊塞與那些韃靼人打仗,十個有九個回不來……這兩個孩子……也不知是中了甚麽邪!”
韓綺便在一旁勸道,
“婆母不必傷心,好男兒便當建功立業闖一番事業,兩位叔叔有此志向乃是好事……”
頓了頓又道,
“況且大寧雖說時有韃靼來犯,但我朝派有大軍駐守邊塞,只要牢守邊塞,輕易不出戰,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韓綺說這些自然是在哄吳氏,吳氏婦道人家,又瞎眼多年,對外頭的事兒多是道聽途說,被兒媳婦這麽一忽悠,還信了三分,聽了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應道,
“隻盼著他們不要犯傻,讓人當槍使了!”
韓綺笑道,
“二位叔叔跟著夫君在街面上混了多年,那是最機靈不過的了,想來必是不會有事的……”
吳氏聽得點頭,又聽媳婦給自己畫大餅道,
“屆時叔叔們在外頭拚上三五年混個將軍當當,再想法子調了他們回來,以後加官進爵,封妻蔭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吳氏聽了,臉上總算擠出了一絲笑意來,
“但願如此吧!”
這廂一路到了城外,衛武領著眾人與癩痢頭和李莽連幹了三碗送行酒,之後二人又過來拜別吳氏,韓綺忙扶了吳氏下車,二人這廂噗通跪在地上對吳氏道,
“乾娘!兒子們這一去三年五載不在您身邊,還請您老人家保重身子,待得兒子們殺敵立功回來,讓您老人家享福!”
吳氏聞言前頭止了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嗚嗚哭道,
“莫去與人爭長短,保著性命要緊!”
二人低頭應了, 以頭觸地給吳氏磕了頭,又給韓綺行禮,
“拜別嫂嫂!”
韓綺忙側身隻受了半禮,柔聲應道,
“願二位叔叔這一去建功立業,大展宏圖!”
二人拱手道了一聲,
“承嫂嫂吉言!”
便過去翻身上馬,衝著眾人一抱拳,
“諸位,我們走了!”
眾人拱手相送,
“保重!”
眼看著二人打馬遠去,這廂間馬蹄翻飛,塵土飛揚,不多時便已見不著人馬的蹤影了,韓綺便扶了吳氏上馬車,吳氏仍暗自抽泣,韓綺隻得與她又好言寬慰一番,一行人又往那城門而去,到了城門處,便有人對衛武道,
“今兒難得哥哥空閑,不如去吃酒如何?”
衛武看了看車中,原是不想去,轉念想起一事來便笑道,
“說個地方,待我把老母送回家中後再去尋你們!”
眾人便嘿嘿一笑,
“老地方,不知如今是敢不敢去?”
衛武便知必是那呤香院,卻是正中下懷,當下笑道,
“你們先去,我隨後便到!”
眾人聞言紛紛叫好,挑著大拇指道,
“哥哥果然不改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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